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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缘起缘灭

  刚上初一的时候,她就坐在我的左侧,但她并未引起过我的注意,加上我从小学时就不好意思跟女生说话“话未出口脸先红”这也是我的好友常“介绍”我的一句话,所以我们只是普通的同学关系。直到有一次她回答老师所提出的问题时,她那充满自信的眼神,她那文静的气质,还有那水滴般的纯洁与静谧,彻底征服了我,从那以后我就特别留意观察她了。

  这天夜里我满脑子飘着她的影子,耳边回荡着她那清脆而又温柔的嗓音。这夜我失眠了。她每天都很早的骑着那辆粉红色的脚踏车来到学校,迎着窗外那屡屡的清风和那缓缓升起的朝阳,独自一人在自己的座位上温习,虽然她没有惹火的身材及出众的相貌,但是在我眼中,她那对学习的热爱和执著,已经高过了一切。我终于得出了一个结论:我爱上她了!

  爱一个人是无法掩饰的,首先就是体现在目光上。我的目光常常在她身后默默地追踪着她,欣赏着她。直到有一次自习课上,我无意间把头扭向左侧,与她的目光撞到了一起,我的心被推到了浪尖,我立既慌乱地让自己目光夺路而逃,但是,那十分之一秒的震动,却已经深深地烙印在心底。我渴望再次体验那十分之一秒的美妙,她那种让我脸红的目光。于是,每逢自习课,我伪装成读书的样子,一直在积聚着勇气,偷偷看她。每一次勇气积聚足了,看她半秒钟,一秒钟,那能量便会被消耗掉,我再让目光回到书上,开始一次重新积聚过程。我发现,她原来还有两个小酒窝呢!

  我听到她的每一个声音,我们每次短短的交谈,我每次对她背影或侧影凝视,都凝聚着自己的勇气与希望,这是一种美妙的感觉。她无疑发现了我的偷窥,从那以后我们的目光便能经常交汇,我们彼此都在对方眼睛的余光范围内,我抬眼看她时,她也总是抬眼看我。她的大眼睛水汪汪的,像一潭清泉,里面有很多我尚无法领会,却足以为之心颤的内容。我们目光碰撞的时间一点点延长,半秒,一秒,二秒……我感觉到自己在渴望这目光的交汇,每次都是我慌乱逃遁,我渴望那瞬间的陶醉,正因为过于陶醉了,便又脆弱到无法承受得大多,太久。

  我不断的告诉自己一点点努力延长这高峰,但每次都是我的目光先逃避,这时我脸红的速度并不逊色我目光移动的速度,我已控制不住自己对她的感觉,她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声音都令我神魂颠倒,我对她的爱已经达到了一个更新的境界,用我自己的话说,那就是一种狂热爱恋!不久,班上不知什么时候时兴起玩五子棋,其实就是拿着带方格的稿纸,两人在上面画X和O,我当然不能放过这个机遇。课间,和前面的男同学聊天时,我故意大声谈论,让她听到,同时努力表现自己的聪明和博识,并用眼睛的余光不断观察她的反应。如果她也在听,我则更兴奋地说笑,如果她离开座位,我立既像撒了气的篮球。

  果然,从那以后我们不仅仅是目光的接触和短短的交谈,而是纸上谈棋。我们也不是常常白玩的,有一次我们约好,谁输了要给对方买一些膨化小食品,我当然不能让她为我付出什么,结果不用说也知道。其实说真话我就是认真的下棋,十次也有九次输给她,用我的话说:第一局她没输,第二局我没赢,第三局我说要和棋,她不干。我就真的那么笨?我不断的问自己。最后弄的我周围的同学,见我有空,就拿着带方格的稿纸,笑嘻嘻的要跟我玩五子棋……

  通过这段日子的交谈和游戏,我上学好像就是为了要见到她,她已经成了我最重要的精神支柱。就这样,我持续着快乐的学习生活,但是事情总有些不尽人意的时候,班任不知听谁说学生长时间一个角度的看黑板对眼睛不好,应不时的换角度,所以命令我们每个星期向右移一组。这下可好,我跟她本是挨着坐的,这回我俩之间却隔着一个过道,虽然过道只有六十厘米左右,在我眼里它却像一条漫无边际的银河,割断我们彼此的目光,割断我对她示爱的唯一通道。我不能坐以待毙!我坐在第三排,虽然有过道相隔,但有了手中的书的掩护,尚不足以引起后面同学的注意,我又开始了目光之旅。

  几次之后,她也学我的样子俯在桌上,不同的是面向右侧,与我面对面,这使我再次有了陶醉的感觉。我终于确认:她也爱我。如果不是因为有爱情,她怎么会也有那温情脉脉的凝视呢?但是,这种自信毕竟脆弱,一旦某次空闲时,她不再与我做面对面的游戏,我便怀疑自己自作多情了。好景不常,“每个星期向右移一组”的命令还在继续中,我们每排是五组课桌,靠墙的各一组,其余三组拼在一起,加上两条过道。每当我移到靠左墙的那张课桌时,她正好坐到靠右墙的那张课桌,我们之间正好隔着三组课桌,这段时间我都不知自己是怎样度过的,成天魂不守舍样子。

  直到下个星期,她坐到靠左墙的那张课桌时,我跟她之间又恢复了那条银河。剩下的两个星期我们又回到了原来座位,课桌又拼在了一起,就像将我们两个人的心融化在一起,至少当时我是这么想。之后的几个月里我们的距离就这样分分和和,我对她的爱始终未变,我觉得老天在考验我对她的爱,如果让我把对她的爱加上一个期限的话,我会说一万年。

  在我眼中看来一切都已恢复稳定和正常的时候,意外发生了,半路杀出了夺美的英雄。他就是本班的体委,一个很帅的小伙子,在本班能做到衣冠楚楚,举手头足透着潇洒。他每当走过她的身边的瞬间,我就发现,坐在我左侧的天使先是一阵欣喜,继而低下了头。当时的我已经本能地感到一种威胁。我发现那个男孩子也经常注视我的天使,他的目光充野性,大胆而热列。

  兵临城下,我恐惧地感到,自己的爱情岌岌可危了。这时已经是升学考试的时间了,我相信等到关健的考试结束再谈这件事,是对双方负责的表现。但是,我当时还想像不出自己会怎样表白,毕竟,那时甚至没有影视和文学作品让我了解别人如何求爱。经过一个漫长的假期,终于到了要开学的日子,我心里有种难以表达的激动,毕竟我跟她有许多天未见面了。这时最不幸的事出现在我

  面前,由于我身体方面的事,不得不办理休学。再养病的日子里,我的内心开始搏斗。要保住自己的幸福,我应该立既向她求爱,首先占领她的心。但是,现在回想起来,我只过是在以怕耽误她的学业为借口,而真正的根源还是我的自卑和缺少勇气,我甚至想象不出求爱成功后自己又该做些什么。我仍然在逃避。还有我的罪恶感,担心这事被老师知道,我会成为坏孩子的典型。

  从这以后我再也没回到那个我所熟悉的班级,再也没敢去见她,我不敢想象那时的场面。这是我注定的表现,这才符合那个自卑,怯懦的男孩子的性格。人在少年时总做很多后来追悔莫及的蠢事,我生命中的第一次求爱,便成为我日后的追悔。在她读初中的日子里,我只遇见过她一次,某日我走在街上,忽然听见有人在背后叫我的名字,我转头一看竟然是她,顿时我感觉到了自己心跳的加速声,我的心慌乱地跳着,舌头发木,全身僵直,紧张得说不出话来。“你怎么在这儿?”她问道,“我,我,”我结结巴巴地说,“我路过。”她微微一笑,声调极柔和地说:“那我先走了。”“你走吧。”我说,表现得很随意。这时她还是骑着那辆粉红色的脚踏车……

  这些年来我一直努力使自己忘记她,但我无法克制自己对她的思念,对她的爱。直到上个星期,我又一次意外的遇见了她,又燃起了我对她的爱恋之火。一个傍晚,我跟好友磊为了我们的第一个希望--经营一家网吧而奔波,拖着疲劳的身子,驾车往家走。

  离家越来越近了,我无意间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我的直觉告诉我那一定就是她,当我驾车掠过她身旁时,我看见了那个当年令我陶醉的目光,令我心跳加速的她,让我暗恋多年的女孩。大脑不由自主的发出踏制动的命令,车速一下子降了下来,我通过后视境目不转睛的望着她,就像当年偷偷看她一样。

  她穿着一身白色的运动服,个子跟我最后一次看见她时差不多,最大的变化就是头发剪的比以前短了些,在她身边我没有看见那辆陪伴她多年的粉红色的脚踏车。她显然没有发现我,独自一人默默的走向与我相反的方向,渐渐的走出了我的视野。这时我真想下车跑到她的面前,告诉她我依然爱着她,这些年来不断打探她的消息。但不知为什么,到最后我还是没有下车,我怕她笑我,因为我始终没有向她表示过爱意,上学时的我满脑子都是主流观念,于是认定自己是个思想品德不好的少年。

  有了这层概念,使我当时不可能像如今的痴情的少男少女们去大胆追求。我甚不敢有任何的表示,只是将这感情深藏心底。这一夜我又为她彻夜未眠……第二天我在车上问同样是我初中同学的磊,才知道她就在离我家不到百米的哈尔滨市第八中学校上学,读高二。顿时我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这时音箱响起97.2电台送出的第一首歌曲《爱一个人好难》:简简单单的说爱是不爱,想要把你忘记真的好难,思念的痛在我心里纠缠,朝朝暮暮的期盼,永远没有答案……唯一的答案,爱一个人好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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