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座很古朴的寺院,据说是唐朝某位皇帝曾经御封的皇家寺院。究竟有无记载,我想已经无证可查了。我们也是偶尔听某位老师提及。繁盛时期的寺院占地几十亩,覆盖了整个校园。
我想传说应该是搀杂了足够多的水分,如果眼前的这座寺院有过鼎盛的历史,它应该和诸多的法门寺之类的寺院一样被保护起来。而事实上我们看到的这所小院就已经是它遗址的全部。
寺院门朝正南,高不过两米,俯首而进。距离寺院七八米的地方供奉着几尊佛像。从他们的样子以及老师所描述过的这做寺庙的历史来看,应该不是大雄宝殿,西边偏殿已经破败不堪,分不出曾经是怎样的存在。东边是几间窄小的僧房,旁边靠院门是一道矮墙,和几近倒塌的院门墙形成一条狭长的空间,是一个小只又小的马厩。
院子中一棵梨树,主干五指方圆,年月显然不长,一丝冷风吹过,枯黄的枝叶随风而动,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院内树影婆娑,倒是为这一条狭小的所在平添一丝阴冷的气息。
院外门口,一座石桩,旁边是小小的灶台沿墙而建,墙上是斑驳的黑色,证明这所在很久以前确实有过人烟。
曾几何时,这里也许是苍山翠柏,溪水潺潺,院内禅房老僧入定。院外小僧燃起炊烟,无风而袅袅直上,恰是一方幽静所在。
而今,这里又是雕梁漆破,窗棂散落,枯树无荫,光影阴没。也许是什么局势的变动,也许是生活所迫,又也许是风水已尽。总之,一些不知名的原因影响了这一狭小的方外净土,让其人影皆无,反而平添一分阴森两分凄凉。
我要讲的故事和它有关,还有我要提起的那个人。
【千年之怨】
樊川兴国寺职院故事很长
第一章 入学
南方这次没有负责整个系的接待工作,而是和大家一样跑来跑去,一会帮这个同学拎皮箱上山,一会又挤进队伍中帮另一同学递交档案。也许趁这机会多交几个新朋友或是留下来某个女孩的电话也不枉自己一天的奔波。
女孩,这个念头一闪而过。他已经大二了,该趁这个机会给自己找个女朋友了脸上一阵难过,虽然没有人注意到,他还是尴尬地甩了甩头。这时候他远远看见一个身影映入眼帘,瞬间整个视线都被他包围了。他没有注意到其他的人,其实大家和他一样,正注意着那个男孩。
长长的头发,瘦削的身影,而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装扮,那男孩竟然穿着一袭青色的长袍。黑色的宽边胸前交叉露出里边低圆领的白色衬衫,脚上是黑色的布鞋和白色的棉袜。同样和别人不同的是,他只是孤零零的一个人,没有大包小包的行李,只单手提一直长方形的黑漆木匣。一个人在人群中走过,低着头,不急不语,好像并没有目的,只是一味地走。
瞬间,也许是大家同时注意到了这古怪的男孩,家长们停止了他们的罗嗦,孩子门也不再四处张望,都注视着这个男孩,窃窃私语。
南方同样适应不了男孩的怪异着装,同时又习惯了这些陌生人的指指点点,油然了一丝同情。不自觉地向男孩走去。
“你好,同……学。”南方楞了一下,因为他实在不能一下接受战士一名刚刚踏入大学校门的新同学。也许他应该是其他什么人,南方边这样想着。
男孩停了一下,显然没有注意到南方的出现。
“请问,需要帮忙吗?”南方见他抬起了头。男孩国字行脸,五官如刀刻般棱角分明,一双黑眸黑的耀眼。“耀眼”,四目相对时,脑海里第一反映就是用这两个字来形容,因为那眼神仿佛可以看透一切,又仿佛可以诛杀一切,不过南方还是很有礼貌地问了一句。
“中文系在哪报到?”男孩依旧没有正视南方一眼,开始说话也是冰冷的语气。
“呵……呵,你跟我来吧。”南方仍旧禁不住上下打量了男孩几眼。然后主动去帮男孩拿他手上的行李,说是行李,其实也只是男孩拎在手上的木匣。到是男孩很紧张地避开,好像木匣里是很重要的东西,又怕别人会碰坏他手上的宝贝。
“不用!”南海很生硬地回应了南方的动作,然后又似乎觉察到了自己的失态,抬起头挤出了两个字
“谢谢”从这句话的生硬程度南方估计这人有可能此生头一次向人表示感谢。南方装作不以为然,他刚进大学的时候有和他同样的防备心理,一个人即将面临整个陌生的环境,他们的亲人也是天南海北,帮不上忙,总是难免生出恐惧。并且男孩的出现本就不是一个平常了。
男孩是计算机系接待,但他仍旧把男孩带到半山腰的中文系接待处。一路无语,到是经过那座破败不堪的小院时,南方回头恰巧看到男孩向里看了一眼,然后紧皱了一下眉头。虽然只是极短的一瞬,又是那么细微的表情,对于想揭开男孩神秘面纱饿南方来说,算是一个可开口的机会。
“那是兴国寺,据说唐朝时候还是那朝皇帝的皇家寺院,当时占地可以覆盖我们整个学院。现在……”南方见男孩好像并没有要聊天的意思,于是,悻悻地结束了要说的一段话。
“要拆了。”
过了那座小院是中文系和管理系的教学楼。两个系的接待出设在教学楼门口。长长的一排桌子,上面扯开了一条横幅。是一些“欢迎某某系新同学”之类的东西。几个高年级的同学正顶着炎炎烈日帮新生办理入学手续。队伍排的没有山下那么夸张。大概更多的人是不认识路。后边是陆陆续续被领上来的家长和学生。
“美月,”南方冲着接待处喊了一句,对面一个正帮学生整理档案的女孩抬起头来,顺便将散落在额前的头发向耳后拢了一下。
“哎,南大主席,把根据地拓展到后方人民群众中来了。”南方想当然地见她愣了一下。然后很快地做了应付。
“同感。”南方用眼神回应了美月的疑惑。
“纯属视察!”南方向男孩示意了一下。又扭头对美月说:
“你们系的新生。”
美月冲男孩微笑着点点头。
“先排在后面吧,要办的东西还很多。”
南方转过身对男孩伸出了右手,男孩犹豫了一下,将右手的木匣缓缓移到了左手上,握住了南方的手。
“南方,计算机系,公寓在你们山下,以后有什么困难尽管说话。”南方做了一个简短的自我介绍。
“莫凡。”
南方已经习惯了男孩的冷冷的态度,扭头向美月招呼了一声,向山下走去。临走又想起什么对男孩说:“我的电话美月有,一会有什么问题尽管麻烦她,不要客气。”
莫凡冲他一笑,有些歉意又有些感激。南方点头示意了一下,向山下走去。
“原来他会笑。”南方想了一下。
冰一样的男孩的笑,像……像什么?
“像另一个人!”一个声音在南方的心底回应,南方有些不自然的慌乱,那是他见到那个笑容的第一反应。
“又有些胡思乱想了。”
南方使劲甩了甩头。
山上,莫凡望着南方的背影,脸色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