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坡上,女娲、长英和楚苇姑几个姑娘正在补网。在这里可以看到苗家寨的全景,看到一条清澈的溪水从寨子的旁边流过。
“女娲姐姐,你知道吗?自从花家的伏羲把绳网钉在陷坑上捕马成功以后,他们又捕到了很多驴,鹿什么的。现在他们组建了马队,可以到很远的地方去打猎了。”长英说。
“哦!我们苗家人祖祖辈辈把网张在空中,捕到的猎物仅够生活。他们向我们学习织网,创造了地网。伏羲的聪明无人可比啊!”女娲说。
“我看啊,我们苗家就有一个人能比得上他!”楚苇姑说。
“谁呀?”长英停下手中的活问。
“那还要问?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呗。”楚苇姑笑眯眯地瞄了一眼女娲。
“楚苇姑,你到底说谁呢?”女娲急了。
楚苇姑慢条斯理道:“别急,妹妹。我说的是那个偷偷放走白龙驹的人!”
“你!……”长英的脸一下子红了。
“你也别急,妹妹。那个人恐怕和伏羲私订了终身。不然,她怎么听从伏羲的话,舍生忘死保护白龙驹呢?”
“你这个臭水沟!你想出卖我们吗?”女娲嗔道。
“我要是出卖你们,还到现在吗?我们姊妹一场,你都把我当外人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那天夜里的事。”楚苇姑感到非常委屈,“你们还偷走了宰杀牲口的血!你们受伤流的血,是你们自己身上的吗?”
“原来你都知道了。姐姐,我们要感谢你!”女娲悔道,“小妹这里给你赔礼了。”
“别别别!”楚苇姑拦道,“只要妹妹今后把姐姐当知心的就是了。
“一定!一定!”女娲和长英欢快地答应着。
“其实,姐姐看得出来,伏羲是爱女娲的。去年和前年,他虽然到了婚配年龄,都没有去参加抢婚,难道夏家和洛家就没有好姑娘吗?他呀,是为了等到今年。今年花家和苗家婚配了,我们的女娲妹妹也到了婚嫁的年龄了!”楚苇姑语调一转,“不过,我知道另外一个人也在等。这个人就是易酋!他的年龄和伏羲一般大,他在等谁呢?”
一提到易酋,女娲心里咯噔一跳。
“所以,我提醒女娲妹妹,千万别让他抢错人了哦!”楚苇姑说这话时,又瞅了女娲一眼。
女娲何曾没有担心过!记得前年在花家寨的后山上,他那一石球差点儿要了伏羲的命。当自己和伏羲说起易酋时,伏羲还不太相信。这两年多来,她无时无刻不想念伏羲,无时无刻不为他的安全担心。这令人烦恼的抢婚制度,不知道是哪位老祖发明的。照先前那样,互相不认识不了解也就罢了,听天由命,随他去了。偏偏这些年,允许在抢婚前互相见见,好在抢婚时给对方一个信号,抢婚又建立在相亲的基础上。可是,这女人抛花环,怎么见得刚好抛在情人手上?想到这些,她心里就发怵:“假如我抛的花环被易酋抢去了,我和伏羲今生就完了!”
女娲沉默不语,她甚至不敢往后想。
“哈哈!想念人家了吧?嘴里又不说,多憋人哪!”楚苇姑故意停一下,“不然,我替你说?”
没等女娲有反应过来,长英抢着问:“楚姐姐,你也是两年前到了婚龄的,你也没去抛花环。你在等谁呢?”
“我么,我也在等一个我心中的美男儿!”
“哦?”长英和女娲惊奇地看着她。
“想知道他是谁吗?”
“快说来听听!”长英和女娲催道。
“说实话,我们还真不知道长英妹妹的花环会抛给谁呢!”楚苇姑转开话题。
“不说就算了,还绕圈圈!”长英做出生气的样子。
女娲停下手中的活,打圆场道:“还做姐姐呢!你还没有回答我们。你莫不是看上易酋了吧?”
没想到女娲的话,把楚苇姑的脸说得红红的,她一时没法回答,急道:“瞎猜!瞎猜!”
“楚姐姐,你说,如果我们万一失手,把花环抛给了一个不喜欢的人,怎么办啊?”女娲也换了话题。
“那还用说,就只好嫁给他呗!”楚苇姑不假思索道。
“可是,如果是我,我不甘心!”女娲说。
“妹妹呀,婚姻是缘分的。这缘分又是天定的!我们凡人又能怎么样呢?”楚苇姑说。
“就没有不听天命的吗?”女娲问。
“不听天命也行啊。首先,你回不了苗家了。因为嫁出去的姑娘就像泼出去的水,是不允许回来的,你只有在被抢的人家做个寄养女儿,管你喜欢的情人叫哥哥,管抢错你的人叫冤家,等到第二年春天,再和另外一家婚配。如果你再也不出嫁了,那么你只有在那里做一辈子老姑姑,你喜欢的男人永远是你的哥哥,又不允许结婚。你说惨不惨啊!”
“别说这些丧气话了!女娲姐,你不会有事的,我们都不会有事的。我们怎么对生活没有信心了呢?”长英打断了楚苇姑的话。
“是的。我们都不会有事的!等到今年春分后的第一个月圆之日,我们都会好的。那时,我们姊妹仨都做了花家的新媳妇,在一起打猎,生孩子。一辈子都不会分离!”楚苇姑说。
“可是,你们知道吗?花家的新郎今年要骑马过来抢婚呢!”长英说,“这下可把我们苗家难倒了。我们没有马,家长正在发愁,整天吃不下饭睡不好觉的。”
“是啊。比起来,我们苗家哥哥多没面子,家长多没面子!”楚苇姑说。
“这是对我们苗家的侮辱,我今年不嫁了!”女娲生气道。
“好!我们今年都抗婚。给花家人一点颜色看看!”长英和楚苇姑齐说。
苗家寨的议事厅里,几个长老正在商量今年春天和花家的婚事。
“听说今年花家要骑马来抢亲。”
“我们家没马,怎么办这场婚事?”
“这也太欺负人了!”
苗家长的手里摆弄着权杖,然后轻轻地放下来,叹了一口气:“都怪我们自己呀!因为一句话,一匹马,得罪了花家。他们忿了这口气,一下子就超过了我们。现在是我们的网不敌他们的网喽!”
“我们也可以挖坑埋网嘛!”有人提议。
“绝对不可以!祖先留下来的制度,怎么可以改呢?再说,花家人的做法也太绝了。对待猎物,怎么可以一网打尽呢?”苗家长极力反对。
“我们能不能跟花家人借几匹马来?不然,……”一个长者忧虑道。
“借几匹马?”苗家长犹豫了一下,“还要借他们的人过来教着骑。我们家这些小子,蠢得很!”
正说着,有人来报:“花家的几个青年人骑马来到,要见家长。”苗家人吃了一惊。
“赶快迎接!”苗家长站起身来,领着众人迎了出去。
在苗家寨门口,伏羲几个青年人跳下马来,向苗家长等人行礼道:“尊敬的苗家长辈,我们听从家长的吩咐,前来聆听长辈对今春两家婚姻的指教。”
“好啊!抢婚规矩嘛,我想你们家长一定好好教给你们了。”苗家长说,“听说你们花家准备骑马抢亲?”
“晚辈正是为此事而来。”
“回去替我问一问花家长,是不是欺负我们苗家没有马?”苗家长用冷峻的眼光盯着这几个花家青年。
“长辈,您错怪了我们家长了。我们家长的意思是,今年用骑马抢亲的方式,把我们两家这次婚姻搞得隆重一些,让所有部落都羡慕我们。为此,我们家长向苗家赠送马匹,并负责教会苗家应婚的哥哥骑马。”伏羲说。
“原来如此!”苗家长沉吟半晌,“我们苗家非常感谢花家长,也麻烦小哥们做指导了。”
“请问贵寨有几个待婚哥哥?”伏羲问。
“六个。”苗家长对身边的长老说:“把他们叫来,先认识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