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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来伺候妈(2)

  2014年秋天到了,妈妈犯哮喘病在中医院住院。一天早上七点钟,淑美接到了妈妈的电话:“淑美,医院出事了,育盛在厕所里摔倒了,手出血了,他不能伺候我了……”,话还未讲完,电话那边劈头盖脸地骂声不绝于耳。妈妈仍然心平气和地和她说:“你来医院,是看我,和你弟弟治气啊?”。过了一个小时,淑美赶到医院,她的气始终没消,在喋喋不休地叫嚣着:活该倒霉!这是报应!我的耳边充斥着谩骂声。这个时候,在病房的外边站了好几个人看热闹的。妈妈怕我和她争执,一个劲对我说:“你别说话。”。最后,淑美没有话说了,她给自己找了一个台阶:说是因为我有一次说话呛着她了,所以一直生我气。实际上,淑美不愿意伺候妈妈,才故意做出这样的反应。

  医院的值班大夫陪着我去拍了X光片,大夫说骨头没有问题,护士给包扎起来。整整半个月,我的右手没有蘸水。我把碗和筷子放到盆里,在水池接满水,端给妈妈。同病房的患者,家属都说:“我从来没有见过你们家那样的姑娘,不管妈妈,朝弟弟发火。是不是从小就娇生惯养?长大以后管不了啦。”,妈妈说:“这个孩子从小没有一点爱人肉儿,俺两口子都不娇惯她,她自己不要脸啦!”。(爱人肉儿:讨人喜欢的优点。)

  妈妈住院半个月了,刚刚觉得病好了一点,准备出院。忽然妈妈开始发烧,体温快40度了,大夫说治不了了,建议我们转到市级医院。转院那天,淑美来到病房,我以为她能和我们去大连二院,可是,救护车开出不远,她就要下车。临走的时候,一句话都没有。我心想,这样的姐姐还不如没有。你就是再忙,面临重病的妈妈,你就扔给弟弟一个人照顾,连一句感激的话都没有,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

  妈妈在大连住院期间,淑美一次都没有去,也没有打个电话。她真的无牵无挂了,难道她是铁石心肠吗?想想她经常说的话:和妈妈没有感情,就不难理解她的所作所为。可能她觉得自己一出生就不用喂奶,也不用换尿布,一下子就长这么大啦。即使曾经和妈妈闹些意见,但是当她在车间和人干仗的时候,妈妈有没有不管你?当她被丈夫打得东躲西藏的时候,妈妈有没有帮过你?你自己也是母亲,应该体会到养儿的辛苦。俗话说:万物皆有情。姐姐为什么会这样无情呢?

  母女俩一年见不上几次面。这天,淑美在门外敲门,我在屋里问了几遍,“谁?”,没有回答。淑美有这样的特点,她回娘家本来有钥匙也不用,就是一个劲敲门,怎么问也不回答。后来,我打开门,她弯下腰提起地上的东西,白楞我一眼,脸拉得很长。(白楞:用眼皮乜人,鄙视或瞧不起)

  妈妈看见了女儿,“你怎么这么长时间了不回来看我?”,

  淑美不耐烦地说:“这不是回来了吗?”。

  妈妈看见她手里提着一兜子鱼,“咋花这么多钱啊?”,

  一提到“钱”字,姐姐怼了一句:“你就认识钱?”。

  淑美就是这样一个不着调的人,没有教养。后来,妈妈对我说,她上公婆家,不敢这样讲话。我们家没有人管教她,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妈妈问她,“为什么不接电话?”,

  淑美回答:“我该给你就给你了,该来家就来家了。”。

  回答的那样干脆,试问:有几个做子女的,能把父母的电话拉入黑名单。这样的事情偏偏发生在我的身边,太不可思议啦!

  “育盛,你过来。”,只听姐姐大声嚷嚷:“看看你家脏的,皮儿片儿的(方言:乱七八糟的意思),就连公共厕所都比你家干净。你这个啃老族,不希得活吧!”,

  我反问道:“咱妈住院这么久了,你为什么不到医院照顾?你看看别人家,姊妹排班去伺候。”,

  淑美扯着嗓子:“大强说了,你要不想伺候老人,就搬出去,家里啥东西都不许动。”。

  淑美是个没有脑子的人,只会学别人的话,她也不想一想,姐夫大强对待自己的妈妈能那样做吗?他挑拨人家闹矛盾,他看热闹。姐夫是个多么坏的人啊?

  大强在物业干了两年,又下岗了,还不到50岁就失业了。正赶上社区召人,大强好不容易弄看一个名额,没想到被人顶替了,大强那个火上得就别提了。一个很不体面的原因,令他脸上无光。那个顶替他的人到处散布:大强打老婆。从那以后,吃软饭的姐夫在家里再也没有往日的威风,什么家务活他都承包了。小刚和老婆离婚不久,又认识了一个女朋友,没过多久,两个人就登记了。

  自打外甥在部队里提干,淑美她不止一次说过:“我养的儿子是给国家养的!”,这真是蚊子吃秤砣——好大的口气。

  每逢节假日,淑美都领着丈夫去沈阳,和儿子团聚。或许,各位看官很少听说父母去找子女团圆的。妈妈知道了这件事,对我说:“如果儿子是个普通工人,她两口子就不能去了。”。

  有一次,妈妈问淑美:“小刚,现在找的对象怎么样?”,淑美说:“儿媳妇可懂事啦!我们两口子去了,不让我们去厨房干活,不像以前那媳妇。”。说着,她从挎包里拿出四百块钱,“我给你两个月的养老钱,我不回来了。十月一号,我去看公婆,然后我们就去沈阳啦。”。

  我心想,这来来回回路费也不少花钱,这些钱花在家里,能买多少东西啊。临走的时候,我对淑美说:“中秋节,咱家要来且了,舅舅和舅妈要来咱家。”(且:客人),淑美扔了一句:“和我没有关系。”。舅舅八十岁了,住在四川,来一次不容易啊,淑美居然说,舅舅和她没有关系,这是六亲不认啊!她心里只有自己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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