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应该在前天打的电话,被我一推再推,就推到了今日。父母在老家的生活看起来还是那样平淡,那样循规蹈矩。
不知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每周打一次电话。也许是高中,也许是高四,不记得了。一说不记得,又突然想起来了,是高中的时候吧,因为我清清楚楚地记得那一次,爸爸在送我的时候,在我上车的一瞬间,对我说,多打电话回家,妈妈会想我。那次在车上,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是我太不主动了,甚至对父母都这样被动。
父亲一直都不是一个话多的人,不知从何时开始,我竟也与父亲疏离了,就连打回家的电话也都大多是与母亲讲话。有时候看见妹妹与父亲的亲密,心底也会有一种隐隐的羡慕。
几乎每次父亲来青务工,都会过来看看我,有时带来的水果,有时是家里的特产。但他从未进过校门,每次对话也只是短短的几句话。从来都是我先转身离开,不敢回头,不想让他看见我的眼泪。
父亲外出后,妹妹因住校不常回家,大多数时候都是母亲一个人在家操持。母亲是一个极爱宁静的人,常说,以后要到山上去,一个人住,安静生活。由此,我便自私地认为,母亲一个人在家,正好合了她的心愿,没有人争吵,没有人喧闹。
今日,猛然觉得,大多数时候,她是寂寞的吧。当她一人在家我打电话回去的时候,她的语气,与父亲在家时的语气完全不一样。这么长时间以来,我看到的竟全是母亲生气的样子,从来都未真正的感受到过她的孤单和喜悦。想起来,那一次因为图书质量问题,她与书店的店员争论了几句。后来出了书店以后,她对我说:如果没有我陪着,她是万万不敢争论的。心里涩涩的,从什么时候开始,在她的眼里,我变成了一个可以依赖的对象。
我一直都相信,父母之间是有着一种无法超越的感情的,不管母亲平日多么抱怨父亲什么都做不好,父亲有时也会发个小脾气,但是不管怎么样,在这种平淡的磕磕碰碰中,我看得见,那种根深蒂固的爱。
昨晚梦见了那座小院,最普通的农家小院,我想,无论我在何地,我的根都深深地扎在了那里,就像天上的风筝,那根线,一直都牢牢地系在那里,是我所有的牵挂。
我知道,我阻止不了时光的脚步,只希望它能够温柔一点待我双亲。
有风从窗边吹过,迷住了眼睛,泪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