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恍惚间我来到小河边,水不深但河床好象很宽。我脱的只剩下一条内裤。然后跳进水里,感受着河水温柔的抚摩,荡漾的河水柔柔的拍打我身体的每寸肌肤;很惬意。但周围都是灰暗的,好象那灰暗渐渐的扩大,我的眼前尽是无穷的灰色,没有任何光亮。我似乎睡在水里,似乎睡在黑暗里……我未曾学会在黑暗中游泳的本领。忽然,我的内裤被什么东西扯住,不断的下划,几乎要脱离我的身体,我羞涩而惊慌,大喊却喊不出声,我的身体下沉,河水变深,伸直了双手,等待我的将是死亡……
我被惊醒,但意识依然停留在模糊梦境的恐惧中,到处还是黑暗的没有光,于是又闭上眼睛。一个声音轻柔的叫着我的名字-阿泉。那个声音背后是个熟悉的人,但我不想理睬。“阿泉-”声音再次想起。然后和着香水的气味逼近我的鼻孔和神经,我贪婪的去享受的那个芬香的味道。我的眼睛很苦涩,好象被胶水粘住;别人是用眼睛在看这个社会、这个社会的人,但我是靠嗅觉的。
我大学毕业两年多了。人生也走到一个瓶颈,好象这个转折来得早些,我有点承受不住了;我被迫辞职待业。但是生计却催促着我必须养活自己,不能在依靠父母,朋友的依靠也是不能,我只能靠自己,在几乎用尽身上的积蓄后,我得到了一份在酒店做服务生的工作,我觉得体力生活才是我目前的选择。我不曾记得自己是什么名校的高才生,不曾记得一时间我曾高高在上,指手画脚,不能记得酒桌上随意挥霍。我只知道肚子饿要吃饭。知道外乡的孩子为了生计而打工,我没有想到,月薪550元,包吃住,有提成就可以叫我满足不已。人真是个奇怪的动物。
二
刚进去时,我不知道她叫什么,只记得一个不是很喜欢的数字-14。“阿盈”这名字是隔了很久,别人告诉我的。据说境遇很不好。她小我几岁却是个和我有着类似遭遇不幸的人。有人说,幸运的人各有不同,不幸的人却充满相同。而我们好象被“不幸”共同连在一起。
她跟我前后进的酒店,却依然成了酒店里的红人。客人很多,老板也格外厚爱。不能不赞叹一线员工的可贵。每个老板都喜欢那些能直接给他带来利润的人。人才吗!据说,她拿到的月薪是用5位数来计算的。比我们系博士师兄更有挣钱的能力(单从这个角度来衡量似乎有点对不起我那个师兄,但我觉得我们是平等的)。她很节俭,似乎除了必要打扮的着装和彩妆外几乎不再有什么花销,甚至有些东西几乎不用她亲自掏腰包。她很内敛,习惯的去给别人介绍生意,她很沉默,总是喜欢一个人在吧台处静座,……我的印象,她永远是个娴静的女孩。
我毕竟是个敏感的人,多少是因为我的专业。“入行”不多久,我就意识到这个行业与社会的很多行业是一样的,利润再缩水,行内人实际的收入相对降低,而透明度却越来越高。但优质的商品即使在不景气的经济环境下依然很畅销。因为社会有奢侈一族,奢侈品也是人群价值取向的一组重要参数;而如今的大多数人们仍处于“匮乏”的行列,“温饱型”的满足,自然感觉不到优质的商品带来那份荣耀和尊贵,而不是一份虚荣所能包括的。优质商品是你的享受,一般或是劣质商品是它在享受你。服务也是一样。只要你愿意付出足够的价值,你得到的就是等值的甚至超值的服务。钱仅仅是个凭据,只是个交换的符号。
我是休闲厅的服务生。我们的客户一般有两类,一是内部的,一是外部的;两类顾客我们都不能也不该得罪。因为外部的是我们的“衣食父母”,内部的是公司的“财富源泉”。职能部门的员工是很不容易的。一个经济体的生存最终还要归结于营销,营销直接创造价值,管理也是建立在此基础上的。她们是一线员工,我们是辅助工,虽属一线行列,但岗位性质后勤类的成份多点。基本上属于不能给老板直接创造价值,大都属于不怎么“吃香”的一流。
开始时我在吧台,后来有个老板的什么亲戚进来,占了这个优差,我就被推倒了“走廊生”的行列。不得不说,这年头关系很重要,不服不行呀。我不想靠这个,但想靠也没有呀。无论在那个行当或是岗位,我只有靠自己兢兢业业的工作,才能博取自己的一席之地。在这里我最大程度的满足两类客户的要求就是我在本岗位生存的基础。靠自己实际本事吃饭是具有广泛持续性的。我自认是个十分敬业的年轻人。但我又时常感觉敬业的人大都出于平白……
也许开始就树立为顾客服务的意识,加上我生来的“职场能力”,渐渐的我在两类客户中都博得的好感,伙伴间也渐渐的也吃得开了。一个月后我被转正,在原有的薪酬基础上还多加了100元。这种成就感不亚于大学里拿奖学金,可是这成就感似乎又多了几分苦涩和无奈……但我确信自己,无论到哪做事都是个人才。
三
跟阿盈真正认识是在一次醉酒闹事后。哪天我们几个休息。大呆约了二傻、三楞还有我,一起去喝酒。我们四个是酒店里的“明星服务生”,彼此关系很好的。彼此照顾的程度就多些。大呆是我们的头,30多岁,能打;二傻20多岁,能喝;三楞不到20,能说,而我的特点大约只能是头脑灵活把。他们一直叫我四迷糊,大约是工作之余的事情好像都不在乎。酒店领导一直想把我们几个分开,可是碍于大呆的性格和资历多少还有些面子把始终没有动。同事们都说我们四个在一起是黄金搭档,但我一直觉得我们几个也是要命的组合。团队的强悍最怕智勇的人结合在一起而且很团结。离酒店不远的那个小酒馆是我们经常去的地方,那里的老板娘是二傻子的相好。虽然平时我们总是位居人后,被人呼来喝去,三孙子式的唯唯诺诺;但在这里,我们大约属于VIP一流,地位自是不同一般。我们习惯性的在外厅临街的一个角落坐下。我和大呆去点菜,二傻子忙着跟相好的搭讪,献殷勤。三楞子习惯性的不怀好意的搜索着街边来回的美女,像是个总吃不饱的野狼,大概是荷尔蒙旺盛所致。这些几乎成了我们几个的惯性。跟他们在一起我似乎明白什么叫满足,社会底层的自给自足。不知道自己这样的生活,始终颓废还是回归自然?酒进中旬,就听到里面的有个声音。
“这不是哪个谁吗,怎么你也来吃饭了。今晚陪哥逛逛,几次都粘不上边,这次可不能让你走了”
“哈哈,小娘们越来越好看了,叫哥抱抱……”
一些污秽的言语和女人的叫嚷声都蹦进我们的耳朵。大呆突的起来,叫到是她,几个箭步就进去了。还没等大家起身,就听道有人残叫和物体落地的声音,我们也进到内厅了,就看两个已经躺在一边,一个亮出刀子。
“妈的,我的妞你也敢碰”,这两个被调戏的女人,其中一个是大呆的相好是阿霞,另一个就是阿盈。她们惊恐的躲在大呆身后。“大哥我们来了”,说着我顺手拿起板凳。“你们都歇了,我一人来。”大呆头也不回的说。说着我和三愣子手中的板凳已经飞出,正巧砸中那个拿刀的家伙。大约是凳子上有棱角,那家伙头皮立马出血了,大呆趁机夺下刀子将其打到在地。虽然我们这次无伤获胜,但却都进了派出所。因为对方寻衅闹事,我们也不是先动手,被责问了一圈,最后每人罚了点钱,就被及时赶到的领班柳姐带走了,庆幸没有在那过夜。
我迷迷糊糊的走出派出所的小院,脑袋里一片空白,只记得几个警察看猴似的嬉笑,剩下的就是那个问我口供的警官的话,“小子带个眼睛,怎么不学好呢……”言语中充满了轻蔑和责难。在他们看来无论有无理由动手总是不对的,我低头无语,看着他们趾高气扬的样子顿生不平。没有想到我也会被警察责问。那一段情节,好像除此外的就没有多少了。也是这次,第一次无意识的触到她的眼神。第一次在光天化日下看到她。的确,那眼睛、那脸蛋、那身条与气质是很迷人甚至诱人。相比与一旁的阿霞多了几分天然娴静,少了几分造作的妖艳。相信,生理健康的男人们见到了,都会禁不住的胡思乱想,都有难以自持的冲动。坦白的说,无论把她放哪,都是个称得上精致的尤物,不亚于本人曾接触的美艳的职业女性……但我是个迷糊,不会深入的去体会,没有继续的联想。那时我只知道,赶快离开这个地方,离开让我自惭形秽的地方。离开叫我感到羞辱的地方。
任何社会,任何组织中都有自己的领袖;有些是组织委派的,多数是当权派,但真正厉害的角色是那些精神领袖,这类人当视为当威派。所谓权威,权是人给的,威是自己树的,但权在威面前总少了几分持续和稳定。我比较欣赏威派。无论身处何地,柳姐绝对称得上是领袖人物而且精神层比重很大。无论是否赋予其权利,她都能叫人习惯于她的指手画脚。她是一个有十年行业从业史的女人。吃苦不少苦,不知为什么如乐此行,大约也是在此行的收入还清恶赌鬼前夫留下的几十万的债务,送走了留学的女儿。而这不被社会、常人所接受的业内人们的隐痛一旦公布时,带给那些行内人和常人的又是什么呢?我想无外乎多些无关痛痒的感触或是唏嘘罢了。
想搭她“出水”,劝他改行的男人很多,这里不乏身价很高、地位显贵者。但她不愿意靠这些人,因为多数是有条件的,即使无偿的赞助,但变相的付出也是要的。柳姐从不相信世上有无偿的果。她总说,身处污浊世,心随莲花台。弱者的生存方式往往不能计较太多大众的评判标准。虽有些偏激但我渐渐懂得她的真实意思。
她待我不同于其他人,额外的关心似乎多些。我不明白她真实的用意或似调侃或似试探或是对后进晚学的呵护?可以肯定的是绝对不会因为我张相清秀。她给我更多的是对生存的劝戒。有几次因为看不惯顾客的一些做法极近动手(尽管我不是很愿意打架)但都被她拦下;“小兄弟,要学会沉住气。性格强但人不要强。你我都是弱者……”她总是这样很平淡的告诉我。不经意的告诉一些应视心态和处理方式。
渐渐的,我开始接受,开始变的平静,开始学会泰然于变故和差强人意的人与事。回想从业以来,种种的挫折与碰壁,不能全归咎于命运的坎坷,归咎于他人刻意的刁难,最根本的还是自己初出茅庐的稚嫩,大都出于性格的缺陷,涉世未深的一意孤行?以往那些看似成功和奢华的背后,却潜藏着危机和压抑的浪潮;于是才有今日淹没于自酿的苦果。佛家之“有因有果,有果有因”也许说的就是这个道理。年轻人的棱角应当在沉稳之后。人之一生就是不断的自我修缮的过程。突围于种种危机而后去攫取最终的归宿。这大约才是年轻人最该明白的生存的要义。一时间我觉得我想明白了很多事情。我不曾想到,自己对人生的感悟居然是从这里开始的,启迪者居然是那些以往不屑与之为伍的人。
然而我错了。我们是平等的,因为我们都是人。我们是一样的,我们都是为了生计;我们又是不一样的,我们谋生的手段是不一样的。更多的不平等,是出于社会时代主流的衡量标准。其实我们都是社会底层的可怜人。我不鄙视任何行业,任何人,但我的衡量标准决定着自己选择何种生存之路。任何经历都是积累,任何环境都能造就一个人,好坏看你的悟性和行为。
我感谢我的经历,感谢给我带来启迪和感悟的所有人和事,哪怕是哪些不好的人、不好的事。就这样,我开始了我的醒后的生活……
四
我们服务生和“客户”的关系是很近的,近的几乎每天都可以免费的睡在一起。之所以给这样的待遇,一则是工作性质使然,另外大约是因为好心的老板已经给了遮风挡雨的地,无力额外付出了吧。大厅的沙发、走廊的靠椅是我们的床,床单和被服是我们的遮盖。在一个室内面积近2000平米的大厅里,有美女作陪、有音乐相伴,你可以选择任何可以栖身的地方,是何等的惬意呢?可有时候又不免想到眼下中国劳动力市场成本问题。我周围睡的都是客户和同事……很多次,我从睡梦中惊醒,我听到是人类最文明的呼吸,最真切的梦呓、最迷人的睡姿。那停顿的静止的一刻,我感到的是佛家口中的众生平等,是人类进化中的原始,是人间难得的真实,是与人类之外所有生物的大同化一。
我本可沉醉于这种安然与惬意。但那可恨的睡眠是不好的,不能深度的睡下去,时常半夜醒来。有人说,无知的人是幸运的;无脑的人是幸福的。曾几何时,我幻想做这样的人,但命运之神却始终不怎么眷顾。总要被不畅的睡眠弄得半途惊醒,可能我的精神还是没有足够的疲惫。在这里,时常会感到参与和帮扶的耻辱,莫名的悲愤与压抑。人类是不平等的,生就的不平等,尤其是不自愿的不平等。在这里男人、女人们赤裸之后的相对,绝对不是圣经中亚当夏娃的纯情,更找不到蛇祖诱拐后清醒的“羞涩”。只能说,佛祖酷爱理想、上帝只能动一下嘴皮子。饮食男女在生存和需要面前都是脆弱的……在那里,彼此间都很亲昵但却不存在“无利性”。所有的付出都是有偿的,所有接纳都是有限的。人类的丑态和不堪在那里一览无余。
那个声音依然再呼唤着,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声音-阿盈。她和刚进来的时候不一样,她开朗了,也和我亲近了很多,但却疏远了很多人。这种疏远意味着利益的受损。自派出所出来的那一天,我们也许就平等了,这或许不仅仅是她的想法,因为我有了‘污点’。是的,从前我很在乎我的纯洁,在乎我的洁白无暇,我因生身纯洁而骄傲,我因事业无暇而自豪……可是渐渐的,我的灵魂和躯体不再单一和圣洁。难道坠入俗世就意味着变色、意味着学会变色?进入人类生产、生活的活动就无法再单一和圣洁吗?“城里的人想出去,城外的人想进来。”我是哪里的人?自出娘胎来的从未有过的迷茫……也许我从前才是真的迷糊,而今才刚苏醒?
阿盈是昂贵的,但又是廉价的。和我在一起,她似乎永远谈不上价格,更多的是他不愿谈价格。我不愿意无偿的接受,也不会有偿的付出,因为我的灵魂尚且不明白,我的心灵深处是否也全是黑暗的地方。她总是习惯的睡在我的旁边,胆怯的去搂住我的身体,我从不主动但从不拒绝。也许年轻的心靠的近了,不再需要那些灵魂之外的东西。我不是“禁欲主义”,我没有那样高尚,但我不愿做纵欲人群和堕落一族。我不曾真的去碰她。我不讨厌她。在很多人眼里她是个很有档次的跑车,而自己是平民阶层开面的料。我觉得彼此不相称。她是奢侈一族们想要继续的品,而我只是满足于基础的温饱……
人与人不同,料与料不同,品与品之间更是存在着差别。
五
好几次,我安静的去端详她的脸。那张迷人且诱人的脸。涓眉凤眼,微红的双颊在白皙的皮肤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娇艳;微翘的朱嘴合着高挺的鼻梁总是在上梳的头发时显得异常的小巧。纤细的身形,总是拖着几分忧郁和缠绵。我不知道怎么去形容她的美丽,但那份美丽似乎总有种让我压抑的感觉。也许是她的身份,也许是我心理有个说不明的感觉……
也许大部分的男人们用眼睛和身体去感受这个世界,而象我们这些初入世事的男孩只会用心。大多数的男人们似乎摆脱不了色欲的诱惑,尤其摆脱不了漂亮女人的诱惑。即使同样的才气女人似乎在美丽面前总有几分逊色,这大约可以解释,被找的那些情人和小姐多数是脸蛋和身材好些的人。男人又是不太安分的,即使找了个漂亮的老婆,即使找了个漂亮情人却总想着下一个的漂亮,往往是找不到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得到的同时也在迷失。可怜的是那些能力差点的却只能是裤裆里的冲动了……
人生来就不是平等的,不平等伴随每个人的一生。哪个行业的人都是分三六九等的。同样价格的产品,光顾和回头的的多少就是等级的证明。在哪个圈子里,阿盈绝对是‘上等人’。但处于此等级的人又是麻烦最多,自由最少的。即便如此,她还是愿意免费的去陪一个,月薪连她零头都不到的可怜的大男孩。也许是寂寞,也许是新鲜,也许纯粹是为了别具一格?但我不敢去亵渎和染指他的关怀。因为柳姐说过我是弱者。我要不起,即使是免费的。
“你和他们不一样。”阿盈总这样说我。当我仔细去追问时,她却回避了。我不曾追问出我与他们之外的的不同。可我知道,所有的一切皆处于物质的贫穷,尽管我一直不愿意去承认这些,尽管我一直的努力去弥补这些,尽管我丰富我知识和经历但我还是贫穷的。贫穷的只剩下知识。我只能去思索和实践怎样把知识变成财富,让物质的贫穷赶上精神的富足。
我不愿拿出我的学历,我也不愿承认大学里的成绩和从业两年来的成就,我甚至不敢面对那些昔日的好友。我不知道我所谓的高等教育是否有价值。泛滥的高等教育,泛滥的大学文凭,泛滥的职业行当。我还不如一个“小姐”。我憎恶我自己,我憎恶的专业,我憎恶我的经历,我憎恨我的能力。我在挣扎,我要疯了。我醉酒后说出了这些;我说出我的压抑心底是声音。
“你可以告诉我,我是你的朋友”,我没有拒绝这个声音的慰藉,我说出了一切。
从此她不再理睬,不在一如从前那样偎依。我又重新的孤独。吧台处我几乎看不到她的影子。没有了忧郁,没有了‘纯洁’,她真正的走向一个‘职业人’。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我很伤心。
凌晨,在寂静的角落里我找到了她,不容分说把她拽进一个黑洞洞的包间,她没有挣扎。我质问她“你为什么要这样,难道钱对你就这样重要吗,你就这样过一辈子吗”她不回答。
我脱她的衣服,她的身体在发抖但并不拒绝。我愤恨的去揉捏着,好象要撕碎什么。
“我求你了,别做这行了。跟我走把,我娶你。我以前在躲避,我害怕我再次失败,但我不想看到你这样,”。
‘你离开把,这里不适合你。你该有个好前途,我吧我这两年的积蓄都给你’她终于说话了。
“什么?”我不敢相信这个。
“20万,我所有的积蓄都给你,去做你想做的事情,我能帮你的就这些”
“我不要,我不要你的东西”
“你嫌脏?我知道但我的心不脏”我几乎要哀求的说。
“不是,你和我一起走,我们结婚,一辈子守着你”
“你这话我就知足了,我没有白爱你一场。”
1周后,我们离开了那里,去了另一个城市,开始了新生活。
我给他报了夜校,每天晚上辅导她功课。渐渐的她开始喜欢了学习,渐渐的习惯了做一个正常人的生活。他是快乐的。我也是快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