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下班的时候,施凡羽接到了叶薇薇的电话。她捏着嗲嗲的声音说道:“亲爱的,我们待会儿去哪儿吃饭啊?”
“我正要去找你呢,没想到你倒先打电话来了。”施凡羽的声音带着一股难以言说的晦涩。
“你的声音怎么了?怎么听起来怪怪的?”叶薇薇觉得施凡羽的声音有点儿不像是他的声音,她觉得很奇怪。
“我的声音很奇怪吗?待会儿见面我告诉你我的声音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在诊室等我吧。”施凡羽说完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的叶薇薇心里美滋滋的,施凡羽竟然要来她的诊室等她,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啊,叶薇薇感觉自己的好运就要来了,施凡羽已经开始主动了。
两分钟后,施凡羽来了。叶薇薇笑容满面地迎接他,可是施凡羽的表情却让她的笑容瞬间凝固了。站在她面前的施凡羽像是地狱来的使者一般,他的两只眼睛红的吓人,它们紧紧地盯着她,仿佛要把对面的女人吃掉一样,他的嘴角向下撇成了一条弧线,随着那条弧线延伸的是痛苦不堪的表情。
叶薇薇望着他,结结巴巴地说道:“凡……凡羽……你……你怎么了?”
施凡羽忽然呵呵笑了起来,叶薇薇却觉得他的笑容也是那么的古怪,她的直觉告诉她接下来他的表现也许会出乎她的意料。果然,施凡羽笑完之后,面露凶光,他快步上前一把攥住了叶薇薇的脖子,叶薇薇都没来得及反应,她的脖子就被施凡羽紧紧地攥在手里。施凡羽握住叶薇薇的脖子之后,他手上的力度越来越大的,叶薇薇感觉自己马上就要窒息了。她用手指使劲掰着施凡羽的手,想把他的手从自己的脖子上拿开,她的嘴里发出“唔唔”的声音。但施凡羽丝毫没有放手的迹象。
此时门诊外面聚集了一些看病的人,两个护士赶了过来,她们在焦急的劝说施凡羽冷静,叶薇薇的脸色已经发青,嘴唇也渐渐紫了。正在这时,妇产科主任童丽和院长也赶到了。
施凡羽感到自己已经失去了理智,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掐死眼前这个女人。就是这个歹毒又有心机的女人,害得他无法回到萧映雪的身边,不仅如此,她还是杀害他孩子的刽子手!就是这个女人告诉他,萧映雪怀的不是他的孩子,她不光骗了他,还怂恿他的母亲去找萧映雪,最终导致萧映雪的流产。他怎么能放过她呢?想到这儿,施凡羽手上的力度更大了,他要她死!他要她为他未出生的孩子偿命!
就在这时,他听到一声断喝:“施凡羽,住手!你在干什么呢?”他转过头瞥了一眼说话的人,是院长。院长见他扭过头来,上前用力拉开了他攥着叶薇薇脖子的手。他厉声对施凡羽说道:“你再不放手的话,可真要出人命了!”
施凡羽的手松开她的脖子之后,叶薇薇剧烈咳嗽起来,她弓着腰,两只手扒拉着脖子,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童丽见状,疾步上前扶住她,然后又用一只手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
施凡羽的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他用目光扫视着周围的人,一言不发,漠然地往门口走去。
“站住!”就在他抬步往门口走的时候,身后传来一声喝令。施凡羽转过身,见妇产科主任童丽向他走了过来。
“施凡羽,请你解释一下刚才这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薇薇?你们俩不是在谈恋爱吗?怎么会闹成这样?”童丽觉得应该当着院长的面把事情弄清楚,免得叶薇薇受委屈。
施凡羽冷漠地瞥了童丽一眼,他沙哑着嗓子说道:“你真想知道我为什么这样对她?”
童丽看了院长一眼,说道:“当然。我想不光是我,院长一定也想知道是怎么回事,您说呢,院长?”院长也点了点头。
施凡羽冷笑一声,说道:“好,那我就让你们见识见识你们眼中的叶医生是什么样的人。”
听完施凡羽的讲述,周围人发出一阵阵唏嘘声,他们想不到世界上竟然有如此恶毒的女人。他们用手不停地指点着坐在椅子上的叶薇薇,眼神中充满了鄙夷之色。童丽的脸色也变得非常难看,她没想到叶薇薇背着她竟然做下了如此恶毒之事。她偷偷瞄了一眼院长,只见他眉头紧皱,表情严肃。
叶薇薇的脸色像草灰一样,她还没明白她怎么会突然陷入人人喊打的境地。这变化来的似乎太快了,难道她就这样一败涂地,把施凡羽拱手让给萧映雪吗?不,她不能就这样认输!她的眼神突然亮了起来,她的手中不是还有他的把柄吗?她这段时间可都是靠那个拴着施凡羽的,她怎么一急之下把那么重要的东西忘了呢。
叶薇薇从座椅上站了起来,她的嘴角带着一丝自以为是的笑意。周围的人见她此时此刻居然能旁若无人地笑起来,都觉得不可思议,人群中议论的声音越来越大。
她走到施凡羽的面前,接着凑到他的耳边压低声音一字一顿地说道:“施凡羽,你可不要做的太绝了,你不想要那些照片了吗?”
施凡羽听完她的话,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他笑得前仰后合,童丽和院长面面相觑,他们不知道叶薇薇跟他说了什么,竟然能让一个人前后反差如此之大。
叶薇薇等他止住了笑,冷漠地说道:“怎么,你真的不想要那些照片了?”她不相信施凡羽能放得下他的身份地位。
施凡羽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块手帕,擦了擦脸上的眼泪,然后他示意叶薇薇靠近他。叶薇薇凑了过来,施凡羽对着她的耳朵说道:“那些照片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你可以让所有的人都看到你赤身裸体的样子,我想我们医院的同仁和病人一定非常乐意看到你不穿衣服的样子。”
叶薇薇的脸突然变得绯红,她没想到施凡羽能说出这么流氓的话来。看来他是真的不在乎了,她无可奈何地垂下了头。
施凡羽在萧映雪的病房外面徘徊了很久,他不知道自己还有何面目再见她。就在他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他的助手管杰过来喊他,说是有一例手术需要他去会诊。施凡羽看了看紧闭的病房门,和管杰一起往楼梯口走去。
“施主任,你为什么不进去呢?”管杰忍不住问道。
施凡羽沉默了一会儿,苦涩地说道:“我已经没有脸再见她了。”
“我倒觉得嫂子心中一直有你,我帮你把离婚协议书交给她的时候,我看得出来她不想和你离婚。现在事情已经明了,我觉得你们可以找个合适的日子再把结婚证领回来。”
“此一时彼一时啊,你不知道,我们之间经历了太多的事。我接二连三做了对不起她的事,就算她对我有感情,那份感情只怕也已经随着我们的孩子夭折了。”施凡羽觉得萧映雪只怕是再也不会原谅他了。
萧映雪躺在病床上,两只眼睛直直地望着天花板,一眨也不眨。自从得知她的孩子没了之后,她的心就一直在痛。刚开始是利器钻心般的痛,之后渐渐变成了钝痛,仿佛有一只锯子在她的心上拉来拉去。她什么也做不了了,她的脑子似乎变成了一团浆糊,什么也想不了了。但她的耳朵里却总是传来孩子的哭声,忽远忽近,弄得她想睡一会儿都不行,她只好睁着两只大而无神的眼睛,呆呆地望着天花板。
见女儿变成如今这个样子,萧父又着急又担心。已经一天一夜了,可是萧映雪始终不睡觉,她一直睁着眼睛,那绝望的眼神让他又担心又害怕。他真担心她的心中过不了眼下这个坎,那她的一辈子就毁了。萧母双眼红肿,她也陷在深深的自责中,她认为女儿腹中的孩子没保住与她也有关系。当时若不是她与施凡羽的母亲扭打,她的女儿就不会去想把她们拉开,那么也就不会有接下来的事了。可是再懊悔也没用了,孩子没了。女儿的状况也很不乐观,她只好以泪洗面以此惩罚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