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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夫顶罪(九 何平妈进山)

  这天何平很高兴,一则到南山寺游玩,了却一桩心愿;再则见到了一直想要寻找的那个丫鬟,小秀姑娘。总算找到人了,何平妈就想去见见小秀,感谢她的救命之恩,第二天,就让玉兰带路,到黄坝村去看小秀

  小秀不在家,她的婆婆接待了何平妈和玉兰。两个都是五十多岁当婆婆的人,一见面就很投缘,亲亲热热说起家常话。小秀婆婆把小秀家情况告诉何平妈,小秀家有些困难,而自己又没有能力帮助,对不住小秀,对不住亲家!

  小秀娘家有爹妈和妹妹共四人,日子勉强能过。小秀爹看小秀日渐长大,快到成婚年龄,想要点彩礼钱,翻修一下房子,经媒人介绍,好事成双。

  恰好王员外家盖房子,小秀爹就把砍木料的事承包下来,约了弟兄们上山为王员外家砍木料。真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没过几天,砍树时为救人,小秀爹被大树砸断脚,粉碎性骨折。弟兄们抬着他到城里来找医生,也把乡下跌打郎中请到家里包药。人们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可半年了,小秀爹的脚还没好,彻底残废了。不能爬坡上坎,不能上山下田,只能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在家门口走走,看看家门,喂喂猪鸡,煮煮饭菜。

  小秀爹受伤不能干活,弟兄们一方面忙着救人,另一方面也不愿再为员外家干活,停止了砍木料的工作。小秀爹就欠下了王员外的预支工钱,没办法,小秀就到王员外家当丫鬟抵债,父债女来还。

  为了给小秀爹医脚,家里的牛卖了,猪也卖了,田也卖了。能卖的都卖了,要付医药钱,要付弟兄们帮忙的饭钱,本来就困难的家庭,经不住煎熬。

  小秀妹妹小花还小,才八九岁,全靠小秀妈一个人支撑着,家里没有收入,已穷到两个人都没有2个饭碗吃饭了。还好彝家人都顾伴,小秀家没有饭吃,乡亲们就送饭来,农忙时,乡亲们赶着牛来帮忙,带着儿女来帮忙割麦,这样日子才算熬了过来。

  可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船破又遇顶头风。小秀妹妹小花十岁了,还没有进过城,她要到城里去看看,吃一碗城里的米线,就跟着妈妈进城了。小秀妈就把自己背的柴分了一些出来,捆成一小捆,让女儿背进城里卖,让小花感到自己也能卖柴赚钱,自己也能买米线吃,不食嗟来之食,那知才进城门,因为小花没有送给警察柴,警察就一刀把她的背篓带子割断,没收了她的柴。才十岁的孩子没见过这种世面,没见过警察,哪里经得住惊吓,当时就尿了裤子,抱着妈妈全身发抖,哭不出声,病了。以后就时哭时笑,惊慌失措,不得安宁。有时夜半三更还惊醒过来,满头大汗,叫爹喊妈。二十几天了,也吃了不少药,还未能康复过来,使爹妈很担心。

  小秀出嫁了,以后就全靠这个小花开门立户,延续香火。如今小花又成了这个样子,真是雪上加霜。

  从黄坝村回来,何平妈心里就难过,话也不想说,活也懒得做,玉兰怕她出事,就时时跟在身边,像影子一样不分开。三天了,她突然对玉兰说:“玉姐,小秀家连连遭灾,我们应该去她家看看,要是街坊邻居,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三回五回都去看了,何况人家姑娘帮过我们家,我们就更应该去看看了。你去黄坝村约小秀,叫她带我们去。”

  旁边的何亮也接着说:“是应该去看看,带点东西去,不能空着手。”

  带什么东西呢?听小秀婆婆讲,小秀家每天都吃荞粑粑、红豆煮酸菜,一年难得吃上几顿大米饭。还说小秀爹妈三年没有穿过新衣裳,这一去是给人家添麻烦,哪里是劝慰人家!就带些她家急用的东西吧。于是何平妈就买了一些布给小秀爹妈、妹妹小花缝衣服,还带了些米和吃饭的碗。小秀带着自家种的菜,给家人买了新的床单和被子。

  一路上,小秀像旅行社的导游,边走边说,她说,他爹砍伐木料、烧炭手艺好,人也长得帅,村里的男女老少都喜欢他,听他的话。她妈妈,年轻时七个姑娘结拜为姐妹,论岁数是四姐,最爱唱歌跳舞。七个姐妹就是在跳左脚舞时结拜的。出嫁以后,往来就少了,只有村里有喜事,大家去参加时,才能见面,现在,七个姐妹在哪里?家里有些什么人?小秀也不知道。

  说着话,两个时辰就过了,过了村寨,进入了大山区,村子下面,是从大山里流出来的小河,小秀指着河边的田介绍说“那两块田以前是我家的,现在卖了。”

  小秀的话使玉兰高兴起来,她以为有田就有村庄,小秀家一定不远了,便说:“秀姐,快到你家了吧?”

  “早呢,还要走两个时辰。”

  “什么?还要走两个时辰?你家的田都在这里了,还要走两个时辰才能到家?那么远?恐怕一天只能走一个来回,哪有时间在田里干活呢?”

  “看,田中间有些土坯房,干活时就在里面住,活干完了再回家,不用天天来回跑。”

  “搬来搬去不辛苦吗?这活干的也实在太远,太辛苦了。”玉兰叹气说。

  “唉,有什么办法呢?我们村山高水冷,田里种水稻,不会饱满,只能种苦荞、玉米,要吃大米饭,就得到这儿来,有些人家想种都没有田,我家那两块田,如今也卖了,我妹妹想吃大米饭都吃不到。”小秀伤心的流下眼泪。

  种大米确实很辛苦,别的不说,谷子收下来挑回村里,尽是山路,要走两个时辰,要流很多汗,要是把汗收集起来,有一大碗!如今小秀家的田卖掉了,想流汗也没地方流。

  听了小秀的话,何平妈也为之伤心。在自己家,田地就在家门前,一个早上到田里来回跑几趟,种地比山里人省事。在路边的石头上歇歇脚,小秀带着何平妈和玉兰继续上路,天气渐渐冷起来,不知爬了多少坡,过了几条河,她们才到村口,坐在大石头上休息,正要起身赶路时,一个大汉扛着一只剥了皮的羊来到何平妈面前:“大嫂,要羊肉吗?昨晚荞麦地里被狼咬死的,没有病,十五块一公斤。”

  小秀一看,是远房的大叔,便叫道:“大叔,狼在哪里咬死羊?咬死谁家的羊?”

  那大汉听到小秀问他,一看,是自家人,便回答说:“哦,是小秀回来了,好几个月没见到你了,你还好吗?咬死的羊是你家的,还不到半夜听我就听到狗咬,知道狼来了,赶紧背起枪,拿根木棍赶过去,那狼可凶了,三个羊,都咬不过它,它也不怕我的木棍,硬是咬着羊的脖子不松口,我打了一枪,才把它吓跑,把羊抢了回来,可是羊被咬死了,我想你家眼下困难,打算多卖几块钱,给你爹送去。”

  “我家羊不是已经卖完了吗?哪来的羊?”

  “你爹卖羊时,我把你家的两只母羊赶回我家,藏起来,没让他全部卖掉。担心他以后想养羊没钱买,给他留下两只大羊生小羊,小羊大了又生小羊,不用几年就有一群了。如今,你家又有十几只羊了,你爹也知道了,没怪我,我也是前几个月才告诉他的。”

  “大叔,谢谢你。”

  “一家人谢什么,你爹也帮过我不少忙。哦,这两个是你带回来的客人吧,羊肉就不卖了,拿回去给客人吃。”

  大叔有事,又走得快,何平妈以前没走过这么多山路,有些疲劳,就慢慢的走。看到路边苦荞,她想,种苦荞也辛苦,挖一块地,砍树枝来烧地,把羊赶到地里过夜,让羊把粪便拉到地里,增加荞地的肥力,再用网围着羊,放羊人要带着狗,守在羊群身边,辛苦不说,到头来,羊还是被狼咬死了,种荞养羊都不容易。小秀家的运气真差啊!

  不知又走了多少路,上了多少坡,小秀终于带着何平妈到达村里。

  村子以前在山上的箐沟里,因气候冷,背阴,后来搬到山腰上,二十几户人家稀稀拉拉的住在这里。

  未到家门口就闻到了羊肉的香味。小秀爹抱着小秀妹妹小花,坐在门前迎接客人,因为他接到先回来的小秀大叔报信,已经做好了迎客的准备,听到狗叫,就见小秀一行三人来到门前,不等小秀张口便说:“秀。你回到了。”又对何平妈和玉兰说:“大姐,你们辛苦了。”

  何平妈和玉兰也就按小秀告知的:结拜的七姐妹,她妈是四姐,并对小秀爹称呼道:“四弟好”

  这亲切的称呼,小秀爹好长时间没听到过了,而且还是素不相识的人的称呼,他有点受宠若惊,一时间不知怎样回答,便激动的回答:“大姐好,家里坐。”

  他要走过来迎客,可小秀妹妹小花见到陌生人,便惊恐的抱住了他,不让他离开,他就示意小秀把客人带进家门。

  两间房屋内,四壁门窗都被火熏的漆黑,门和窗虽然开着,但光线很暗,进门后,就感到眼前什么也看不清,几分钟后已经适应了,才把屋里的东西看明白:里面那间屋中间是大火塘,三脚的铁锅架上,铁锅里煮着东西,散发着一股羊肉的香味。火塘边,墙脚下,铺着草席,草席既是烤火坐的凳子,也是晚上睡觉的床。后墙上贴着神仙的图画,墙下的木板上,放着锅碗盆,最显眼的是进门的墙上挂着三弦。

  放下身上的东西后,何平妈和玉兰又听小秀爹说话。

  “大姐,我们家穷啊!”

  “哪里哪里,你在家做瓢,一天能做一个吗?”何平妈看到地上做瓢的刀具和未做成的瓢问。

  “能,不过这些天小花身体不好,要照顾她,没时间做。水冬瓜树的好做,一天能做两三个,树也好找,可就是会开裂,不好卖。马樱花树的倒是好卖,就是树硬,难做,树也难找,有什么树做什么瓢,活人哪能被尿憋死呢。有时候也砍扁担,削锄头杆去拿去集市卖,多少能卖几个钱,老天爷总不能让人不过日子吧?做人也不能跌倒就老躺着,不起来吧!”

  何平妈本来想说几句安慰的话,可一听小秀爹的话,充满了自信和刚强,不需要劝慰了!于是她便转了话题:“你家小秀是个好姑娘,还找了个好人家!”

  “我原本是要把她留在家里,找个男孩子来倒插门的,现在她嫁人了,只要她以后的日子好过,在哪里都一样。硬要把她留在身边,过苦日子也对不起她,害了她,她找到好人家,过好日子,我高兴,现在我的日子虽然有点难,等小花长大以后,会好起来的。”

  接着他还笑了笑说:“最难熬的几年都过来了,现在好了,债也赔清了,小秀也成家了。”

  “前几年脚伤了,整天睡在床上,只会吃,不会做事情,吃喝拉撒都要她妈帮忙,把她妈折磨得瘦了十来斤,我真想一了百了,可想到两个女儿要叫爹没人了,她妈也没人说话,还要背上克夫的罪名,就咬咬牙活了下来,别的活做不了,总能看家、做伴啊!”

  正说着话,小秀妈背着竹篮回来了,篮里装的是几大颗马樱花树杠,做瓢的料,何平妈和玉兰过去帮忙,把树杠放到地上,很重,小秀妈抗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可面带微笑,没有劳累的样子。她去水缸里拿起瓢,喝了一瓢冷水,才过来和何平妈、玉兰见面,小秀爹问:“哪里砍的马樱花树杠?”

  “瞎子箐。”

  “瞎子箐?跟你说过多少回了,别处你不去,就喜欢去瞎子箐,不怕熊瞎子把你抓去做老婆。”小秀爹有些责怪。

  “抓去做老婆有什么不好,天天吃肉,还不用干活。”小秀妈说完笑了。

  “跟熊瞎子做一家,过神仙日子,你倒是想得美!”

  “过神仙日子有什么不好?你呀,一个大男人胆子比我们女人还小,今天我们是四个人一起去的,她们去砍了建房的木料,熊瞎子要是敢来抓我们,我们四个人四把大砍刀,一定叫他吃熊掌。”

  小秀妈坐下来问:“大姐,你是?我想起来了,你是南街上卖铁货的大姐,我跟你买过砍刀。”

  “是的,四妹,我老公叫何亮,我们住在何家村。你家小秀作证,证明我家何平没有杀人,警察才不追究我家责任,让我家过上平安的日子。小秀救了我家,我们是来感谢的,也听说小秀妹妹小花身体不太好,来看看她。”

  “我家小秀是个傻姑娘,哪里会救人,是你们夸她,反倒是你们救了她,要谢就谢你们。”

  他们都有一颗感恩之心。正在这时,大大小小来了四五个孩子,山里人,不论谁家来了客人,大人小孩都要来看看,有什么好吃的就送来招待客人,何平妈看到孩子来,才想起自己的疏忽,没为这些孩子们准备礼物,只好叫玉兰拿出大块的砂糖,用刀砍开,一人分给一小块。

  拿糖的同时,把其他的礼物也拿了出来,何平妈将布递给小秀妈:“四姐,这点布给你们和四兄弟缝件衣裳,缝条裤子。”随后她又拿起一块红花布递过去:“这块红花布,是给小花的,给她缝件衣裳吧!”

  小秀妈高兴的接过礼物说:“大姐,我们没有礼物送给你,口头谢谢你,不好意思。”

  何平妈接着又说:“看你脚不停手不停的忙,估计也没时间缝衣服,小花的衣裳就交给我来缝吧,缝得丑,别嫌弃。”她要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好啊,磕头碰到天了,谢谢大姐!”

  玉兰也接着说:“妈,现在就动手吧,趁现在有时间,明天就要回去了。”

  于是小秀妈把花布交还给何平妈,回到屋里找剪子,让何平妈裁剪。接着何平妈和玉兰婆媳俩就飞针走线的缝起来,原来玉兰是个缝衣好手呢。

  何平妈此时就为小花缝衣裳,也是想让小花高兴起来,小花看到何平妈正在给她缝花布衣裳,到她身上量尺寸,真的就高兴起来了,像无病一样,站到何平妈身边,还拉着何平妈的手,不怕陌生人了。

  山里人家,庄稼地远,天黑收工回来才能吃午饭,其实午饭和晚饭就是一顿了。今天有客人,小秀家太阳还有老高就吃饭了,那些小孩子还在玩耍,也跟着来吃饭,小秀就一人给了一碗,还给了羊肉。大概是好多天都是吃荞耙耙,没吃过米饭了,今天吃了大米饭,还吃了羊肉,他们就吃了一碗,还要一碗,像在自己家一样。

  可何平妈和玉兰端起饭碗就为难了,一大块羊肉,把饭碗填满了,米饭压在大块羊肉下面,吃饭扒不到,吃肉夹不住,真是无从下手。又不能像身边的孩子们一样,双手抓着啃,小秀看见了,知道自己欠考虑,忙把她俩的碗接过去,端到菜板上,把羊肉切成几小块,小秀妈笑着说:“我们彝家都是这样,肉切小了,人家说你是小气鬼。”

  彝家人真是大块吃肉,大碗喝酒,一股豪气!

  由于小秀回家了,煮饭收碗洗筷都由她做,小秀妈有空闲坐下来休息,就抱来三弦,叮叮咚,叮叮咚的弹起来,眼睛望着何平妈和玉兰穿针引线,嘴里唱着:“青菜苔白菜苔,小妹好人才……”

  一旁的小秀爹就说:“她呀,唱调弹琴,都能饱,不用吃饭。”

  天黑下来,人们收工回来了,都来看小秀家的客人,俗称串门子,火塘边上坐满了人,孩子们没有坐的地方,就由各自的父母抱着,真是热闹。他们不喝茶,都喝酒,倒出一碗酒来,你喝一口,说些话,再传给旁边的人喝一口,之后又传给下一个人喝,他们问候了何平妈,欢迎何平妈,有的人还说,曾到何平妈地摊上买过铁货,称赞“何”字号的刀锋利,好用。

  这时小秀的一个二叔端着饭碗,拿着粑粑边走边吃进了门,小秀给他让座,问:“二叔,你怎么才吃饭?”

  “噢,小秀回来了,我今天去卖扁担,不好卖,最后一根卖了半价,耽搁了时间,回来就天黑了,才吃饭。过两天有人请吃婚宴,礼钱不够,早上来向你爹借,他也没钱,就借了几个瓢去卖,你家的瓢好卖,进城一下子就卖完了。”二叔接着转过头对小秀爹报告:“哥,瓢卖了九元六角,加上我的扁担钱,吃婚宴的礼钱够了。”

  小秀把羊汤锅端来,放在三脚架上,加热了,给二叔吃,他不但吃肉喝汤,还接过酒来喝,把羊肉分给孩子们吃,你一块我一块,一会儿把锅里的羊肉都吃完了,汤也被他喝光。

  之后大家就天南地北的聊,说起集市买卖的事。

  “今天,我卖了柴,买回一些米,孩子们两个月没吃过大米饭了”。

  “我家老表在北门外卖柴,虽然少卖了一些钱,也免了进城看警察的脸色。”

  “我今天进城去卖柴,运气不好,没卖掉,寄存在南门外,下个集市再去,还得绕回来,从北门进城,再交一回买路钱,真倒霉……”

  “今天我去卖炭,又见两个阿姨的柴被警察没收,有一个阿姨我认识,她家孩子病了,要卖炭去为孩子看医生,这下可好,被黑警察没收了炭,她急得坐在地上哭。”

  “收了就收了,没办法!”

  关于卖柴的事,说了很多,也都无可奈何,小花去卖柴被吓得,现在还病着。小秀妈呢,也无所谓,习惯了,猫本来就是要吃老鼠的,不吃老鼠,猫早就饿死了,警察也是人,也要谋生,不要这么恨他们,没有警察,商贩不闹翻天了,不说这些了,来,喝酒!”

  这天晚上,小花和何平妈睡,像和自己亲妈睡一样,甜甜蜜蜜的睡在小秀带回来的那些又新又好看又暖和的被子里。

  因何平妈要求小秀妈煮小米吃,手要不停的搅动,不然会糊。用荞面做粑粑,为何平妈准备路上吃的干粮,她一边揉面一边唱:“不来就说不来的话,莫叫小妹干等着……”

  小花的衣裳缝好了,一穿到身上,她就欢喜的转过来看,转过去看,非常开心的笑了。这是她这个月来,第一次笑,她跑过去给妈看,给姐看,给爹看,给邻居看,嘴里喊着:“我有新衣裳了”。

  吃饭时,何平妈提出,要去三尖山寺庙烧香,小秀妈就立马说:“大姐,今天不能去三尖山,我要催你回去了。”

  何平妈和玉兰都愕然,怎么了?

  “大姐,下回来我一定带你们去,这回不能去了,吃了饭你们就赶紧回家,今天二叔去烧炭,炭窑跨了,压死了,死人的魂回来,遇到陌生人要拉去背包的,所以你们要回避,不留你们了。”

  早饭后,何平妈和玉兰要回家了。小花就拉住何平妈的衣襟不放,怎么劝说都不松手,多劝几句,她就流出眼泪来。她这些天病情才稍有好转,一定要违她意,病会加重,既然不能留下,不能分开,就把她带走吧,把她带回何家村,过些时日待她病好,再送她回来。主意打定,何平妈就对秀妈说:“四妹,让小花跟我去吧,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她,等过些时日,她身体好了,我再把她送回来,交给你。”

  何平妈又弯腰拉着小花的手说:“花,跟阿姨走,我家有小妹妹小哥哥,我再缝条花裤子给你穿,好吗?”

  小花不哭了,用手揩干了眼泪,但仍拉着何平妈的手不放。

  就这样,何平妈带着小花回了何家村。

  一路上,何平妈总在想,小秀家失去良田,那只恶狼咬死小秀的羊,小秀爹一瘸一拐的样子……她不敢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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