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的2月,天气本来就很冷,但现在我感觉更冷,是钻心的冷,从ICU出来,我躺在重症房的病床上,只有虚弱和近乎的绝望。
我微微睁开眼,迷茫中,有两个人在我身边,一位是我爱人,另一位是位素不相识的高大男人,他朝我和蔼地笑着,他的年龄看上去好像比我大,他显得温和、成熟,让人感到亲切、可靠。
几天前的一个可怕夜晚,我因车祸被送到市医院急救,昏迷不醒的我生死未卜,身边只有惊恐万状的妻子和不懂世事的儿子,而同胞兄弟还在路上紧急赶着。
医院的每起急救情形都是一样的,护士和家属都忙成一团,我的情况也毫不例外,只是这时,我的“家属”是一位素不相识的男人,他麻利地为我解开掐死的裤带,剪开带血的裤子,把我抱到手术床上,协助护士一直忙到我被推行进手术室为止。
而大哥所做一切,我却全然不知,我当时只是隐隐约约知道,妻儿在我身边哀哭,而我却慢慢离他们远去,我好像因为太累而躺下睡着了。
几天后,当我从ICU出来,感觉所有的光都是冷的,妻子好不容易止住眼泪,儿子一直低头不语,这时一位高大而温和的男人,朝我和蔼地笑着,妻子很快告诉我,他是郑大哥,是隔壁间的病友,那晚都是大哥在帮忙。我知道了,他是恩人,我轻轻问候:“大哥,你好!”。
不知为何,这时的大哥给我莫大的安全感,而我刚要表达一下对他的感激,就被他俏皮的话岔开了,他不需要任何一句感激的话,他需要我忘却苦难,战胜苦难。
是啊,望着大哥那和蔼可亲的摸样,我明白大哥的用意,我的信心确实在加倍增添着,他已经把我当亲人来对待,这自然就有一种温暖,这是一种比亲兄弟还亲的温暖。
病房外下起春雨,寒冷不断从窗外袭来,大哥赶紧为我盖好被子,他还关注着我吊瓶里的针水是否用完;他对我的关照是深切的,当看到我的尿盆快满,他端起就往卫生间倒。
这就是大哥,一位原本素不相识的大哥,他为我挂念着我,为我忙碌着,而他有时还在打着点滴,他的身体仍很虚弱,刚刚做完手术不久的他,还需要妹妹来照顾他,而为了我,他却忘记自己是个病人。
是啊,大哥对我的照顾是无微不至的,而我经过这场患难,亲历大哥深切关爱,这一切我永远不会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