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时,饭桌上多了几样新鲜野味。昕儿站在椅子上抓着筷子一样一样地敲菜盘,兴冲冲地描述着围猎盛况。凤菁拿拿筷子敲她的手,训斥她没规矩,羽琪见她一脸委屈,眼圈都红了,忙夸她小女孩好胆量心明眼亮。昕儿又来了精神,说:“二叔,给我做了一把小弓箭,忘了带了,不然我也能射几只兔子回来。”韩夫人也夸了昕儿两句,又道:“琪儿,兰丫头和燕子都跟你们去了吧,也不邀她们过来吃饭。”羽琪望了林烈一眼,笑道:“她们哪敢上咱这来,要是咱们把她们的猎物都分了,她们吃大亏了。”“兰姐姐要来的,燕子姐姐偏不答应。”昕儿插话道。林烈略一皱眉。韩夫人看见,忍不住问道:“烈儿,不能等你媳妇回来见上一面再走吗?”林烈的心病被言中,不由得鼻子一酸,勉强笑道:“这种情况我们习以为常了。我媳妇不会见怪的。”“唉!”韩夫人叹一声:“咱林家的女儿命苦,媳妇也命苦啊。”凤菁劝解道:“姑姑不知,皇上最是耳软心话的,没准今儿应承了,明儿又追悔不迭。这叫机不可失。何况三弟取鹿云关十拿九稳的事,不过十天半个月,小两口不就又见面了吗?”
林烈怕韩夫人再追问什么,忙替羽琪斟了满杯酒,自己也斟满,尔后把盏起身,道:“二哥,我这五百人马,有了你,便如虎添翼了,任他鹿云关固若金汤,耶律元雄有三头六臂,咱也杀他个片甲不留,来,为咱们旗开得胜早日凯旋,干一杯!”两只金樽重重地一撞,迸出铿锵的声响,飞溅出数片酒花。二人仰头一饮而尽。昕儿从椅子上站起来,举着小碗,嚷着:“二位叔叔,还有我的一份!”羽琪放下酒杯,上来拧了一下她的小鼻子,笑道:“你也想上战场,你以为打仗是闹着玩的?你去了呀,不吓得尿裤子才怪!”“你别把人看扁了,三叔摆的石子阵都给我破了,排兵布阵我也会,凭什么不带我去!”昕儿扬着脸,理直气壮地说。林烈把她抱过来,微笑道:“昕儿,你知道叔叔带兵打仗,心里有几幅阵形图吗?”昕儿摇头。林烈掰着她的手指头,说:“叔叔有九九八十一套阵形图,每一套有九九八十一种阵形,每一种阵形有九九八十一种变化。打个比方,叔叔的阵形图多得像园子里的湖水,而你学会的那点只是一碗水。”昕儿惊诧得吐吐舌头,道:“那得多少年才学得完啊。”“这东西变化无穷,只怕一辈子也学不完。”林烈感慨顿生,又握握昕儿的手,“昕儿,你乖乖地呆在家里,等叔叔回来,还陪你玩石子阵,吹竹叶哨子,编竹雀,你看,打仗多不好,二位叔叔都得走,不能陪你。”林昕又是依恋,又是失落:“你们啥时回来呀?”“用不了多久,一眨眼的功夫就回来了。”羽琪逗她。昕儿连忙眨巴眨巴眼睛:“怎么你们还没出发呢?”韩夫人笑道:“你二叔逗你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