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的蒲公英
奶奶年纪大了,银色的发丝在晨曦的暖阳中飞舞,与小璇子柔软的麻花辫一起缠绕,奶奶的脸庞是热的,呼吸是舒畅的,眼睛是湿润的。
“奶奶,今天是星期一,星期五我不想回爸爸妈妈家。”
“好,不回。”
“奶奶, 星期五我想我会发烧的”。
“小璇子,你干嘛这样说。”
“我不想说为什么。”奶奶也没再多问。
“蒲公英幼儿园”到了,漂亮的妈妈、年轻的爸爸们,在每个人的眼眸里挥手,亲吻着孩子的额头。“乖女儿(儿子),妈妈(爸爸)下午早点来接你。”“好,要第一来接我啊!”
小璇子的乌黑的眼睛里透出一幅幅至亲的画面,奶奶努力停稳自行车,把她从前梁上颤抖的抱下来,四岁的孩子又长高长胖了,奶奶心想。“奶奶,再见!”小璇子挥手与奶奶告别,跑进了“蒲公英”幼儿园的大门。
奶奶每次都是第一个早早的到学校门口等她的孙女,她的孙女总是第一个奔跑出来喊“奶奶”,在一片“爸爸、妈妈”的声音里,她的声音如此轻盈,就像一朵蒲公英,张开起飞的小伞,在和风说话、在和尘土共舞,寻找着“家”的方向。
回家后,奶奶为小璇子做了一碗“鸡蛋羹”,乳白的颜色,软糯的感觉,清香的味道,让小璇子脱口而出“奶奶,长大以后我要报答你。”
“报答?”奶奶眼角未擦净的泪痕又爬上了上来。
“你知道报答是什么意思吗?你给奶奶说说。”
奶奶无语,却更加有心,“那爸爸妈妈呢,你要报答他们吗?”“不?”“为什么?”
“他们一直吵架,他们都不爱我,”大人的争吵在小璇子的发辩里萦绕,在她嫩白的指尖缠绕。
爸爸一直吵着要离婚,小璇子很害怕,每次回家都说:““这是爸爸妈妈家,不是我家。”虽然妈妈一直在试着与小璇子的爸爸沟通,虽然她一直在辛苦的为这个家而挣扎、努力,但是爸爸的心没在这里。
“爸爸要与妈妈离婚。”这是小璇子哭着告诉奶奶的。
没过多久,爸爸走了,没了音讯。
妈妈把住的房子租了出去,搬来与奶奶、小璇子一起住,日子就随着记忆一点一点的模糊,也一天一天的清晰。
三年后的一天,小璇子在一个火烧云的傍晚,看到爸爸回来了,他瘦了、黑了、眼神是期盼的,在门口,妈妈递给爸爸一个封口的信封,信封里有两个人的“结婚证”。
“怪不得,我要离婚,怎么也找不到它呢。”爸爸说。
妈妈站在奶奶和小璇子的前面,清楚的对爸爸说:“你只是想出去走走,我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就算你长成了一朵知道方向的蒲公英,想四处去看看,那你也一定不会忘了回家的路,因为这里是你的土壤,你生命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