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上午,伏羲和莫杨几个伙伴在草原上训马,乌龙驹忽然抬起头大声嘶叫起来。稍停,它猛地挣脱缰绳向远方奔跑。大家都愣住了,顺着马跑的方向望去,只见一朵白云在草原的尽头向这边飘过来。
“白龙驹!”伏羲判断说。
“是白龙驹!”大家都激动地叫起来。
“是女娲放了它,还是它自己逃出来的?”伏羲思索道。
“肯定是它逃出来的!女娲怎么舍得放它呢?”
“也难说。如果苗家人要杀它,女娲又舍不得,她肯定会想办法把它放了。”
“如果是女娲放了它,肯定有什么记号。”
大家正议论着,到底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还能得到它们吗?”伏羲喃喃自语道。
“走!过去看看吧。”有人提议道。
他们慢慢地向马儿走去。
乌龙驹和白龙驹像一对久别重逢的恋人,它们在一起互致问候,一会儿交颈相偎,一会儿亲密地舔舐着对方。伏羲他们走过来时,它们也不逃跑。
“同心结!”他们发现了白龙驹脖子下面的同心结。
“女娲!”伏羲叫道。“这一定是女娲她们打的!”
“啊!太不可思议了!”伙伴们说。
“苗家人真的想杀掉它呀!这一对龙马难道是天帝赐给我们花家的吗?”伏羲半信半疑道。
“一定是吧!不然它们为什么不逃走呢?”莫杨说。
“我们一定要好好对待它们。”伏羲说。
有两匹马做伴训练,似乎更加顺利了。他们起早贪黑,除了喂马遛马,就是训马。人和马朝夕相处,渐生感情。半个月过后,马儿就离不开人了。
这些天,花家长的心情真是太激动了!长男长女们猎到了很多的猪、羊、山鸡,少男少女们摘满了一筐筐各种各样的果实,这中男中女队打死了一只老虎,又意外获得了两匹马!他指挥起工作来得心应手,走起路来轻松得就像二十几岁一样!他今年冬天不但有威严漂亮的虎皮袍子穿,而且可以骑上马在草原上飞奔。这可是祖辈们做梦都想不到的好事啊!
“穿上虎皮袍,骑上乌龙驹!”他和神腿爷爷筹划着,“兄长,这个形象应该受到其他部落首领们的尊重和羡慕吧!”
“不行!”神腿爷爷极力反对道,“穿虎皮袍骑马,会把马吓惊的,那多危险哪!”
“也是,也是!我已经忘乎所以了。”花家长拍了拍花白的头发笑道,“哈哈哈哈!看来,真的是‘马’‘虎’不得,好福不能一起享喽!”
他又想到伏羲和易酋来:他们都是花家的好后生啊!他准备在不远的将来,把花家部落的领导权交给其中的一个人。可是选择谁更合适呢?一个是胆量过人的打虎英雄,一个是智勇双全的幸运之星。若交给易酋,他能威震远近,不受周边部落的歧视和欺侮,但又怕他逞一时之勇树敌太多;若选择伏羲,他能亲和众人,能让花家人吃饱穿暖,但又怕他心慈手软不能宾服众部落。谁能胜任?头痛,头痛!
其实,花家长考虑这件事还为时尚早。他只想到自己已经年老体衰,却忘记了他们还是半大的孩子,考察接班人还有很长的时间和机会呢!
伏羲这几天心情特别乱。
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马是能够让人骑了。他的妈妈华胥氏还为这两匹马缝制了马鞍和马蹬,使骑马的人能轻松上下马,坐骑也舒服。但是要它们听从人的意愿去追逐猎物,似乎还不可能。
“如果能骑上它捕到一只猎物也算成功啊!”他这样想。“这比几个人去追捕一只猎物要快,要省力省人工。”
驯马打猎能成功吗?虽然花家长和神腿爷爷支持他,可是易酋一帮人颇有微词。
“指望马帮人打猎?从古至今还没听说过!”
“这纯粹是小儿游戏,白费功夫。”
“马还要有人喂养,哪有时间?打猎还忙不过来呢!”
“就是能打猎,一两匹马有什么用处?”
那些质疑和反对意见常常在他耳边响起。
是的,骑着一两匹马打猎不能形成气候,要想法弄到一群马。一群人骑着一群马,把一群羊、一群猪或一群牛赶到泥沼里,赶到峡谷中,那就好办啦!再让另一群人拿着木棒、石头、绳子守在那里。伏羲这样大胆地痴痴地想。
想到捕马,他又想起了女娲,想起了绳网。他和伙伴们抽空采集苘麻,搓绳子,结网。
“唉!伏羲,这都是女人的行当呀。”有人说。
“不管是男人的行当还是女人的行当,只要能捕猎就是好行当!”他反驳说。
当然,许多实际问题还是存在的。比如,马一般是不进树林的,要绳网有什么用?马多是三五成群在草原上食草,警惕性很高。若是骑马捕马,成功的可能性也不大。伏羲只好暂时放下这个念头,眼下最要紧的是赶快训练好乌龙驹和白龙驹,哪怕骑上它们能抓到一只兔子或是一头山羊也算成功,别人的闲话也就不再说了。
在困难无助的情况下,在心情不好的日子里,他更想念女娲,她那一张美丽的脸能给他增添无穷的勇气,那一双明亮的眼睛能激发他无穷的智慧。这天傍晚,他一个人在寨子外面溜达,不时向远处的苗家寨眺望。
“有她在多好啊!她现在做什么呢?”
他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父亲队的人们抬着一头驴走过来了。捕驴子也真不容易,这家伙虽然没马儿跑得快,但它有耐力,能长时间地与人比拼。
“伏羲,你小子马儿训得怎么样了?”一个叫苍木的长辈向他喊道。
“还行。”他应道。“苍木大叔,那头驴是怎么捕到的?”
“还不是你们挖陷坑的功劳?”苍木爽朗地说。
“真的?”伏羲一下子来了精神。
“是的。它不小心掉在陷坑里,就被我们捉住喽!你这小子啊,整天就会瞎捣鼓!”苍木的笑骂声里流露着赞赏和佩服。
“陷坑!陷坑!这难道又是一次巧合吗?”伏羲在心里反复念叨着,“这是儿时的功劳啊。这个陷坑还能利用多少次?难道我们长大了就不能再挖陷坑了吗?难道不能在一些猎物经常出没的地方挖上陷坑群,来一次大围捕吗?”他的想法越来越成熟。他想把这个想法立即告诉家长和神腿爷爷。
“可是,支持的人能有多少呢?”他马上又冷静下来了。他觉得首先要在同龄人中寻求支持,然后再和家长和神腿爷爷他们说。
“还是先等用马打猎成功了再说吧!”他准备找莫杨、季杨他们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