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我们给母亲过“百日”的日子,一早起床,迅速收拾利索,像以前一样,迫不及待地奔向熟悉的村庄。母亲是爱心急的人,我们不好让她老人家苦等的。
依然是颠簸不平的土路、脏乱不整的街道、窄小的胡同,这儿就是我们曾经居住多年的老屋了,推开破旧的、掉了漆的大街门,禁不住想喊一声——娘。父亲拄着拐杖走出来,只剩下他一个孤独的老人了,我的泪扑簌簌地往下掉。
姐妹们陆续都到了,自从母亲走后,我们姊妹几个聚在一起时话儿都很少,今天也不例外,都各自做着该做的事。带着供品、纸钱,我们来到坟地,静静的几堆土丘,母亲坟前的土还是新的,四周全是将要吐穗的麦苗,孤单的母亲就在这里长眠了。
俸上供品,点燃纸钱姐姐们嚎啕大哭,我却在无声的哽咽。默默地把这一百个日日夜夜的心痛、孤单和思念同母亲交流。我知道我和母亲是心心相通的,我们有共同的心理感应,因为母亲生前和我有着同样的梦。
“娘,自从你走的那一天起,我就成了这个世界上最不幸的孩子,成了没人真正用心去疼爱的孩子,成了无家可归的流浪儿。想想当初我多么愚蠢,您健在的时候我陪您的时间少得可怜,总觉得您是我的依靠,因为您虽然瘦弱,但一直坚强,什么事都能扛过去,谁想到您的病来得那么快,那么急,就只有短短的五个月时间,。不给我们留下尽孝的机会,就撇下我们匆匆地走了。这些日子我一直都在责备自己的粗心和无能。您能原谅我吗?如果您能及早说出来,能有苦有怨不往肚子里咽,您能走得这么快吗?劳作了一生,苦了自己一个人,临走没带走一顿饭。”
“您知道吗?在您走了一个月之后,我终于没能挺住,躺在了手术台上。那一刻,我是多么的无助,我几乎都有了想放弃的念头。可是,闭上眼就是您坚强的身影,让人踏实的眼神。我相信女儿经历的一切您都能看到。而我却不知道您现在是否还是从早到晚的忙活。这不,我挺过来了,在您的关注下康复了,又来看您了,您应该放心了吧,愿您在那边也能轻松一下,休息片刻。”
“其实,我明白您并没走远,多少个寂静的夜晚我都看到过您,还是那样慈祥的面容,不停地劳作,默不作声地微笑……您就安息吧,我们已经把您的话深深地记下了:不争东不争西,互相帮衬,做事要勤奋当先,与人交往要交心。娘,我们走了,把您一个人孤单地留下了,原谅孩子的不孝吧。”
回到家里,我们共同包了一顿饺子,按照母亲教过的方法:一斤肉,一小把盐;擀面皮中间厚,边缘薄;煮饺子要开三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