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玥超 载于中读App
对算盘的情有独钟和满满的自信,则是父亲一讲起来就会呵呵直笑的很值得炫耀的人生资本。
若说是听着父亲噼哩啪啦的算盘声长大,对我来讲真的是一点儿也不夸张。那张一边带了抽屉的破桌子,那方老榆木做的总也摔不坏的破凳子,那盏玻璃罩被熏得黑漆漆的破油灯,那个被我当小车在地上推着磨得不像样的破算盘上整齐排列着的算盘珠子,还有父亲很特别地谷堆(蹲)在凳子上在桌前埋头算账的旧影子,始终是我脑海里抹不去的童年回忆。而对算盘的情有独钟和满满的自信,则是父亲一讲起来就会呵呵直笑的很值得炫耀的人生资本。
某次我有些挑衅似的问父亲现在还会打吗?父亲说肯定是随便拨弄了!自信得不容置疑。说着嘴里就念念有词如数家珍一样背出一连长串的珠算口诀出来。我说不行太快了,我根本记不住,不知道你数道的净是些啥!能不能把它们都写出来。父亲说没问题。没过几天,便收到父亲寄来的乍看来跟天书一样的珠算口诀。可能就是年龄大了,那个年代为数不多的正牌初中生父亲的字写的原来也是很不错的,可现在,明显也已经跟他的人一样苍老得有些歪歪扭扭了,这让还是有些珠算基础知识的我,看起来很是费劲,但也很快就看明白了。私底里真是佩服的很!
这些早已铭刻在父亲脑子里成为“独门心法”般的珠算口诀,有专门为了练习乘除用的“归片”,从二归到九归,尽管实在是枯燥无味的很,父亲也一样是烂熟于心;有以前农村专门用来丈量折算田亩的“斤称溜”,还有寓教于乐的指法游戏“打长虫”、“霸王鞭”等等,可以说是满满是浸透着老百姓的聪明与智慧。
比如“三遍九”:以练习加法为主,先将算盘珠按从一到九的顺序排列即123456789,然后遇几加几。如:逢一加一等于二,逢二加二等于四……以次类推直到逢九加九等于十八。这样连打三遍,算盘珠的排列便变成从九到一排列即987654321。这个时候可以再接再厉打上第四遍以后,算盘上珠子的排列便会变成九个一即111111111。
父亲说叫“打长虫(蛇)”,后来知道它还有个很响亮的名字叫“霸王鞭”,我却觉得似乎称之为“一字长蛇”倒更为贴切些。
又如“九遍九”:也是以练习加法为主,先将算盘珠按从一到九的顺序排列即123456789,但与三遍九不同的是,不管算盘上的珠数如何变化,每一遍都是按从一到九的顺序往上累加;这样连打九遍,算盘上的珠数就会变成11111111101。
父亲说就是老话里说的“长虫(蛇)戏蛤蟆”,想想倒也真的有几分神似。
再如“斤称溜”:又叫十六两称换算法。俗话中说的“半斤八两”,就是指过去十六两为一斤的老称,半斤刚好八两,不过可别乱用,多用来贬义二者不相上下的。后来至今则为十两为一斤,以前为了将以十六两为一斤的计数换算为十两为一斤的计数,潜伏在人堆里的高手们特意创制了这个名为“斤称溜”的珠算口诀:一退六二五;二一二五;三一八七五;四二五;五三一二五;六三七五;七四三七五;八五;九五六二五;十六二五;十一六八七五;十二七五;十三八一二五;十四八七五;十五九三七五;十六一斤整。
其他还有专门为了农村分配土地用的以市尺折算公亩的口诀等,也就不再一一罗列。需要提请注意的是,倘使阁下尤其是专业财务人士赏脸细看了上面的这些口诀并发现有谬误之处,可别觉得惊讶。因为关于这些口诀的准确性,我并没有去对它专门地进行核对,也压根儿就没想过去管它正确与否。因为对和错对我来讲根本没那么重要,当我听到七十多岁的老父亲仿佛回到年轻岁月似的神采飞扬,甚至有些洋洋自得地跟我说起这些的时候,我却欣然地觉得已经达到了我与他老人家挑起这个话题的预期目的。
附珠算“归片”口诀:
分二到九归,这是专门为了练习乘法和除法用的。具体口诀如下:
⑴二归:二一添作五;逢二进一;逢四进二;逢六进三;逢八进四
⑵三归:三一三剩一;三二六剩三;逢三进一;逢六进二;逢九进三
⑶四归:四一三剩二;四八添作五;四三七剩三;逢四进一;逢八进二
⑷五归:五一倍二;五二倍四;五三倍六;五四倍八;逢五进一
⑸六归:六一下加四;六二三剩二;六三添作五;六四六剩四;六五八剩二;逢六进一十
⑹七归:七一下加三;七二下加六;七三四剩二;七四五余五;七五七余一;逢七进一十
⑺八归:八一八剩二;八二下加四;八三下加六;八四添作五;八五六剩二;八六七余四;八七八剩六;逢八进一十
⑻九归:九一下加一;九二下加二;九三下加三;九四下加四;九五下加五;九六下加六;九七下加七;九八下加八;逢九进一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