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书勤带着何淑懿到炉江市中心的柏胜广场吃夜宵。柏胜广场旁边有一条夜市街。跟天同县城的夜市一条街一样,也是炉江最繁华的专营夜市的一条美食街,烟火繁盛,客人如织,十分热闹。
赵书勤和何淑懿觅了一家烤鱼档口,捡了一个僻静座位落座下来。何淑懿点了一份烤鱼和几个凉菜,还要了一提冰啤酒。
“酒就不要喝了吧。”赵书勤建议道。这两天接连饮酒,宿醉未退,他有点吃不消。尤其是胃里有点难受,食欲全无。
“今天高兴,喝一点点。”何淑懿兴冲冲地说道。一双俏目热辣辣地直盯着赵书勤,内里柔情无限。
赵书勤不想冷了何淑懿的兴头,只得硬着头皮答应少量喝一点。在等待烤鱼出炉的间隙,赵书勤把父亲赵德胤交给他的一个锦盒拿出来,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躺着一部玫瑰红的诺基亚手机。
“送你一部手机。”赵书勤微笑道。
何淑懿把手机拿出来,观赏一番。
“这是诺基亚的最新款,喜欢吗?”赵书勤柔声问道。
“好看,我喜欢。”何淑懿欣喜地说道。“不过,下次再送我这么贵重的东西,一定要提前跟我说一声。毕竟我们都是学生,没必要用这么时兴的电子产品。能用就可以,不追求时髦。你说呢?”何淑懿深情款地望着赵书勤。
赵书勤点点头,赞许地说:“你说的对,我们要艰苦奋斗。”
何淑懿放下手机,紧紧地挽住赵书勤的臂膀,把头依偎在他的肩上。“其实,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什么东西都可以不要。”何淑懿甜蜜地说道。
赵书勤连忙轻轻地推开何淑懿。“公众场合,注意形象。”赵书勤附到何淑懿耳边悄声说道。
何淑懿粉脸一红,羞涩地低头不语。
这时,不远处的一桌客人里有人招呼何淑懿。何淑懿回头一看,却是她的同学阿娟。
阿娟一头卷发,体形丰满,目光妩媚,风度迷人。
阿娟朝何淑懿和赵书勤微笑地招招手。
“我同学阿娟,我过去招呼一下。”何淑懿轻声地对赵书勤说道。
赵书勤点头同意。
何淑懿站起来,走到阿娟身边,挨着阿娟坐下来。何淑懿和阿娟交头接耳地嘀咕几句。阿娟不时回过头来冲着赵书勤嫣然而笑。
出于礼貌,赵书勤也微笑地向阿娟颔首示意。
跟阿娟在一起的,还有三个男生和一个女生。五人显然喝了不少,都面红耳赤,醉态毕露。
其中一个男生,留着一个鸡冠头,身材高大,容貌俊美,神情冷酷,脖子上戴着一条金链子,颇像香港影星谢霆锋。何淑懿刚落座,“谢霆锋”就痴痴地盯着她。何淑懿倒了一杯啤酒,邀请大家干了一杯。据他们的言谈推断,何淑懿应该跟他们五个人都熟络。
那个“谢霆锋”,盯了何淑懿一会儿,便满斟一杯啤酒,走到何淑懿身边,半蹲下来,一定要何淑懿单独跟他饮一杯,还伸出左手搂抱何淑懿,要亲她的脸。
何淑懿顿时吓得芳容失色,厌恶地把“谢霆锋”推开。
“别这样,林郴生。我会生气的。”何淑懿气愤地呵斥道。
“谢霆锋”名叫林郴生。
面对何淑懿的严词拒绝,林郴生不但没有收敛,反而更加变本加厉。他轻佻一笑,索性放下手中的酒杯,双手捧起何淑懿的脸,肆无忌惮地在她的嘴上亲起来。
何淑懿大怒,奋力地挣脱的林郴生的魔爪,啪地就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流氓!”何淑懿厉声怒斥道。
林郴生摸了摸自己的脸,嘿嘿一笑,忽地飞出巴掌,啪啪地也扇了何淑懿两记耳光。
何淑懿怒不可遏,飞出一脚,踢中林郴生小腹,将其踹翻在地。由于何淑懿长年蹬自行车,脚力生猛,力道强劲。林郴生捱她一脚,痛得嗷嗷直叫,满地打滚。何淑懿觉得不解气,跟着又恶狠狠地补了两脚。林郴生更是痛得惨叫连连。何淑懿站起来,气鼓鼓地瞪了林郴生一眼,越过他的身体,返回自己的座位。
阿娟等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目瞪口呆。良久,大家才回过神来。见林郴生躺在地下哀嚎,大家连忙上前把他扶起来。
林郴生眼看自己被何淑懿一介女生打得如此狼狈,更兼浑身疼痛,自是恼羞成怒,气急败坏。他轮起一张塑料凳子,扑向何淑懿,觑着她的头部就砸下去。
何淑懿已回到自己的座位,正准备落座。由于背对林郴生,她并没有发现林郴生对自己发动的袭击。眼看何淑懿就要惨遭毒手。说时迟,那时快。一旁的赵书勤扑上去,用自己的身躯遮住何淑懿的身子。
哐的一声,林郴生手中的凳子结结实实地砸在赵书勤的头上。赵书勤感觉一阵剧痛,似乎头盖骨都被砸裂了,跟着就是眼前一黑,天旋地转;他踉跄一下,随即倒在了何淑懿身上。
何淑懿彻底被激怒。她把赵书勤安顿到椅子上,然后抄起旁边的一把塑料椅子,对着林郴生的头部就猛砸下去。林郴生急忙用手遮住头部。嘎吱一声,椅子打在林郴生的手上,碎为数片。林郴生把手缩回来,不停地甩动,疼得哎哟哎哟地大叫起来。何淑懿扑过去,一脚把他踹翻在地,跟着就在他身上狂踢一阵。
阿娟他们赶紧围上来,把何淑懿拉开。其中一个男生急忙掏出电话来报警。
“打死你这个臭流氓!”何淑懿指着林郴生咬牙切齿地骂道。
警察很快就到来了。一番简单地询问后,何淑懿、赵书勤、阿娟、林郴生等一干人都被带到了派出所。何淑懿和赵书勤被关在一个讯问室,阿娟、林郴生等被关在另一个讯问室。
此时,赵书勤已经醒过来。但头部还是隐隐作痛。
“对不起!”何淑懿歉声说道,痴痴凝望着赵书勤,心疼不已。“还疼吗?”何淑懿轻轻地抚摩赵书勤的头皮。
“没事。”赵书勤苦笑道。
一个中年警官进来。他板着脸,冷冷地瞟了赵何两人一眼,把手中的记录本往桌上一扔,在两人对面坐下来。
“你俩捅破天了!”警官劈头严厉地说道。
“什么叫捅破天了?警官你要搞清楚,是林郴生欺负我在先。打人也是他在先。”何淑懿不满地说道。
“你说的对。可人家被你打惨了。赶紧叫家里人准备医药费吧。否则,你们要被关上十天半个月的。”警官冷冰冰地说道。
“凭什么?!我们还没有跟他要医药费呢。真是倒打一钉耙啊。”何淑懿气呼呼地说道。
“叫你准备就准备,哪来这么多为什么。”警官大声训斥道。“这是派出所,不是菜场,明白吗?”
何淑懿还想争辩几句,赵书勤连忙止住她。
“算了,赔就赔,就当吃点亏,破财消灾。”赵书勤轻声说道。
何淑懿也就不再言语,只是愤愤不平。
接下来,警官给两人录了口供,然后出去了。之后,再也没有人来理会赵书勤和何淑懿两人。
讯问室四面都是密不透风的墙体,又没有空调,室温较高,空气闷热。赵书勤和何淑懿待了不到半个小时,便浑身汗流浃背。两人想出去,门又被锁住了;想喝水,叫半天都不见人来。何淑懿焦躁起来,在门上咚咚地狂敲。然而,敲得手都肿了,还是不见人影。何淑懿气得大骂起来。赵书勤连忙温声宽慰她。
直到第二天中午,赵书勤和何淑懿被关得口干舌燥,浑身乏力,昏昏欲睡,才有一个年轻警官过来打开房门,把两人放了出来。年轻警官还笑容可掬毕恭毕敬地给两人道歉,说是工作疏忽,怠慢了两人,请他们多多包涵。
“医药费要赔多少啊?”赵书勤忐忑不安地问道。
“不用赔了。都是林少的错,不用赔了,不用赔了。”年轻警官满脸堆笑地说。
“林少?林少是谁?”赵书勤不解地问。
“就是林郴生。”何淑懿鄙夷地说道。
“对,就是他。”年轻警官讪讪地说。
年轻警官还开着警车,亲自把何淑懿和赵书勤送到炉江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