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小的时候,老屋旁有棵枣树。结那种很酸的枣子,于是我们都叫它酸枣树。
果实成熟的季节,我和二哥就守在树下面,仰起头,等大哥用竹竿捅给我们。大哥越是捅得卖力,我们就越是捡得卖力,若是有枣子掉下来时砸到我或二哥,我们三个都会哈哈大笑,这些都是我们捡枣的最大快乐。
我和二哥用衣服兜着那些绿皮的酸枣,找一个大大的碗,把它们洗干净,然后剥皮,一颗颗放在嘴里吸尽。大哥不吃,可他每次都给我们捅。
每次我都和二哥比赛,看谁剥得最快,吸得最快。比赛的方法就是向对方炫耀手中的枣核,这些都是我们吃枣的最大快乐。总是二哥得意的笑:“嘿嘿,我比你多。”我也笑嘻嘻的。每次比赛结果都一样,但我们仍然乐此不疲。
后来,老屋翻修,枣树被铲了,大哥也去远方读书了,没有枣子捅了,也没有人捅枣子了。再后来,二哥也去读书了,就剩我一个人在家。
我常常站在酸枣树的地方发呆,好希望头顶突然掉下好多的酸枣,像当初大哥捅枣子那样,落一些砸在我身上。可是脖子仰得再痛,也没有枣子掉下来。
到我初中时,房屋又一次翻修,而我也忘记了枣树,只看到砖墙一天高过一天,妈妈便问我要选哪一间作为我的卧室。这一堆房间,每一间都比我之前的卧室要大,可我的快乐,却没有那么大。
如今,房子大了,漂亮了。可我儿时和哥哥们还有枣树的快乐,却再也找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