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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失的主题

                          第五章

    姜是老的辣,狐狸还是老的狡猾。自从听说王小贵丢活那阵子,王大富的脸皮就拉得很长,远看上去就像一条裤腰带。他生怕王小贵那个王八羔子打劫了自己,虽然“虎毒不食父”,但是狗急还有跳墙时,万一那小子背地里给自己一脚,或者在自己身上随便捏上两下,这油还不“兹兹”往外冒,倒是便宜了那王八羔子。

    王大富最怕的是他那好几口袋粮食,生怕被王小贵掉了包,在冷漠村敢与王大富争过口角的还就那么一个,本来这一个是不敢的,无奈头二十年,自己稀里糊涂地做了他的老子,又稀里糊涂地跟他分了家,让他稀里糊涂地成了敢和自己对抗的一家之主。这千不该万不该的,有道是“一着把慎,满盘皆输”,自己造的孽呀。

    自分家以来,王大富就做起了豆腐生意,这几十年倒有了相对冷漠村人很大的一笔积蓄。王小贵本指望王大富死后自己能落得个余头,无奈王大富尽泼冷水:“小子,别妄想了,老子挣的钱,老子就是活着花不完,死后也给别人,整天总想着老子的钱,你丢人不?”

    王小贵自知要在老头子眼皮底下顺手捎带个三两毛的是万万不可能的,自然而然,他想到了偷,但也想到了村头石碑上的几行大字。不过,他是明白人,他知道这不叫偷,这应该叫肥水不流外人田。后来,他没事时总找王大富套近乎,王大富心知肚明,不免又不时地用眼睛往门旮旯里瞟。王小贵心花怒放,心想自己真是太聪明了,老头子这下要赔了生意。王大富似乎也看出了王小贵的心思:“小子,别妄想了,我的钱不会放在门旮旯里的,就连厨屋门后的罐头瓶里,我也不得放,你就死心吧,冷漠村没有几个傻蛋!”

    王大富自认为自己把钱放得很隐蔽,却没想到自己放的少许的钱还是被人偷跑了,从厨屋门后的罐头瓶中,还伴随着罐头瓶落地时的“哐”。王大富本知道是王小贵盗的,但还是在第二天一大早,将肮脏的骂声从村子东头送到西头,送到南头,送到北头,并在那写着不可败坏声誉的石碑面前,伤透了好一阵子心,然后又从北头骂到南头,骂到西头,骂到东头。顷刻,冷漠村人都知道了有人确确实实在暗地里败坏了冷漠村的声誉,不禁咬牙切齿,有着王大富样的愤怒。王大富找到了王小贵,无奈王小贵跪在地上,一边用手抠住屁眼,一边向天发誓,真他娘的发誓跟哼曲儿样,想咋哼就咋哼。

    现在,王大富不得不害怕王小贵再来偷自己,他相信他是个高明的小偷。有时想想,他不免恨起自己当年为啥还要让他上了两年小学,认识了俩字,他攒那些钱可是用来干正经事的。

    一想起自己要干正经事,王大富便浑身发抖。他本不该想那档子正经事,可是他的双眼一闭,眼前就会出现那种场面,那种场面是他偷窥来的,本不属于正经的把戏,无奈上帝赐给了他一次机会,他睁大了老眼,将昏花的老眼光使劲塞进了人家的门缝,观看了本村一位寡妇洗澡。自从那次美丽而带诱惑的偷窥,他整天红光奕奕起来,仿佛一下子年轻了三十岁,冷漠村也早早地迎来了春天。

    王大富终于开始有了女人的想法,但不很突然,让人一时也可以接受。

    他一摸起那鼓囊囊的,挣来的,省吃俭用来的钱袋,脑海中就立即闪跳出一副女人洗澡的画面。对于一个长期不食人间腥味的老光棍来说,女人本是身外之物,可是一有了钱,他却想起了女人。不知冷漠村的男人是为了钱而征服女人,还是为了女人而拼命地挣钱。

    王大富现在最需要女人,跟村里的其他光棍一样,总感觉自己的精力实在过剩。

    王大富不敢将粮食寄存在屋里,他想到了王大有,那么一个一直是光棍的弟兄。于是,在一个清爽的夜晚,王大富与王大有这俩光棍弟兄面对面畅饮起来。摆在小桌上的是一小盘炒黄豆和一小盘花生米。喝到尽兴处,王大富想高歌一曲《小寡妇上坟》,无奈老公鸭的嗓子不好使,憋着劲,哼了几哼,也没哼出个啥名堂,倒是让王大有多喝了几口小酒,多咬了几粒花生米。兄弟俩毕竟是兄弟一场,前二十年毕竟还合用过一个父亲和一个母亲,想来这冷漠村从来不谈啥亲戚,讲个啥情面,王大富是啥样的人?有心有肠,有肝有肺,亲的就是亲的。    “来,咱弟兄,干,得喝,肥水不流外人田!喝!几百年前是一家!”

    两盅小酒一灌。谁不认识谁,这才是喝酒的最高境界。俗言:人醉心不迷。可是,王大富却没有那份底色,不是他不能喝,没想到王大有更能喝,如果在冷漠村王大有排第一,王大富只能排第二。晕是晕了,小眼一阵模糊,眼前的一切都走了样儿。

    “小王八羔子,你又跑到老子这干啥?家里呆着去!”

    王大有好生奇怪,这王大富怎么翻脸不认人了?

   “大哥,我是王大有!”

   “小王八羔子,跟……跟我……攀兄道弟?天……天打……雷……雷劈!你……你……他娘的……怎么……敢……敢改……改王大有?……王富贵……老子……都……都不许你……你用……还……还用他……他娘的……王大有……有……”王大富抬起迷糊的双眼。

  “王大有怎么啦?”

  “要……要……乱了……乱了辈分……老子……绝……绝饶不了……了你……”

  “大哥,我是大有!”

  “大你娘个大头,还想起名王大有。王八羔子,小贵有啥不好?偏偏想起他娘的王大有。王大有有钱吗?至少现在还是光棍一条,穷得叮当响……”王大富摇了摇头,似乎清醒了很多,但说完话,就趴在小桌上呼噜了。

    王大有一听那话,顿时一阵脸白,要不是人老了脸皮厚实血液无力渗透,他至少会红上半夜的脸。他恨恨地朝王大富的屁股上狠狠踹了两脚,然后大嘴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啜着小酒,临走的时候,将没吃完的炒黄豆和花生米一股脑地倒进了自己的口袋,又踹了王大富一脚,然后哼着《小寡妇上坟》回去了。

    第二天,王大富又找到了王大有,说昨晚喝多了,忘了将重要的事跟他说了,他想将粮食放到王大有的屋里。王大有本来一肚子气,不想帮王大富的忙,可他也知道冷漠村人没有白请人家吃喝的好心,便只好答应了,可一听竟是粮食,可以填饱肚皮的玩意儿,不禁喜上眉梢。

    王大富的粮食是在一个没有月亮和星星的夜晚拉进王大有院子的。王大有也举行了隆重的交接仪式,盛情款待了王大富的亲自“送货上门”。菜还是那晚一样的菜,酒也一样,不过这些都是王大富拎来的,更想不到的是王大富这次还大发慈悲地拎来一块豆腐,不过王大有舍不得做,便搁到灶火洞里了。王大富这次没有喝醉,他深知在冷漠村大人小孩都有自己的一手,别看王大有整天不声不响,老实得像个木桩,毕竟他也活了这五十多年,姜还是老的辣。王大富更过于精明,当着王大有的面儿,数清了粮食的袋数,又称了粮食的重量,后又过了一些必须签字画押的手续。一切办好后,寂寞得很快乐的俩兄弟喝着喝着扯到了女人身上,一谈到女人,兄弟俩就会下意识地浑身发抖。

    “女人就是这杯酒,得你慢慢喝,越慢喝越有味。”

    王大有不想插话,现实条件容不得他太投入地想个女人,他要啥没啥,自己这张老嘴也不知咋样才张罗饱的。

    “大有啊,你想女人吗?”王大富问了这么一句。

    “不想!要女人干嘛?”王大有很干脆。

    “本来我也不想,可是冷漠村这天气是欲来欲冷了,我真担心这独身的日子,凉凉的脚丫子焐不暖被窝。”

   “那你想吗?”

   “原来有点想,但不那么火热,可从昨天起,我想得就火热了,一想起女人,我就觉得这个冬天我肯定是过不去了,我不得不提前准备好一切。老弟,不瞒你说,你猜我那天晚上看到啥了?”

   “见鬼了?”

   “哪是那玩意儿,再猜猜。”

   “两人睡觉,让你撞见了?”

   “那算啥,我看见一个寡妇娘们洗澡了!”王大富说完得意地喝了一口小酒。

   “啥?这么走运?光着身子?好看吗?”王大有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一副羡慕得要死的样子,可怜的老光棍。

   “来,喝!”王大富又举起了酒杯。

   “那时,那女的在干啥?”

   “他娘的,真比猪还笨,连她那时在干啥都想不到,她在洗澡,我刚才不是说过!”

   “噢,对了,洗澡。”

   “大有,再给我倒上一杯。”

   “那你那时在干啥?”

   “你他娘的,是不是喝晕了?你说我那时在干啥?我不在看,还能给那娘们搓背呀。”

   “噢,对,你在看,她在洗。哎,你看到啥子了?”

   “他娘的,我早说过,我看到一个娘们在洗澡!你是越来越糊涂了,来,咱不说那些了,扫兴,咱只管喝酒。”王大富十分生气,还从没发现自己的弟兄会这样傻蛋。

   “我他娘的真是糊涂,可是,再问你最后一次,你看那女人是咋洗的?”

    王大富不说话了,连菜也不吃,只一个劲地喝酒。本是好的心情,好的兴致,可让王大有搅和了,他觉得王大有与女人竟差了好大一截的距离。

   “哎,你没看见她咋个洗法?”王大有又不厌其烦地问道。

   “你娘的,是光着身子洗的,衣裳脱掉了搭在架子上!”

   “你咋看到的?”

   “偷看到的!你小子是不是也想去看?”王大富一脸阴笑:“量你也没那个胆!”

   “我可不敢,你咋不进去呢?”王大有的这个问法很是幼稚。

   “他娘的,你以为我是谁呀?我要是不想活了,进去还可以来个野鸭戏水,可老子还没活够呢。”

   “对!要是你娶不到女人!女人都是他娘的臭屁,想放几个没有?”

    王大富对着王大有微微笑了笑,刚才的一句话权当他喝醉了,放了一个醉屁。

    ……

    厂长是冷漠村第一个盖平房的,那时侯能够住起砖瓦房就会令人好生羡慕,当年王大富也曾在夜里围着厂长的平房转了整整五圈,下决心在五年之内也能住上平房。五年悄然而过,似在昨天,王大富本来有能力盖平房,可是他面临着王小贵结婚分家,盖平房不仅会使他的元气大伤,而且自己又住不着,吃亏了自己。不过他还算有点良心,给王小贵盖了两间崭新的瓦房,虽然矮了点,但也曾经让一部分人羡慕着。

    王小贵一行三人到达厂长家的门前时,身后一溜子白烟。厂长门前的看家狗顿时狂叫起来,有种想咬人的架势,跟厂长一样,天生的暴力倾向。

    王大发最怕狗,一听到狗叫,顿时魂不守舍,慌忙中跌下油驴。这时,厂长家的狗直冲了过来,龇着嘴在王大发腿裆里直嗅。王大发可怜巴巴地吼着:“畜生,快走开!畜生!”狗真的走开,然而它却径直冲向王小贵,说时迟,那时快,它箭一般窜向王小贵的右脚,张着大嘴要咬开了。王小贵自认为不是耗油的灯,连忙翘起双腿:“龟儿子的滚蛋!”这下倒可怜了那条狗,只听它一声惨叫,然后向远处奔去,原来它的舌头挨着炙热的排气管。

    厂长的门开了,走出来一男一女,男的开口了:“谁把我家‘来财’打跑了?”

   “厂长,那是你家的狗?它想咬我三叔,我只是跟它一样大吼了几声,没想到它就这么不经吓。都说好狗不咬人,可是它想咬人哪。”

   “咬个屁!它是我的,我叫它咬谁它咬谁!你小子跑我家干嘛?又带俩帮手,其中一个还带着法器,想找我茬是不是?告诉你,在冷漠村还没人敢太岁头上动土的!”

   “唉,厂长,你咋能这样认为呢?有话咱慢慢说,关起门,咱们多少也是自家人的。”

   “我知道我卸了你,你心里有气。你以为你人多势众我就怕你?孩子他娘,快把‘来财’叫回来,我不相信三张嘴还咬不过你们!”

   “厂长,咱们来不是惹事的,我们来只想谈谈小贵的事。”

   “你是谁,我又没端了你的好事,你插啥嘴?”厂长往王大发瞟了瞟,好象曾在那里见过。

   “我是小贵他三叔,你怎么给忘了?整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噢,真是贵人多忘事,你就是王大发呀,多年不见,你在哪里大发财呀?”

   “我可没在哪里发财,在家随便做点小生意,反正窝在村子里,闲着也闲着,不过我的儿子王发财可是在城里发财。发财,过来,见见厂长。”

    王发财像没听到似的,坐在油驴上,没有过来,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儿。

   “就是那小子?城里人就是不一样,命贵呀,出门还要带着法器,不然还不让土包子们给打劫了!”

   “厂长开玩笑了,小贵那事你怎么处理的?”

   “怎么处理?他没说?不让他干了,就真的不让他干了!”

   “你也得给个说法,他都那么大的人了,也知道脸面,不在你的砖厂干,说出去丢人不?再说,那小子除了会挖土,还真搞不来其他的活儿,他还能上哪儿去呢?如今这小买卖不如从前了。”

   “他也没跟你说原因?不让他干是出于厂子的需要,你也知道在冷漠村干哪行都不容易,一切还得靠自己。”

   “你也不一定非要小贵下来呀,听他说,他挖的土可以垒一座长城,他可是个老实本分的人,要不然绝垒不出个长城来!”

   “垒座长城不假,要说他老实本分,我可不赞同。这年头,老实人太少了。就拿我婆娘来说吧,她整天说她老实本分,可是一到夜里,都他娘的变成了一条疯狂的母狗!”

   “你他娘的才是公狗呢!”站在一旁的厂长老婆愤然道。

   “不是打个比方嘛,爷们说话,你插啥嘴,站一旁去!你知道我为啥不让王小贵干了吗?”厂长神经兮兮地问了王大发一句。

   “不晓得!”

   “那是他不老实本分!你知道他为啥不老实本分吗?”

   “不晓得!”

   “王小贵,你总不会不知道吧,说出来大伙听听,看他还有啥委屈的。”

   “我也不晓得。”王小贵低低地说,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这叫装糊涂,其实他心里最清楚!王小贵,你老婆死了几年了,你就没想过别的女人?”

   “没有,我可不敢想!自己过日子就挺难了,折腾不起!”

   “胡扯,你的鬼点子多的是。不想?不想那你那眼光咋总是怪怪的,色迷迷的!这不是光棍打久了的缘故,还能是啥?”

   “我怎么怪怪的?”

   “你看见女人时的那种眼光就是怪怪的,就差流口水了。听厂里的妇人说,你总是拿眼睛瞟她们,还往死里瞟,她们的心里十分不舒坦,都是有种被强奸的感觉。”

   “龟儿子的,我的眼光可以强奸她们就好了,我也用不着想别的女人了,巴不得呢,可是我的眼光一直就是这个样的!”

   “就因为你的眼光一直那样,所以她们才一致要我撵走你,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我知道她们爱乐祸,厂长,我的眼光真的没啥怪怪的,一直是那个样!”

   “不可能,我问你,那天我婆娘进厂时,你到底瞟了她几眼?弄得她回家就跟我吵,说厂里有这样‘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人,想打她的主意?有了这种人,厂子一定会被弄的鸡犬不宁!”

   “反正那人不是我!”王小贵顿时伸直了腰。

   “就是你!”厂长老婆用手指点了王小贵一下,“扒了你的皮,我也认得你的骨头!”

   “真不是我。”王小贵用乞求的眼光望了那婆娘一眼。

   “别看我,看我我跟你急!”那婆娘昂着头。

   “厂长,别怪王小贵,要怪也只能怪王大富。小贵的眼从小就有毛病,他是传染的,他爹王大富看人时的眼光也怪怪的,所以小贵看女人时的眼光跟看到老母猪老母狗时的眼光一个样!”

   “你他娘的混蛋,你在哪儿见过两条腿走路的母猪母狗?”那婆娘冷不防扔来一句。

   “他娘的,不是打个比方嘛,爷们讲话,你又插啥嘴,一边呆着去。”厂长狠狠瞪了那婆子一眼。

   “有时我也很同情王小贵,没有女人的感觉一定很难过,那日子不叫日子,所以看别的女人解解谗也未免不可,可是你总不能往死里看吧,听说有几次你入了迷,挖土时差点挖到马大冒脚上了,你说你干活干那事干嘛,不纯想偷懒嘛,要偷懒,还要你有啥用!”

     王小贵一听是马大冒,心里顿时不是个滋味,没想到马大冒会处处给自己使绊子。他打心眼里看不起这种极度阴险的人。

   “厂长,以后我一定改!只见泥巴,绝不见女人!”

   “厂长,就让小贵再干一阵子吧,毕竟他在你那也干了十几年了,要是他的眼光再变不过来,那时赶他走,他没话说,到时我也不陪他来瞎搅和了!”

   “那等我再考虑考虑……”

   “厂长,你爹在挖土时晕过去了!”远处跑来一个满头大汗的人,“厂长,快去,大伙都围着看呢!”

   “那你先去,让大伙别停下,他娘的,让咱爹先躺在地上一会儿,我走得慢,你快去,不能让大伙歇着!”说完厂长连招呼也没打就甩着小步子走了。

    王小贵瞟了厂长老婆一眼,要转身了。

   “还看?还看,我就喊‘来财’咬你了!”那婆娘撇了一下眼。

   “走人吧!”王发财启动了油驴,厂长的狗在远处狂叫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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