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由于母亲的一生很不容易,我不得不时常想起母亲!每到母亲节,可谓思母心切矣!如何怀念离我远去了母亲呢?今天特发一篇旧文,以做纪念!
母亲便是家
邹天顺
“没有女人哪算家”这句话还在我未成年时就深信不疑了。
那时候半天不见母亲便像丢了魂儿一样六神无主,坐立不定。要是到了晚上仍不见母亲身影,那可是吃不甜、睡不香了。在我们那群伙伴中,或者母亲早逝,或者母亲改嫁的,他们家里那乱糟糟的情景真令人心寒;鸡飞蛋打,猪窜狗吠,杂声四起,司空见惯;衣脏裤破,焦头烂额,食不对餐更是见怪不怪。即使其父如何勤快,也因为生计而早出晚归挣工分以养家糊口而顾不了人多畜杂的家了。
那时,我很庆幸在自己的父母健在,也常常为那些有父缺母的伙伴而悲哀。
因此,后来无论是在外求学还是为人师表后,每到寒暑假,我都会毫不犹豫地挤火车奔长途而不辞劳累地回到自己的家,回到母亲的身旁。见到浪迹他乡的游子远道而归,母亲自然欢喜得不得了。那时的我总是怨假期过得大快。每每离别母亲之际,母亲便忙这忙那给我煮鸡蛋,煲花生装果子……一次又一次把收拾好了的衣物整理了又整理。离家时,目前总是千叮咛万嘱咐,难舍难分,一直目送我的身影到尽头。
十年前的那一天,母亲的突然去世,成了我有生以来最无法接受的事实。
母亲离世后,孤独的父亲被小弟接去了数千里之外的大西南。我自然就无家可归了。
后来,父亲嫌在外住不习惯 又回到老家过起了日出而作,日夕而归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然而家,已经不再像母亲健在时的家了,那杂乱不堪的情景,实在目不忍视。
后来 我们兄弟都劝父亲出来住住,他也就在我们兄弟之间轮流来住了好一段日子。从此之后,我也几乎没有回过家,一来因工作忙,二来也因有了自己的小家了。近年来,父亲闹着还是回了家。一天,三弟来信说,现在的家已今非昔比了。这,我当然知道,目前的家不仅见不到昔日那鸡鸭成群、狗肥猪膘,禽兴奋旺的情景,而且也已失去了母亲健在时那种家庭凝聚力了。
为此,我深深地感到:母亲就是家。尤其像我这样身处异地,远离家乡的游子。无不是一提到家中娘。两眼泪汪汪!
有人说,女性是生活的脊梁。是呀,即使父系氏族毫不含糊地取代了母系氏族,但人们又何尝不是把人生与家庭看成是女性的脊梁所撑起的一片天空呢?
当霞落星起,面对奔向家门的儿女们报予甜蜜的笑容与殷勤体贴的母亲,那些在农家院里喂猪打狗洗衣桨装的母亲,那些长年累月挑灯夜送衣,三更点炊烟的是母亲,那些异乡游子在忙里偷闲中面对故里苦苦张望与思念的又何尝不是自己的爱妻与母亲!
眼前,我那已经上小学二年级的儿子,不管是上学归来。还是玩耍回家,还未进门便大喊一声“妈——即使见到我在家里,他也一定要问一句;爸,我妈呢?听多了,我心里真不是个滋味,一种无以名状的失落感油然而生。是埋怨儿子的年幼无知,还是妒忌妻子的魁力无穷?然而,细细一想:这不是人之常情吗?自己孩提时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女性给与我们这个世界所带来的难道仅仅是哺育生命的恩惠与温馨的情愫吗?
母亲还应是照亮我们心灵的一盏明灯,是我们人生进取的伟大力量。且不说古往今来赞誉母亲及女性的美文佳句如何浩如烟海,仅我自己的亲身经历,就足以体会到了作为人类母亲的人格力量与感召力。
写于2001年5月6日
本文发表于2001年6月2日《清远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