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沉静中,祁落只觉得天旋地转,床上下颠簸着,墙壁也向他挤压过来,耳朵“嗡嗡”直响,从胃里涌上来的东西快到嘴里了,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想把它们压下去,但已力不从心,于是忙掀开被子把头伸到床沿处“哇哇”地吐起来。
赧昊只得起来打开灯,走过去垂着祁落的背,问他,还想不想吐了?想吐的话尽管吐,吐了舒服点。
祁落有气无力到连睁眼睛的气力都没有,瘫软在床上,用手去擦嘴,喃喃地告诉赧昊两个字:不想。
赧昊扯了一节纸给祁落擦嘴,然后又给他盖上被子,重新回到床上躺下。在确定祁落睡着以后,心情放松了,一阵困意袭来,迅速的把他带进了梦田!
那汽车服务中心有规定,每个员工每个月有一天的带薪休息日。
这事赧昊没有跟祁落讲起过,他是听其他员工说的。他问赧昊是不是真的。
赧昊告诉他说,是真的,我每个月都休息一天的,只是忘了跟你说啦!
祁落确定了这一消息一脸的兴奋,他就只干一个月的时间,反正总得休息一天,那是他的权利,老板给他的权利,老板应该不会对临时的员工就出尔反尔吧!
所以他谋划着要和老板请一天的假,哪怕是在宿舍睡着也可以啊,只要能休息就行了。
等到老板进了店,不太忙的时候,祁落放下手中的工作跟老板说了自己想要休息的想法,老板考虑了很久才答应下来。
赧昊不再干粗糙的活了,他在别人的指导下学习车身和车内的清洗,那种清洗不是一般的清洗,不再用自来水了,用的都是些装在铁瓶里的喷出来是沫状的东西。
“水枪手”的工作就只能由祁落来承担,祁落虽然才到店里十多天,但手脚麻利进步很快,并且干得也努力踏实,这一点是有目共睹的,得到老板和他的同事们的认可的。
他请的假被允许之后的那段时间,祁落觉得时间过得很快,再多的车他都没有惧怕去冲洗的感觉。他很兴奋,他的兴奋不仅体现在心里,还表现在他的行动上,他洗车洗得激情四射,眉飞色舞,浑身的劲儿总是使不完,因为第二天他就要休息和休养了。
到店里干了那么久了,劳累不说,他们就像是被关进了监狱,有一种劳动改造的意思,每天洗车吃饭睡觉,朝九晚五,单调的生活把一个个青年压抑得精神萎缩,全然没有一点年轻人的朝气,祁落请了假,就像是有了让自己洗新革面重新做人的机会,虽然只是暂时的,但他还是要珍惜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
因为只能休息一天,他对这一天并没有刻意的去安排过什么,也没有想过要去干什么,他仍然一丝不苟,专心至志的工作着,只到下班前冲洗了最后一辆汽车。
赧昊在第二天清晨准时被他的闹钟惊醒,又以同样的时间走在上班的路上;祁落还在睡梦中,那是一个睡懒觉的清晨,如果还早起,就有点让人匪夷所思了。
这是祁落自打工以来睡的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懒觉;从那以后要是想休息便成了比上青天还要难的事了。
他睡到自然醒,醒来后又睡了一个回龙觉才正式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