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辛意,是因为他发表在杂志上的一篇文章,一片关于暗恋的文章。辛意是他的笔名,从喜欢那个女孩就开始用的笔名,辛,是他的姓,意是女孩的名。
高中三年,辛暗恋了意三年。为了意,他们进了同一所大学。而当初他们填报志愿的时候,辛已经知道他的高考成绩比意高了足足60分。到了大学,他依然不敢表白。只是,女孩几乎没有自己提过水,没有自己“抢”过饭。每次假期,女孩从没自己买过车票,从没自己提过行李。这一切,女孩都视为是“老乡”名正言顺的帮助而心安理得的接受。
大二下学期,意的身边出现了一个形影不离的护花使者,一个敢爱敢恨敢说敢做的大三学长。意很快的陷入爱河,和辛划清了距离。一个暑假,辛终于让自己的感情沉淀。去除了一切杂质,他对意的感情像极了水晶:简单,透明。他终于可以心平气和的面对意的“爱情”,意幸福,所以他幸福……
那些文字,正如辛所说的心平气和的心境那么平淡的叙说,却莫名的,让我心疼。毫不犹豫的,我给他写了一封信。一封很短的信,告诉了他我的心疼,和关心,还有,祝福。
两周以后,我收到了他的回信。他说,他没想到那篇文章会让他收到那么多信。有人骂他太傻,有人指责他的懦弱,有人表示怀疑,有人感觉惋惜。唯有我,告诉他的,是“心疼”。他说大三的他。已经很忙,没有时间给热心的读者一一回复。终于忍不住给我回信,不止感谢我的关注,更感谢,我的理解……
于是,我们成了朋友。成了可以分享彼此一切心事的朋友,成了可以向对方坦露自己最真实一面的朋友。只是,从第二封信开始,我们都没有再提到意。
第十二封信里,辛告诉我,他喜欢我。他说,也许是从看到我的“心疼”开始,也许是从以后的某一刻开始,总之,当他发现10天看不到我的信就寝食不安很不习惯时,他觉得,他要告诉我:他喜欢我。
我想,看完这封信,我是快乐的。因为,我也喜欢他。我也不知道这份喜欢是从看到他的文字开始,还是从以后的哪个日子开始。可我确定,回信中我会勇敢的告诉他,我喜欢他。即使,我怀疑我们不到四个月的交往能不能敌过他对意近五年的感情;即使,我怀疑他的喜欢只是“退而求其次”。可是,就算真的只是意的替代,我也愿意。爱情,有道理可言吗?所以,我接受这份“喜欢”。虽然,只是喜欢。
于是,我们不再只是朋友了。可是,并没有太多的改变。我们没有人提到见面,我们依然只能通过电话和书信或者网络联系。除了偶尔闪烁在我们周围的一些“暧昧”言语,我找不到爱情的蛛丝马迹。爱情,有定义可查吗?所以,我告诉自己,这就是爱情,我们的爱情。
平淡如水的日子也如水般慢慢流走,我们认识一年了。辛已经修完了全部的学分,办了提前就业手续留在了北京。他工作很忙,可是,不管多忙,他都会抽出时间每天给我一个电话。尽管有时,只是对我说声晚安。可是,我每天的生活,就因为这个电话,而充满了幸福的味道。
那天电话里,辛显得有些不安甚至无助。他最终吞吞吐吐的对我说,意去找他了。告诉他她和男朋友分手了,心情不好想请辛吃饭……我没有问辛怎么处理的,我只是静静的听辛继续叙说。他们一起吃了饭,辛告诉意,他已经有女朋友了,所以可能无法和以前一样关心她了,可是他们至少还是朋友,他说意有事情可以去找他……我有点落寞,不知道和辛说些什么,我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以后的日子,我们又没有再提到意,日子好像又回到了简单平静的以前。可分明的,我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危机感和恐惧感。
然后,我在当初看到“辛意”文章的杂志上看到了“意辛”的文字。意辛的文笔也很好,文风和辛意的有些相似,而故事情节也和辛意的那篇文章大致一样。只是,她多了一年以后的遗憾和悔悟。文章的结尾,意辛引用了汪国真的几句诗:即使从今以后/再不会错过/可毕竟错过了你呵/风吹动的/总是记忆中最初的湖莲……
看到这些文字,我竟有种大势已去的感觉:我要失去辛了---只是,我都不确定,我有没有真正得到过辛的爱情有没有真正拥有过辛的爱情。忽然的,我想到了童年时家里的一池荷花。那时,我最喜欢荷叶上的水珠,总是搬个凳子爬上去看半天。可因为过于喜欢,我常常不知拿它如何是好。而最终,无论我如何珍爱如何疼惜如何努力,它终会被阳光慢慢蒸发掉。意,才是辛的阳光。我相信,为了意,就算蒸发,辛也心甘情愿。而我,一直都只是一个“局外人”。“风吹动的/总是记忆中最初的湖莲”,他们,才是彼此最初的湖莲。
那一刻,忽然特别怀念我们一起走过的那一年平淡如水的日子。从看到辛意的文章,我的心里就已经埋上了一颗爱的种子。曾经希望,就在这种平淡中,我们的爱情会慢慢生根发芽,开花结果。曾经希望,就在这样的平淡中,有一天猛然发现,我们都白发苍苍……可如今,我知道,我该放手了。
辛意,一年多来,我一直没有再这样喊过你。是不愿,更是不敢。辛意,意辛。你们才是天生的一对吧!意,才是更适合你的女子。从你们的文字中就能只知道,她是如此温柔如此优雅如此成熟如此懂事……她一直是你心中完美的化身,她,才是你的天使。
我?又有什么呢?说话学不会轻言细语,做事总是笨手笨脚,整日像个小孩子跟你胡搅蛮缠。除了对你的感情,我一无所有;除了喜欢你,我一无所长。想起了一条短信:我一直以为山是水的故事,云是风的故事,你是我的故事,可是却不知道,我是不是你的故事。现在,我知道了,我从来都没能成为你的故事。意,才是你自始至终唯一的故事。
很久以前听那首歌:也许放弃,才能靠近你,不再见你,你才会把我记起……那时候总听的稀里糊涂,不能理解。现在,我懂了。因为我,也终于决定了放弃。“因为懂得,所以慈悲”。不愿意看你难过,不舍得让你为难。一直想为你做点什么事情,可以让你更快乐。现在我想,只有我退回到好朋友,甚至陌生人的位置,你才能飞往有更多幸福的地方。那些幸福,我想给,却一直给不了你。
因为爱你,所以舍得,让你拥有真正的幸福,真正的爱情。像你当初说的。意幸福,所以你幸福。如今也想让你知道,你快乐,所以我快乐。我知道,意是你一直想要的幸福。你们开心,我才安心。爱情,从来都不应该是三个人的事情。
其实,一直感谢老天,在人海茫茫中让我们相识.即使做不成你的”女朋友”,我仍然感激.所以,放开你似是而非的感情,也放过我自己。告诉自己,真正属于我的幸福,就在不远处…… (文/云谈风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