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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歌(十六)

  南国城市深圳,阳光明媚,碧空万里,然人间却是车辆喧沸,工厂马不停蹄地运转着,连绵不断的向大自然回赠着滚滚黑烟,人和机器都有忙不完的事儿,不愿停下来欣赏一刻这个美好的世界。

  

  郊区,似乎还没有那般繁忙,有了点大自然的轮廓但也只是个模糊的盗版而已,亦或说是副拷贝的印象派作品。

  

  古雨在那山林中转悠了几圈后满足地背着装满花草的竹筐下了山。山脚一条小溪缠绕着大地,溪水孱孱,似与这片自然谈心。古雨在岸边蹲下了他双手捧几捧溪水洗了把脸,这时游过几条小鱼,朝他笑了几下后匆匆离去。古雨也笑了笑,向鱼儿招了招手,踏上了回家的路。

  

  一路上古雨哼着歌,显得那般自在,不知不觉已来到了小道,再过那条河就是他和张爷爷的天地了。那儿种着各种各样的花草,里边又住着他们的邻居----小虫儿,这些花草倒很受城里人----尤其是孩子门的欢迎。孩子们把水稻苗买回当作宠物,细心地为它们浇水、施肥,结籽后,脸上就绽放出了笑容。还有的孩子买葱和蒜苗回去种,时间一长,他就能吃到自己种的葱蒜了。大人们则买花回去为了观赏,因为是野花,所以更受欢迎。古雨继续前进着,忽然前面出现了一个熟悉而他又不敢相信的身影,萤萤?古雨心中闪过一个人。

  

  ”萤萤!“古雨喊了一声,看那人正蜷着身子在树下抽泣,古雨有了种不详的预感,

  

  猛然前面那个人站了起来,慌忙向前跑,古雨”嗖“地一下扔下了竹筐,追了上去,花草洒了一地。

  

  那个女孩跑起来东倒西歪,显然饿了好些日子了,但她还是拼命地往前冲。

  

  “萤萤!萤萤!”古雨更加确信了,所以加快了脚步,似在与箭赛跑。

  

  突然,猛地一下,前面那女孩倒下了,古雨奋不顾身地跑过去,一把抱起那个女孩,果然是郭萤,不过面容甚是憔悴,而且叠着一层层的泪痕。

  

  “萤萤!萤萤!醒醒,醒醒啊!”容不得思考,古雨抱起躺在地上的郭萤,奔向河对岸的茅屋。

  

  幸好张爷爷懂得医术,而且备用的药材也甚多。

  

  “没事了,放心吧,小雨,这孩子没事的,只是饿慌了,而且过度悲伤,难为这孩子还那么撑下去。哎,多可怜的孩子啊!”张爷爷安慰古雨道。末了又不免要对苍生之悲哀叹一声。他本是大学教授,来此避世的,不过他没有对古雨提及。

  

  古雨却依旧那么哀伤地坐在床边握着郭萤的手,双目注释着昏迷中的郭萤。

  

  “那好,你在这儿守着,我先去弄点吃的,待会儿这孩子醒了肯定要吃东西才行啊。”张爷爷不忍再去劝慰古雨,因为那样就是变向阻碍情感的倾泻了。

  

  张爷爷出了房间,到厨房忙去了。

  

  许久,伴随一个恶梦郭萤醒来了,她惊恐万分,一会儿又沉寂下来,猛扑向古雨,紧紧地抱着他,放声大哭。

  

  “萤萤!萤萤!到底出了什么事?到底出了什么事啊?能告诉我吗?”古雨一边抚摸郭萤有点干燥的头发,一边着急地问道。

  

  “古雨哥哥!爸爸-----爸爸走了,爸爸扔下我走了,呜----他们,他们打伤了刘伯,还要把我送到孤儿院去,呜---不去,我不去孤儿院,我不去,我不去-------呜-----,呜----”郭萤边哭边喊叫着。

  

  “不去,好,不去!别哭,啊!”古雨听到郭先生去世的消息,心中亦是伤痛晚饭温暖,但此时,他怎么能表现出来呢,眼前这个心灵受到摧残的女孩子可能一触即碎了。

  

  “古雨哥哥!呜---你为什么才来啊?他们要把我送到孤儿院去,呜-----我从家里跑出来,就是想去找你,可又不知你在哪儿,呜-----,我就坐在那棵树下等你,天天等,可是,呜----可是你怎么今天才来啊。”郭萤一边哭泣着,一边锤打着古雨,末了,又扑到古雨怀中。

  

  “是我不好!是我不对!对不起,萤萤,别哭了啊,古雨哥哥再不会离开你了。啊,我不会让他们把你送到孤儿院的,以后我来照顾你,有古雨哥哥在,决不会允许别人伤害你的。”古雨终于忍不住泪流满面。这些天忙着送货(通向市区的路不要过河),就是今天,也是送了货才绕道去采花草的。古雨想着要是自己再晚几天才走那儿,依郭萤的性格,后果真不堪设想,想到这儿

  

  ,古雨不禁一阵阵地自责。

  

  这一幕,都被门口的张爷爷看在了眼里,他也禁不住老泪横流。他把饭菜端地去,郭萤好几天没吃饭了,可见到饭菜,却仍吃不下多少。

  

  “好孩子,别伤心,以后这儿就是你的家了,你的古雨哥哥还有老头子会照顾好你的。老头子今天脸皮厚,就赚了你这个孙女儿了。

  

  古雨心情甚是沉重,他仿佛在感叹上苍的不公:恶人得道,好人遭屠。

  

  吃完饭后,郭萤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古雨。原来前些日子郭先出车祸去世了。他的那些部下就开始自谋私利了。本来依照法律规定,应由郭萤继承这一大笔财产的。可不知哪位经理有了通天本事竞得知郭萤不是郭先生的亲生女儿,而且找来了一大堆人证物证。于是乎那一大般人就商量着平分公司,把郭萤送去孤儿院,刘伯跟他们讲理,去被打成重伤,现在还躺在医院。郭萤一个十七岁的女孩,死了父亲已经是个天大的打击,现在又有了身世怀疑,被人赶向孤儿院,这叫她如何沉受得起。她恐惧地逃离了那座房子,不论晚上白天,她都是生活在恶梦之中。

  

  郭萤叙完,已是泪不成人。古雨轻轻抱着郭萤:“萤萤,别哭,啊,有古雨哥哥呢,咱不哭,咱要好好生活下去。”

  

  “不哭,我不哭。这几天我天天坐在那儿等你,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我不哭,呜——”

  

  “哭吧!孩子,哭出来就不会那么难过了。”精通医术的张爷爷也来慰道。

  

  这个世界难以让人捉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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