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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女眼中的父亲印象

  ——为思念我的父亲而作

  

  2006年12月30日,对我们一家人来说是个“黑色”的日子。因为,那一天,父亲和我们这些儿女们永别了,生者为死者悲痛不已。这大半生不会轻易掉泪的我,知道父亲去世的消息后,我流泪了。

  

  做儿女的尽管对他进行了厚葬,以此来表达对他的敬重。但是,人死不能复生,我们再也见不到父亲了,父亲的身影也从此在人间消失了。近一年时间里,我在梦中还是见到了两回父亲,他没有说话,我看到的父亲依然活在我们身边。近一年时间里,父亲这一生当中的点点滴滴,父亲的纯朴和一辈子的功与过,都在我的脑海里不停地闪现,使我有了一个要写一篇文章纪念父亲的强烈愿望。

  

  童年时代的父亲印象

  

  父亲为我们6个兄弟一个妹妹操劳了一辈子。他这一辈子没有惊天动地的事业,也没有做过什么家庭方面的大事业,他唯一的功劳就是把我们7个兄弟姐妹拉扯大了。他是处在那样的年代把我们养大的,他也是很不简单的。

  

  父亲这个人很本份,还带有老古板的色彩,他的言行后来会常常遭到家人的抱怨,但是他还是我行我素。他一辈子都只习惯穿布鞋和穿布纽扣的衣服,做什么事都有板有眼按老一套的规矩做事。大年初一,他就要起大早,杀一只“线鸡”当地人叫“起芽”,这一习惯伴随父亲到老他也没有放弃。

  

  记得,我们那个时候还很小,全家就跟随他下放到距离镇上30里路的一个偏僻的乡村里去了。那个时候,给我印象最深的是,我们天天吃麦子加在大米里的饭,那样的饭是又硬又粗糙,吃得我们天天掉眼泪。有时候,大米饭里没有了麦子就又多了一种红薯粒(也叫红薯米),那样的饭吃起来就有一股药味。而且,菜是天天就是青菜,菜里面还没有油特别难吃。尽管到了吃饭的时候一家人有哭有闹,父亲从来没有怨言,也不会因为我们的哭闹而打骂过我们。

  

  这个偏僻的乡村很穷,没有电灯,到了晚上一片漆黑,这里到镇上唯一的交通工具就是木船。这里的村民很淳朴,很好客,不管是男女老少,都把父亲叫做“老表”。后来我才知道,这里的人叫我父亲“老表”,是因为我的奶奶的娘家就是在这里,这里的村民对我们家还有一种亲情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亲情也被慢慢地淡化了。有一些同龄的孩子还经常打骂我们,说我们是“外来崽”,我们在外面受了委屈就只有告诉父亲,他总是叹气。

  

  父亲在他下放之前,在镇上的一家商店做营业员。他从来没有耕过地的,但是在那样的环境中,他也只有跟着村民学了。到后来,农村的农家活耕、犁、耙、耘样样都精通了。我还记得,当时父亲学犁田的时候,牛在前面走,他手扶的犁却轻飘飘地在水田里滑过,并不停地吆喝着牛“喝、喝”地往前赶,引得当地村民笑得前迎后合。

  

  那个年代,人们要是能够吃上一顿肉那是一种很奢侈的事。那个时候家里也养了一头猪,那是父亲从信丰县城买回来的一头白猪,我们都盼望猪能够快快长大,这样我们就有肉吃了。但是,这头猪却好像要和我们一家人作对一样,就是不长个头,养了快一年了,按当地人的说法,还不能“出仓”。我们就天天去拔猪草,希望猪能够长得快一点。而这个时候,外婆和母亲就会埋怨父亲说,不知道他是在那里买来这样的“野猪”,父亲只会“黑黑”地笑两声。

  

  少年时代的父亲印象

  

  在这个偏僻乡村里,我们度过了童年。尽管日子过得清贫,但是在父亲呵护下,我们也慢慢长大了。

  

  也许是当时的生产队长看到父亲确实没有做过农活,吃不了干农活的苦,就把他安排到生产队去养猪。父亲在家里都养不好猪,却要到生产队里去养猪,家里人都为他担心,怕他把集体的猪养坏了。可能是生产队里的猪多,猪食比人食还好,大米加米糠加青菜或者猪草,一大群小猪在吃食时争着抢着吃,一头头猪被养得还真是膘肥体壮,父亲没有辜负大家的期望。

  

  也是因为父亲在队里养猪,我们一家偶尔还能够偷偷地吃上一顿白米饭。后来,我才从母亲口里得知,那是父亲从猪食里省出来的一点大米,母亲教我们不能够在外面乱说,要是谁说出去了下次就没有白米饭吃了。为了捍卫自己能够吃上白米饭,我们这些兄弟姐妹都“守口如瓶”。

  

  要知道那个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里,能够吃上白米饭是多么荣幸的事情。在我少年时代记忆最深的是,我长到十五了,每年的冬天却还是只穿一条裤子,即使是下雪天也是这样的穿着。在最寒冷的冬天身上也就只有一件空心棉衣,我那个时候看到过有人穿棉毛裤,心里想着自己要是也有一条这样的棉毛裤就好了,也许是父亲看出了我的心思。那一年冬天,他把他穿着的棉毛裤给了我穿,理由是这条棉毛裤小了点,他穿不得了就给我穿。穿着暖暖的棉毛裤,我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但是,后来我却发现,父亲那一年冬天没有穿棉毛裤。

  

  寒冷的冬天日子是最难熬了,随着我们一年年地长大,父亲是脸色也越来深沉了。我们7个兄弟姐妹加上外婆,全家10口人吃饭,就全靠父亲这根顶梁柱了。为了一家人的吃喝,父亲又开始冒险了,搞起了“投机倒把”偷偷摸摸地买起了红曲。在乡下有一个习俗,就是每逢过大年,家家户户都要买上红曲把一些瘦猪肉染红,这样到了正月,家家户户就有这种被染红了的肉来招待客人,这样就显得喜气。当地人就叫这种红曲叫做“洋红”。父亲不愧为曾经是经商的商人,他瞄准了这个市场,就远到广州或者到南昌,去把这些红曲买回来。然后,他用小竹片将这些食用红曲分成很小的纸包,一包红曲买两毛钱。这样一个冬季,父亲就到附近的圩场去赶场,到了过年的时候,我们就能够得到父亲包给我们的红包了。

  

  后来,父亲卖“洋红”名气大了也跑不过来了。于是,我们在快过年的时候,学校放寒假了就加入父亲的“投机倒把”行列里去了。那些买红曲的村民也很刁钻,买一包才两毛钱的红曲,要打开纸包来看,本来就不多的东西,这样拆来折去,有时候被风就吹走了。卖一天手上脸上到处都是红色。也就卖10多元。都是角票,两个口袋装得满满的,回到家里父亲就会一脸的灿烂,一家人就会关上房门,开始数钱了。那个时候有钱数那真是一件高兴的事。尽管父亲为了我们一家人的生存用尽了脑筋,但是,他也只能维持一家人的生计。

  

  在我读四年级那一年的冬天,父亲天天带着我和母亲上山砍柴,先是把生木柴放倒在山上,然后把那些木柴砍成短短一节。过了一段时间后,父亲就让我们这些能够挑得动的儿女,都挑上柴夹子,把木柴挑回家。那个冬季,我们家外面的墙角木柴堆得像一座山一样,这样的一堆柴一家人可以烧上一年。

  

  就是那一年,父亲先被招回了镇上,回到原来的单位合作商店上班去了。这样一来,母亲肩膀上的担子就重了,里里外外都要她一个人操劳。那时候,父亲还经常回来看看我们,还会带一些吃的回来。我们天天盼望父亲回来,每逢圩日,我们就会到河边等待父亲回来。父亲带回一包水果糖,就会让我们这些兄弟姐妹高兴得跳起来。打那以后,我们家就隔三岔五有父亲买回来的一点猪肉,全家人吃饭时就多了一番热闹。外婆是个很简朴的人,每到吃饭的时候,她就会用小碗或者用勺子把猪肉连汤一起分给我们这些孩子们。也许是我在兄弟姐妹当中数老大的原因,她每次分东西我们吃的时候,都要对我偏心一点多分一点给我。有的兄弟有意见,外婆就会说,他是你们的哥哥,他什么事都要多做,所以吃东西也就要多一点也是应该的呀。

  

  后来,父亲回家的次数就慢慢地少了。听外婆说,你爸爸“变死相”了。我们那个时候还小,不知道“变死相”是什么意思。再后来才知道,原来父亲在外面有了一个女人。父亲有时候回来,就会被外婆骂得不敢吭声,晚上就会听到母亲和父亲吵架的声音,吵得没完没了。

  

  在我的印象中,父亲是很疼我们孩子的。尽管父亲发火的时候会咬牙切齿地骂我们,但是,他从来就很少动手打我们。他要是看到我们不听话,生气了就会用右手举得老高,就是不会落下来。

  

  记得有一次我和邻村的小伙伴在一起玩的时候,在和对方一个小伙伴摔跤时,把对方的手摔断了。这下可闯了大祸了,父母先把我追得在村子里满村跑。我怕回家,怕父亲的巴掌,怕母亲的棍棒。那一回是外婆为我挡驾,把我拉回来给我饭吃。那个时候,父母亲最为权威惩罚我们的办法就是“饿你的饭”。一听到这样的话,我们就会大气不敢出,乖乖地听话了。

  

  青年时代的父亲印象

  

  父亲回镇上过了几年后,我们全家人也因为政府落实政策,从乡下回到了镇上。原来在乡下的时候,红薯、芋头、西瓜、冬瓜什么都可以靠土地种出来。而回到镇上后,这些在乡村不值钱的东西却全部要花钱购买了。一家人仅仅靠父亲一个人的工资来养活,父亲的脸色又开始深沉起来了。

  

  那个年代,全家刚刚从乡村回到镇上,全家人拖欠那个生产队的超支款两千多元,这些都是生产队在大集体分配粮食和其他农作物值价的欠款。因为我们那个时候还小,家里没有劳动力,这个数字也就愈欠愈大。许多也曾经下放的居民对这样的欠款不还,就这样不了了之。他们的理由是那都是政府造成他们下放,才使他们到农村吃苦,才会背上一身的债务。我们下放的这个生产队把欠款分解到每家每户,这些村民就每逢圩日找我父亲要债。父亲总是说欠债还钱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有钱一定要还的。

  

  那些年,父亲被这个沉重的包袱压得喘不过气来,他要养活一家人,还要还乡村的“超支”老债务。有村民看见别人拿到了父亲还的钱,就来到我们家赖着不肯走。父亲这个时候最没有脾气,总是给村民赔礼道歉说,要不是生产队把我们一家老小养大,他真不知道怎么办。

  

  这样过了几年还债的日子后,父亲终于松了一口气。农村开始分田到户,圩镇和城里也开始可以个人经商了。父亲就谋划着要做生意赚钱来养活一家人,父亲开始通过熟悉人到银行贷款,并摆开了一个布匹摊进行经营。那几年,我们还在读书,还不能够帮上父亲什么忙。好在父亲的“英明”之举,一家人全靠父亲他的这个布匹摊赖以生存了下来。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和社会的变革,父亲的经商观念却开始显现出他的“短视”,他的那一套经营方法已经落伍了。人家的布匹摊上的布匹花色、品种齐全,花样繁多。而父亲的布匹摊位的布匹却是一些颜色比较老气的样式,品种也不多。我们向他提出过建议,但是他固执己见,总是说:“你们哪里懂得经商之道。”

  

  后来,父亲的布匹摊慢慢地日见“萎缩”,最后只好收了布匹摊了事。不过,父亲也是个要强的人,他收了布匹摊后就又开始谋划起做纸折的生意,我们当地人叫“做鬼事”,也就是做花圈一类的活。父亲当初也没有拜过什么师傅的,完全是靠他到别家店里看看人家是怎么做的,回到家里他就能够做得像模像样的。

  

  父亲会喝一点酒,但是一喝酒就会脸红。那个时候他的经济压力和生活压力是非常大的,他也会抽烟,但是烟瘾不大。每到吃饭的时候他就会想到喝一口酒,抽烟是抽当地产的“赣州桥”牌香烟。父亲喝酒都是临时叫上一个孩子,拿上个饭碗到酒店打上个一、二两白酒端回来,他就边喝酒边吃菜,边吃菜他还要叹上几口气。吃完了饭他哪里也不去,照样做他自己的事。

  

  他一辈子对儿女话不多,但是他做生意的人缘还是很好的,人家看重的就是他做人做事都很讲诚信。他不喜欢拐弯抹角,一辈子做事就喜欢直来直去的。当然,人无完人,父亲在人到中晚年的时候,儿女一直对他没有什么好感,因为他在外面有个女人,母亲最不能够容忍的就是父亲在外面有女人的事。为此,他们三天两头吵架,搞得左邻右舍甚至整条街都知道父亲的事。也许,父亲以为已经是没有脸面了,就也“破罐子破摔”天天还是要和那个女人会面。正是由于父亲在那个时代被说成“作风问题”,他的声誉也为此被大打折扣。父亲不去检点自己的错误,却把这一切的责任都归罪于母亲,骂母亲不该到处张扬毁了他的声誉。

  

  我本来是很敬重父亲的,但是在那个处于改革开放之初的年代,一说到某某有“生活作风问题”,全家人也会觉得面子上过不了,出门在外一说到自己的父亲也会觉得在人家面前抬不起头。我们兄弟姐妹就是因为父亲的事,在外面的心理压力很大,总好像自己做错了什么事一样。正是由于父亲不听母亲的劝告,我们就开始改变了对父亲的看法,对他更多的是埋怨。

  

  后来,老二、老三先后参军去了,我进了当地政府机关工作,这个时候父亲也随着年龄的增长脸上有了笑容。他也开始变得勤快起来,也许这就是做父母的骄傲,因为,他看到了自己的子女一个个出息了,能够自己到外面去闯了。过了几年,一家人的生活条件也开始慢慢得到改变。

  

  中年时代的父亲印象

  

  时光易逝,转眼自己就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自己结婚生子后,就开始独立生活了。爱人为我们家生了一对儿子,父亲看到他的孙子就特别高兴,笑得特别灿烂。因为自己分家另过,见到父亲的时候就少了。后来,自己在圩镇上买了房子,回家的时候就更少了。父亲有时候就会捎话过来说,这么长时间也不回来看看,他很想看到两个孙子了。

  

  自己结婚生子有了自己的工作和事业,与父亲的交流就更少了。当自己有了生活、经济压力的时候才体会到做父亲身上的担子有多重。也正是有父亲一生正面和负面影响,我特别看重自己的家庭,也懂得生活不容易。我承包过圩镇上的电影院,也承包过政府的网络电视,还承包过政府的自来水厂。我所做的这一切,都是想自己的生活质量有所提高,并且能够带上父母亲也能够过上好生活。然而,也许像当年父亲那样,我所做的这一切,也只是小打小闹,我没有赚来很多的钱,也只能够养家糊口而已。

  

  我这个人在很多方面有父亲的影子,固执、偏见、不听别人的劝告。而且,我这个人特别要强,总是想做一些人家没有做过的事,或者人家想也不敢想的事。虽然,自己也像当年父亲一样左腾右突,但是,经济上也只是解决了温饱问题。不过,我却在很多方面超越了父亲的经商的“短视”。记得有一位经济专家说的一句话,人的一生不在乎赚了多少钱,而在乎你能够规避多少风险。我虽然没有赚到钱,但是我会知道怎样去规避风险。

  

  后来,我们夫妻俩每到过大年的时候,就会去叫父亲到我们家里吃年饭过个年。父亲每年也会过来,母亲这时候也会过来。但是,大多数时间她不会来,原因是家里还有几个兄弟需要她做年饭。父亲过来和我也没有过多的话说,说得更多的是他的担忧。他常常念叨还有几个儿子还没有娶媳妇,并且说他老了,更多的要我这个做老大的去操心了。我总是说,儿女大了就不用做父母的担心了。我还对父亲说,我现在有自己的工作,也有自己的事业,兄弟的事他们会自己解决。父亲也就不多说什么了,就去和他的两个儿子找天伦之乐了。

  

  我这一辈子最大的内疚就是没有让为儿女操劳了一辈子的父母过上比较安乐舒适的日子。尽管自己在圩镇上购买了房子,但是,那房子楼下一个店面,楼上就一个客厅一间卧室,两个儿子就住在一个后阳台改造的一个房间里。这样紧张的住房,父母亲也是看在眼里的。后来,我们兄弟姐妹一个个都分家另过,或者远离家乡在外面打工谋生去了。在每年的与父亲短暂接触中,我发现父亲头上的白发越来越多了,人也苍老了。看到父亲一年年地老去,我的心里总是酸酸的。

  

  而我自己的家庭也随着儿子的长大,经济压力也越来越大了。正是由于经济压力的原因,以及一个做父亲的责任感,使我远离家乡,抛弃在政府工作的工作,来到了省城做了一名记者。这样一来我回家的机会就更少了,偶尔回家一趟也是就匆匆忙忙就又赶回省城上班了。我与父亲的交流也就更少了。

  

  去年快要到年终的时候,家里的兄弟打来了电话告知父亲重病,要我回去看看。接到家里的电话,我向报社请了个假就匆匆忙忙回家了。我是在医院的病床上看到父亲的,我没有料及这一见面,就成了永别。父亲见到我的时候,说话一字一顿,他说他不行了,要我这个做长子的负起责任来。我安慰父亲说,您放心,治疗的事我们这些兄弟姐妹都会负责。但是,我却没有想到,父亲所说的要我负责任,他想到了自己的后事。而做儿女的却没有想到这一点,这是我最大的遗憾。

  

  当我们这些做儿女都回来,站在父亲病床边的时候,父亲的精神状况也好了许多,也能够吃一点东西了。在家里呆了几天,我就又回到单位上班了。谁料,刚刚上了一两天班,就传来父亲去世的消息。

  

  我立即到火车站上车回家,想到父亲这一生为儿女劳累了一生,自己却没有尽到应该有的孝道,我在火车上就已经控止不住自己的眼泪。到了家已经是晚上了,家里的兄弟都聚在一起了。家里的兄弟把我带到了镇上的医院太平间,在微弱的烛光下,父亲永远闭上了眼睛。

  

  这个时候我才体验到什么是失声痛哭,我大声地哭了起来。我说:“爸,做儿子的来迟了一步。做儿女的没有让你过上更好的日子为之惭愧呀。”四弟对我说,爸爸的心脏还是热的,他一直在等你,要见你最后一面,你摸摸父亲的胸口吧。我长跪在父亲身边,痛哭流涕。那是生者对死者的最后一面。当我的手摸到父亲的胸口时,真的能够感觉到父亲的胸口还有温热。后来,是我的兄弟把我拉开的,也许这就是人们常常说到的生离死别,那是一种对亲情的真情流露。到了后半夜,兄弟们说,自从看到我以后,父亲的胸口才开始慢慢变凉的。当地人说,那是死者想着还要见没有见到的人,才会有这样的现象。

  

  在送别父亲上山的那个日子,也是我一生难忘的日子。出殡的时候,本来还是下着小雨,到了山坳时天却突然下起了大雨。难道是父亲的过世天地也动情吗。而当父亲的棺木抬到墓地的时候雨却突然停了。送葬的队伍中多了一个小男孩,风水先生的解释是,那是父亲有福,那个小男孩是他的贵人。父亲终年七十三岁,按乡下的规矩和说法也算是高寿了。父亲被埋葬在风水先生指定的一个风水宝地上,这也是做儿女对父亲的最后的一点孝敬。

  

  父亲离开我们已经快一年了。我写下对父亲的点点滴滴回忆,那是我对父亲的思念之情。我这样写父亲也许会遭到我的其他兄弟的反对,但是这只是代表我自己的观点。自己为人父也挑着同样沉重的家庭负担了,这样才有对做父亲的深切的感受,以及对父亲的强烈思念。(2007年12月23日完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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