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秋正在听课,容纳几百人的教室里鸦雀无声,有的伏案入睡,有的在摆弄手机,有的在东张西望。她把手机设置了静音,在漫不经心地听着教授的讲解,心里装着孩子、朋友,家事、公事一起在脑海里翻滚。好在这次培训不需要考试,只要人坐在这里,足时听课规定的课时就行了。所以她人在曹营心在汉,近期的一幕幕涌上心头,像电影一样在眼前俘现。一会儿发个信息,一会儿把思绪伸向远方,恩恩怨怨、是是非非都涌上心头。
心思不由自主地转到孩子身上,因孩子假期,她与孩子一同来了,一者让孩子玩玩,二者可以借此机会多陪伴陪伴孩子。饭后,她与孩子分手,孩子说要去一个繁华地带的品牌店购物。她也就只好带着牵挂的目光,与孩子分手了。两小时后,她给孩子发了一个信息,等候一段时间,没有回音。她又给孩子发了个信息,已近中午,仍没有回复。这时静秋有些焦急了,按惯例,孩子应该给回一个简短的回复,以让妈妈知道他的去向。可是一上午孩子音讯皆无,珍秋有些坐不住了,像热锅上的蚂蚁,本来还能间或听进些老师讲的内容,此时已无心去聆听了。拔通孩子的电话,在这种场合又不太适合接听电话。外面的天已下起了中雨,这使珍秋更牵挂孩子了,孩子一没有带任何雨具,二孩子身上还有一笔数额不小的款项(当然是持卡)。
终于等到了下课,珍秋迫不及等地拔通了孩子的电话,话机里传出的是“您拔打的电话已关机”,这时珍秋一下子“猛”了,怎么会关机了呢,从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手机一直在充电呀,珍秋都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又一次次地连续拔打孩子的手机号,十几次的重拔传出的声音是相同的,“您拔打的电话已关机”。这时,外面的雨越下越大,虽然手中持着朋友借给的一把伞,但她已没有心思撑起伞,任凭雨水浇在身上,她已失去了感知,眼前一片空白,脚步不知往哪个方向挪动,随着人流涌向了食堂,她的心已不在这儿,匆忙吃了几口,冒着大雨回到了宾馆,收拾东西,办理退房,她要立刻去孩子说的那个地方去找。并与同室的人讲述孩子的事儿,一副急切地目光,同室的人告诉她,也许是孩子在的地方没有信号,她立刻就问,如果没有信号,提示应为“无法接通”,是不是不应是“您拔打的电话已关机”的提示呀,同室的人不敢肯定地说,应该是吧。
珍秋急切地与同事交待了几句,顶着大雨就走出了校门。出门后,她具体的不知应乘座哪路车,只知道前方有个公交站。因为这是一个大都市,虽然她来过几次,但是只去过几个著名的景点,对这里的道路交通不是很熟悉。她只能先到公交站,然后再问吧;如果选择乘座出租车吧,她的脑海里又闪出费用太大的概念。脚步不由自地挪向公交站,到了公交站,问了几个人,大都不清楚(因为在这个大都市里,在这个雨天在路上大多是外地人)。她焦急地张望着,这时一辆公交车进站,司机招呼这辆车到那儿,珍秋一停,这不正是自己要去的地方吗,她连忙上车,为了把握,她又向司机确认了一下,然后一个包挎在胳膊上、一个包手提着,倾斜地站在车箱里。脑海里波涛翻滚,在想孩子是不是在购物付款时,让坏人给劫持了,孩子又因爱护钱财,与对方搏斗了,现在正关在一个黑屋里被人拷打呢,血流满面,在无助地受折磨呀!想到这儿,她的心像被撕裂了一般,一阵剧疼。她这个后悔呀,当初不把孩子带来好了,为什么让孩子自己持那么多钱去购物呀,都愿自己大意,宁可不听课,陪着孩子去呀。一会儿又想,如果到了那里,找不到孩子怎么办,那就去附近的派出所报案吧,如果那样,自己还能支撑住吗,怎么告诉家人,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自己又投向何方?细想还有几个亲属和同事,只有告诉他们,让他们帮助了,她急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没想到早与孩子分手,再也……她不敢往下想了……
这时她问公交车的人,下车后,怎样去地铁站,有很多人都不很清楚,没有办法,下车后一步步地问吧,终于找到了一个同去地铁的伴,于是,她紧跟在这人的后面,就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紧随其后,终于坐上了地铁,她感觉离孩子的心越来越近了,但仍忐忑不安。焦急地数着站数,恨不得一下子到达目的地,就连停车都嫌滞留的时间长。地铁终于缓缓到了她所要去的站,她急切地跳下车箱,凭着一点记忆,讯问地铁服务人员,要去某某店,在哪个口出。随着人流走出了地铁口,在大雨如注中,辨别了一下方向,又向路人确认了一下,三步并两步的奔哪个店去,同时又环顾了一下四周,看有没有公安机关。
这时,突然电话玲声响起,是孩子打进来的,她急切地问,你在哪呢,孩子说,我就在某某店内呢。珍秋问,我给你打了那么多次电话,你没有看到吗?孩子说,我在地下了,没有信号,直到现在,还没有看到,他说,我也觉得很纳闷,妈妈怎么没有信息呢,才回了一个电话。妈妈几乎带着哭腔说,你知道妈妈有多着急吗,你为什么不看看手机,主动与妈妈联系一下呢,妈妈仿佛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这时珍秋对孩子说,你不要动,我快到门口了,在那儿等我。在人流如织中,珍秋隔着玻璃门看到了孩子,一颗悬挂的心总算放下了,面对着孩子久久地端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