空着的时候毛毛就坐在办公桌前咬笔杆,经过那场风波总让毛毛心有余悸,想起来真不可思议。写的长篇小说还没成形就夭折了,差点还惹出人命。可说是对毛毛一次严重的打击,特别是把毛毛呕心沥血打造的长篇小说给毁了,熬了一个月的东西,说没有就没有了。再次提笔,想写的东西在脑海里很多,但非常乱,没有个头绪。毛毛把笔都咬烂了几支也无从下笔,总想到从哪里落笔都不如从前,又想到从哪能里落笔都要比从前好。可是要写出象以前的那几十回,十多万字也就是个难题了。那要时间,要意志?可说是一个不小的数字,毛毛看难了,没动成笔,几天过去,就变淡了,当初创作的激情也被时间消耗淡了。
毛毛就那样坐着,沉思、发呆、都认为毛毛受的打击太大,变傻了?经常性一个人在那里发呆。
毛毛最终没有再写下去,以前想成为作家?成为作家的目的不过就是想成为名人,引起人们的关注?目的已经达到,就没必要再在那上面花心思,做一些无枉的事?自己又不是古龙?琼瑶?有人在等着出版作品?花那些时间和精力都是一个梦?可能永远不可能实现的梦?人不能太天真,把任何事情都想得那么好?还是回到现实生活中,做一些更现实的事?做什么事?毛毛并没有想好,那不要紧,只要不再去做那无聊的事,写什么长篇巨著就行。
毛毛决定去学一门技术,有个一技之长,才能工作无忧。哪天不在这里干了也是给自己的一条后路?学什么好?又是一个令毛毛头痛的事?不是没地方学?就是不适合?最多的还是不适合的。不是专业不好,也不是技术不好,学了没前途。至关重要的是,能适合他毛毛的太少了。学技术是自己挑,不是做衣服有师傅负责量身定做。远的毛毛没时间去?贵的毛毛交不起学费?便宜的学了没什么用?难的学了受用,可是他毛毛先天不足,自身条件差,学也学不懂,原因是知识太少。毛毛恨自己读的书太少,没文化找工难,学东西都难,处处吃的是没文化的亏?毛毛恨自己,恨也没用?毛毛决定将来一定不再让自己的儿子吃同样的亏?一个人吃亏就难受的了,坚决不能让一家人继续吃没文化的亏?
天无决人之路?毛毛每天下班就在工业区的招聘栏里找。毛毛那不是找工作,毛毛那是在做统计,做社会调研。看什么工作吃香,招聘的频率高,应当作为首选。说小了是工作?说大了是命运是前途?女怕嫁错郎?男怕入错行?所以一点马虎不得。
毛毛总结一条结论,就是人离不开吃、穿、住、行?选哪一行都不应该离了这几行?找来找去毛毛看中了制衣厂。衣服是人人都要穿?年年要换?都讲不吃、不吃?盐巴要吃?不穿、不穿?衣服要穿?选择与服装行业有关的工作肯定不会错?整个中兴工业区里大部份是制衣厂。制衣厂活轻、干净、工资高。因为对面宿舍的人就是制衣厂的,天天见面都成了熟人,熟人的话还有假?
制衣厂里的缝纫机不叫缝纫机了,那叫电车。以前家里看到是人在踩脚踏板,现在城市里踩缝纫机,踩的是缝纫机的电动机开关。制衣厂里是一人一台电车,还有打边机。既然有那么多设备,设备二十四小时不可能不坏?人都有感冒的时候?制衣厂经常在招机修,只有招不到才经常招?经常招就说明人才缺?人才缺就吃香?毛毛的分析能力无处不在?所以毛毛看中了机修工。
毛毛并不清楚机修工是做么,跑去制衣厂朋友那里专门做了解。毛毛听朋友讲,机修就是修电车,电车就是缝纫机一模一样的,只是跟内地叫法不一样。为了减轻负担加了个电机带动,还不是几块破铜烂铁?我以为是电脑的呢!缝纫机就叫缝纫机吗?叫什么电车?洋不洋土不土的,深圳就是深圳?哪怕换汤不换药也要整出个让人搞不懂的东西来?毛毛问了回去很不是滋味,怎么也不应该去丢那人?
培训班是那种私人办的,反正毛毛学完了,也不知道办班的人,有没有办班的资格?走了好几家也都是小作坊一个,上面的海报都写着,大烫工、小烫工、车工、打边工、机修工,培训不同的天数就有不同的价位。毛毛找来找去也没找出个学校模样的出来。每个地方的人似乎都不少,学的人都排成三班倒的等。如果没有用?学的人会那么多?如果没有办学资格?又怎么象春笋般的到处是培训的地方?别人没弄明白,毛毛也没弄明白,老板讲包学包会的条件硬把毛毛的钱骗到了手。那可是毛毛的血汗钱?毛毛不想乱投,更不想被人骗?找了几天的培训班,钱在口袋里捏成了油渣,手都捏出了汗。
毛毛使终不放心,总觉得那钱会打水漂。以前在家读书的时候,学校是公办的,是国家的都不保险,老师到上课进教室布置作业叫学生做,老师回去考火去了,打麻将去了。这样的培训如同不法分子的窝点,不法分子的幌子,招摇撞骗的伎俩而以。毛毛进去了才知道,学什呀学?几十个人学不同的工种,就老板一个人,收钱都忙不过来,还有时间来教你?毛毛去老师老师的请了几次,老板也没有来的意思,刚开始毛毛去叫一次,老板会说没空,叫毛毛先拆,等会。一等等了几天,老板的钱揣稳了,态度变了。毛毛再去叫的时候,老板就当众骂毛毛,“他妈的这新来的傻B,一天到晚的叫,想学不学?不想学滚蛋”?
毛毛知道上当受骗了,听老板骂他不想学就让他滚,毛毛也正好找理由找老板退钱?老板不退。
毛毛据理力争,“讲好了的包学包会,一个老师都没有?怎么学得会呀”?
“你个傻B?我是讲的包学包会?又没跟你讲包教包会?那是你同意才学的?是不是找事”?毛毛认为这种黑心老板比人渣还人渣。
“你才傻B呢”!毛毛见老板左一个傻B,右一个傻B的骂也忍不住回敬对方,毛毛的话说来而不往非礼也?
“看不出你个傻B还很屌?信不信我叫人修理你”?老板一副凶狠样。平时惯用的一招,娄用娄灵,不知吓倒多少巾帼英雄,英雄好汉?
“我信?我怎么不信?像你们这样的人还有什么做不出来?不过我就一条人,也都没什么顾虑,也不会害怕到哪里去”?毛毛见对方发出狠话也不示弱。
老板一个电话一会就上来了两三个不仑不类,二十岁不到的年轻人。三个年青人站在老板的背后就问,“是不是他闹事”?
“就是他”。
“那等我修理修理他不就完了,跟他那么多废话”?一个看上去很冲的人先发话。
“修理吗?先等等?我有话说”?毛毛不惊,他不说的在家里打架打多了,怕什么怕?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你越胆小人家越胆大,吃柿子都照软的捏。
那帮子人可能是娄战娄胜,从没见人顶过嘴,敢在他们面前讨价还价?也想见识见识?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反正出路就只有一条,一米宽的通道让四个人堵上,谅毛毛插翅难飞?还没见过真会飞的人?
“看你小子还真的屌?先放你一马,谅你也跑不掉?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自古君子爱财取之有道?那我不管你用白道?还是用黑?那是你的本事?不过我是教钱来学东西的,要吗?你教,两不相欠,要吗?退我钱?咱们,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白有白的道理?黑也有黑的规矩?我毛毛真不想跟人结仇。我想你也不想为了我一个人的事坏了你今后的生意”?毛毛就是那种不急不燥的人,不冷不热的口气。毛毛明白就是任何人都有他的弱点。
“他妈的?还敢口出狂言威胁老子们?让我修理他,我看他是活腻了?不见棺材不掉泪”?
“让你们说中啦,我还真是见了棺材不掉泪,那有什么好掉的?人死不能复生?再多钱也没用?你说是吧”?毛毛这话是话里有话,老板是听明的,那话是毛毛含沙射影说跟他听的。
“等等”!老板扬手住了个住手的姿势。
“兄弟做生意讲的求财不求气,我看这事算了”。老板并不想把事情搞大。叫他的几个马仔先下去。
老板答应叫个师傅过来教毛毛。毛毛死活说什么也不愿意学下去,一直要求退钱。老板说钱都交了是不能退的。毛毛说咱们闹了不愉快,学的教的都没心情,还是算了吧?
“算了可以,钱没得退,这不能坏了规矩,这头是不能开的”?老板亮出了底牌。
“那也是,但你得让我下得了台?要不你还退我二百四块?我来了四天,一按四十块算?不是刚好学十天四百块”?
“那就这样,我可是丑话说在前头,我看你是条汉子,从此以来的破例?这事你得跟毛保密?否则休怪我,你无情我无义”?老板很不情愿地摸了二百四十块钱给毛毛叫毛毛可以走了。
“那不行,原来算的四天,还有半天,我得学完了再走”。
“你得寸进尺”?
“这是公平,谁也不占谁便宜”。
“那你到点得跟我把机器原先是什么样?装成什么样?少了个零件我都会找你”?老板见门口有人又再东张西望,想又一个来送死的,咬牙切齿地收钱去了。
毛毛这才拿着手中的扳手,一边敲着左手又回去研究缝纫机去了。缝纫机其实很简单,就是一个梭子,一个底线,里面就是一个偏心轴,每天拆来拆去看透了。毛毛回去准备来一次大的,准备把机器全部拆散后重新装起来看要多少时间,这是花钱买的最后机会。再工厂里去面试还考速度的。
他妈的老板真够绝的,跟毛毛吵架回去连饭碗大的一个风扇都不跟毛毛开了。毛毛想不开就不开,干脆脱了衣服甩开膀子拆装。
要到点了老板真的去看他的缝纫机去了,见毛毛光着膀子正在收尾,胸前的一条刀疤足有一尺长,转来转去装模作样看了一遍屁也没放一个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