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路伸向远方。
两个人的路从远方相向。
在交错的尘缘里,永远只是一个地方。
——题记
(一)
一直喜欢用自己的方式去生活,去爱与被爱。一直悠然地看着日月星辰散落为夜的露珠,去滋润明天的美好,像每一个黎明放飞的鸽子,在遥远的天空里飞翔。
一直喜欢坐在夕阳尚未落尽的西窗前,看天空里那些美丽的云朵和落日的壮观。有时会捧一杯茶,在袅袅的茶香里让思绪飞向遥远。每每进入某个世界的时候,总会被风吹书页的声响唤回,于是,轻轻一笑,仿佛已过了百年。
一直喜欢从一个季节的气息里,去寻找它深处最动人的温软,用来撩拨平静的心,去体悟世界的存在与虚无。
一直喜欢用心灵去倾听世界的声音,相信只要是真的爱了,即使天涯相隔也是咫尺之遥,即使物我两界也是幽冥之邻。
一直喜欢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去想一些人、一些生命里出现过的人,去想我们那些同有的过去,然后用淡然的神情去看路过身边的人,去揣测他们经历过的种种。
一直喜欢在热闹的聚会上,看每一个人的表情,不动声色地影印在心里,然后在睡不着的夜去分辨它的真伪。
一直喜欢一个词--永远。一直认为它是一个地方,只要我们能跨越了某个结界就能抵达。
(二)
十一月的江南,轻轻的冷像一场沾染了相思的病,在屋里屋外蔓延。
清晨的阳光从窗子照进来,落在梳妆台上,镜子里的容颜像一张平面的图,眸子里的温柔深浅不一,在光影交错中明暗。
用手去捋额上的发,发现额角多了的纹路,像时间悄然将青春刻进生命树上的刀痕,每一道的沧桑都皈依成人的苍老。
隔着窗子望出去,城市的色彩不曾因冬天的降临而有丝毫的褪色,依然夺目、依然缤纷。
为了生活不得不行走在尘世的物华物衰里,经历着像轮回一样的过往,已经没有了年少时的喜悲,已经懂得用平静的方式面对和处理眼前的一切。
街道旁的梧桐树依旧站在风里,听着人世的喧嚣。远处,一片叶子随风飞舞。
看着它飘摇而下,忽然想起你说过的一句话:缘聚缘灭真像一场戏,如果你能找到永远,我会陪着你一起老去。你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亮亮的。可我却只能无语,那时,我不知道永远是什么、或在哪里?!
路过医院的时候,心隐隐地疼。你的青丝曾在这里一缕缕落去、你眸子的神采曾在这里失去。想起,眼睛不由朦胧起来。
与你相遇,原以为不会经历风雨,我们会手牵着手在平淡的生活里老去,我们会在每个醒来的清晨拥抱对方,用甜蜜的吻羞红朝阳的脸,我们会在每一个夜里诉说我们的爱,让月亮和星星作我们送给对方的礼物,直至生命不在。
记得,我说你是天使总有一天要回归天堂。你用纤细的手指按住我的唇,说,即使我是天使,我也要和你在人世老去。当命运之神来临的时候,我才知道你真的是天使,可你没有陪我一起老去。我伤心哭泣,我不知道天使是否也可以撒谎?
(三)
灯火阑珊的城市,夜的精灵到处飞舞。我不知道她能否见到天使,能否把我思念带给你。
自从你走后,我开始喜欢夜晚,喜欢在午夜听天空传来的每一丝声响,我相信你那时也是醒着的,那些细碎的声响就像你在人世时,卧在我身边发出的一样,让我心动,让我爱怜。
每一个夜晚,我都会看一些关于前世今生的书,或是在佛的世界里去寻找关于你我的因果与答案。翻过一页又一页的经,在那一行又一行的字里,我终于看见了一句话。佛说:永远,是座下的莲、触手可及。
我不曾修习过佛法,所以不可能有禅者的慧悟。于是,我用自己愚钝的脑袋去理解佛说的这句话,我想这个永远也许就是心与心的距离,一切繁复的外在只是魔障,因为佛是坐在莲的心上的,而心就是我们自己。
如果我的理解有那么一点点是对的,那么永远就是活着的,那么作为天使的你一定还会来到人世,一定还会在某个时刻与我相遇。
于是,我不停歇地在不同的城市里行走,在繁华和破旧的街道里寻找。我相信在这个美丽的世界我终会在某天与你相遇。
那时也许是一个彩霞满天的清晨,或是一个雨歇的午后,抑或是一个灯火迷离的夜晚。你步履从容地从街市的另一端走来,我们站在尘世的风景里相视一笑,时间在我们的眼睛里流淌,那些人世的潮汐来了去了,沧海桑田的转换不曾让心的距离遥远。就这样,在城市的风景里,我们拥抱对方。
(四)
记得一本书里有一句这样的话,命运是永远这条路上的风景,当你驻足的时候,一切已都尘埃落定。当一切都成为过去的时候,有些东西是否真能从此尘埃落定了呢?我不禁产生深深的疑问与困惑。
想为你写点什么,看着白色的纸张,不禁想起你憔悴苍白的脸和清澈无比的眼,那里交织着对病痛的倦怠与对尘世的眷恋,像一只手的世界,翻云覆雨。
我是看着你离开这个世界的,我的泪曾落到你从此熟睡的脸上,可我知道你只能无语,因为你在那个世界一定也在抽泣与流泪。
看向窗外的世界,那里正在上演一场场戏,镜头转换里多少繁华与热烈在明暗中演绎着不同的命运与结局。
喝一口滚烫的茶,看着桌上你微笑的模样,泪又潸然而下。
音箱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永远到底有多远,我们会不会变成神仙,我拼命的追,学着去飞……”
恍然明白,永远的距离只是一个瞬间与另一个瞬间的重叠,交错的时空是灵魂深处的佛,法力无边地将两个人的心烙印上爱的字样。所以,让你我拥有了爱情里的沉醉、惊颤、甜蜜与痛楚。
我听着歌不由微笑,心里只有忆念与怀想。忆念一株树的绿意,怀想一场雨的肆意,怀念你离去的微笑与安静。
在经过光阴照晒的日子里,我们都长了发旧了衣,所以,在渐渐沉淀的情感里,时间让灵魂逐步清晰,彼此靠近的温暖,成就人生的华丽。醒来的梦接住随风而落的它,与字里婉约成歌。
哦!亲爱的。
你是天使,永远,在我触手可及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