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换
记得父亲除了业余时间练练武没有其他爱好,不抽烟不喝酒也不太爱干家务活。可能是因为这个原因,母亲同意父亲有一次也是仅有的一次非常奢华的消费。在上世纪七十年代中期,全家人把赞了几年的钱拿出来给父亲在百货大楼买了一块二百多块钱的瑞士名表:罗唐纳。上海手表还要票呢,这个不用票。大表盘,大链子,全家人为此高兴了好几天。特别是把手表上足了弦,再贴在耳朵上,秒针跳动产生的余音“当当”直响,来的清脆,听着美妙。以至于后来我把手表的这个响声当做判断手表好坏的标准了。爸爸有了进口手表,大哥也不示弱,母亲也支持。大哥自己去买了法国“野马”手表,这野马,这钢声听起来不比“罗唐纳”差多少。不用说二哥的手表一定是走私的,他有条件,哥们就是干这行的。当二哥手腕上戴着一块日本全自动双日历手表回家的时候,大家都惊呆了。特别是大哥,眼里都伸出手来了。母亲在单位里抓阄得了一张买上海手表的票,狠狠心,结束了母亲有工作却是全家最后一个没有手表的历史。上海手表的却很大,是男表。后来母亲花三十元买了一块坤表,我很自然地成为上海表的新主人了。至此,全家五口人,个个都“代”表。
“我总是忘记上弦,不上弦它就不跑,不跑就好完了点迟到,要不咱俩就换了表吧。”大哥小声同二哥商量。二哥说:你想清楚,走私表好坏可不一定,万一碰上塑料表芯我可不负责。面对这个新难题大哥思想了很久最后终于痛下决心:换。“野马”换“日本”,成功了。看着大哥的成功,我的心蠢蠢欲动,跃跃欲试,大着胆子羞怯怯地问二哥道:咱俩也换了吧,“野马”比“上海”的钢声好听。嗨,“上海”换“野马”,成了。(我想如果我从那时就开始物物交换坚持不断,小物件换大物件,换到现在把地球换成我的也有可能,也就没有后来的曲别针换别墅这事了。嘻嘻)父亲才不管我们公不公平的私自交易呢,反正别来与我交换就行。
大哥每天戴着日本全自动双日历走私手表,走上了他的时尚冒险富贵路。
二哥每天带着国产上海表,他是懂表的人,修理有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