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少年阿飞的故事”
少年的阿飞是一个很会玩的男孩,和他在一起很少有闲的发慌的日子。
夏天,小飞喜欢去河坑边捞鱼。在小飞家南边有一个很深达三十多米,长宽约二十米的深坑,是以前村庄的人盖房时挖土填房基地时造成的大坑。后来,冷藏库里放水后,不知是谁放养了许多鱼苗。甚至,还有甲鱼,而我们习惯叫它“王八”
小飞总是和他家对门的小志一起,从家里找出一大快绿色的网兜,绑上一两条长长的绳子,在网里放上一块沾过香油的馒头,丢进河里。当放学时,便跑到河坑内的水边,去看有没有鱼。但大多数总是捞到一些青黑色的小鱼,然后,放进家里的玻璃瓶内。
也不知是谁告诉我们,这种鱼只能用坑里肮脏的发绿的水才能养活,用家里干净的水,马上会死。所以,在飞的鱼网边经常也会有瓶子或塑料袋,用来装水。
而娘告诉寺:“不准下河坑,会淹死人的。”
寺是一个听话的孩子,所以寺从来不去坑里的,他只会站在坑上边过道里,远远的看着,水边成群的孩子看着他们欢呼。有时,寺也会和他们一样,眼红别人捉到红色的金鱼,有时,寺也会看着他们的欢呼撅起小嘴。
小飞放假的时候,除了铺鱼外,还会钓鱼。他们会找一根细细的,长约一米四五的竹竿,绑上一根长长的,有些硬,却还算有韧度的长线。再偷一根娘缝衣服用的钢针,将针弄弯。然后,绑在一起,放进水里。当然,也会去弄一些鱼饵。这时最好的饵,不在是沾香油的馒头,而是蚯蚓。他们会用丢在坑边的碎碗,或从家里割麦子的镰刀,在坑边很湿的地上挖蚯蚓,虽然,没人指导,但总会挖到许多,而蚯蚓放在一个方便面袋里,或者,什么地方。
其实,捉鱼的也不只是阿飞他们,还有许多大人,甚至三十多岁的大人,闲的发慌的老头。
而寺所站的坑边上,总是人们丢下的各种垃圾,随处可见的是一只只各种各样的旧鞋,或者是满天飞扬的塑料袋。而在这堆满生活垃圾的地方,仍长着生命力顽强的杂草,虽然被尘土打的灰沉沉的,但也算茂盛。只是寺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它们从来不像庄稼地里的草,会长到一人多高。
而这些不高却很难拔断的杂草,是寺不愿意靠近的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因为草里不知何处,总是爬着让他恐惧的青蛙和蛇。
寺从小就很胆小,小的时候真的连一只蚂蚁都怕。记忆里,在他五岁那年,见到一只蚂蚁爬在手上便大哭了一场。所以寺也很少去杂草茂盛的地方,直到现在寺依然不会在杂草茂盛的地方走,当然,除了必须的事情。
寺很懒,身体也很瘦弱。
寺是一个可以坐着,不会站着。能躺着,决不会坐着的家伙。纵使他很听话,但在被娘骂成“软骨头”时,也不会改。
所以在坑边看着这群欢乐的人群时他会默默的走掉。站着,只是为了等飞。既然飞不上来,他只有回去,就像童年一样。
寺在六岁的时候,就会爬到房顶上玩了,因为房顶上是孩子的乐园。寺总是坐家里的台阶上,看着南边房顶上,走来走去的人影。而他唯一能上房顶时,便是在夏天,一家人去房顶上纳凉的时候。
那时,一家人总是拿着一床巨大的破凉席,铺在屋顶,再放上一块破布,一家人便在屋顶上躺着,看漫天的星星的星空,聊天。甚至,会有人不顾蚊子咬,拿上一副卜克牌,开始打卜克。一家人,其乐融融。有时,还有人大声的叫不远处的邻居,谈谈农事,聊聊家常。
寺总是很沉默,但也很开心。因为只有那时家里人才会在闲暇时,听他说话,听他不停的说话。他的家人总是很忙,从来不曾跟他好好聊过天。
秋天,飞会去捉“盖盖虫”,那是一种中药。虽然寺的姥爷是一位中医{寺也是很久以后才知道姥爷是一位很高明的妇科医师,而且是祖传},但他也并不知道这种椭圆形,暗黑色,有的地方泛紫,长着许多长须似的脚,全身像是“皱纹”一样一层层裂纹的“盖盖虫”,到底有什么药用。
而飞他们捉这些虫子,也只是为了让他们赛跑,看他们惊慌的乱闯。
飞会将这些“盖盖虫”,放进玻璃瓶,瓶子里塞满土。
那年,寺和飞,还有一些人。第一次走了很远的路,去村边上的棉花房。{棉花房,其实只是一个占地很广的仓库,是以前村里储藏粮食的地方,因仓库四周种满了棉花,所以才起名“棉花房”}
棉花房是一座面东背西的仓库,东面便是一大片空地,空地的东边是一处乾隆年间,李姓家的坟墓。坟墓四周种着数十棵高苁的梧桐树。也不知是谁在梧桐树上盖了一间小屋,似是有人住着。
空地的其他三面便是寺家乡的特产——雪花梨树,而在南边有一处种着许多水果的果树:有杏,有桃……而再稍往南走,便是一座占地五亩左右的“疙瘩”。{“疙瘩”,是一座古墓,历史可以追述到中山国。}
听家人讲,“疙瘩”以前是很大很大的,也是为了挖土,所以才变的越来越小。而“疙瘩”上种的松柏,破旧的墓碑,很高的杂草,造成了周围阴森森的,湿漉漉的环境,也养育了这种奇特的“盖盖虫”。
寺是不捉的,因为他是怕虫子的。飞,捉了很多很多,放在家里的葡萄树下,放在数十个罐头瓶里,放在家里放猪饲料的缸里。甚至,在他们上了高中,还会在他家已用石灰板铺砌的院子里,看到数不尽的“盖盖虫”
到了秋天飞,依旧在渐渐枯黄的树影间奔跑,和志。寺依旧会在他门身后慢慢的走,直到心里充满孤独和荒凉,然后,转身回家。
少年的阿飞总是有玩不尽的游戏,他会用纸卷成的一头尖尖的,然后用力丢出,刺到装梨的纸箱子里,或者纸箱子里的纸垫子上。而寺唯一可以参与的是和飞一起将作业本,报纸,折成一架架纸飞机,比赛谁的飞机飞的高,飞的远。或者,用烟盒折成“元宝”{正方形,有些地方叫“四角”}看谁可以将对方的“元宝”打翻。
阿飞一直也是个腼腆的孩子,和寺一样,不和别人玩“打架”。{通常,是一群人围打一个老实的孩子,而那个孩子总是穿的脏脏的,家庭贫困的虎儿}寺,永远记得虎儿,受到这种欺辱时通红的脸颊,还有那双偶尔含泪的眼睛…
阿飞一直也是个腼腆的孩子,和寺一样。只是不会与人相处的寺,碰到的是一样安静的夏小雨,而不是泼辣的小雅。寺也记得,小雅将飞划的满脸的指甲印和骑在阿飞身上发泼的样子。{这也许也是飞,唯一被人取笑了很久的笑话吧!!!}
阿飞也是一个听话的孩子,虽然没怎么考过第一第二,但也没有犯过什么错误。“腼腆的像个女孩子”老师说。
阿飞也一直是个快乐的孩子。至少,从认识他到现在,寺从来没碰到过伤心的飞,或者是因为阿飞一直是一个简单的人,过者一种简单,平淡的快乐生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