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随毛主席走过雪山草地
1935年,中央红军北上抗日,随军的剧团里有一个身材瘦小的女红军,负责服装、化妆、演出杂务工作,她就是王定国。早在参加红军之前就入了党,还担负过地方革命负责人的王定国,由于平时就爱唱爱跳,被抽调到剧团来做宣传工作。今天,王老是这样讲述她的宣传队的:“山高路险,道不好走,剧团走前面,当拉拉队,大家看了唱歌、跳舞,忘了疲劳和艰苦,就走得快了。”她至今还记得当年的歌、庆祝苏维埃发展的歌、骂卖国贼的京剧二簧调等等,“金沙江流水响叮当,常胜的红军来渡江……”一首《渡金沙江胜利歌》还唱得声情并茂。她说跳舞是李伯钊教的,比如《八月桂花舞》。长征路是异常艰苦的,剧团、宣传队要比别人多走了几乎一倍的长征路。部队行军时,剧团必要在队伍前头赶路;休息时,演员们还得回过头来进行慰问演出,从队头一直演到队尾。有人说:举世无双的中国长征,红军是靠一双脚板走了两万五千里的,那么,宣传队员可能要走更多的路程了。
红四方面军的很多仗打得很惨烈,王老记得:“百丈关战斗,当时敌人把路全都堵住了,不让我们走,牺牲了很多人。剧团的人也参战,我们枪很少,大家都背着乐器赶路,手里有扁担之类的棍棒。也不是空手打仗,用棍棍棒棒打,有时候敌人不是正规军,是土豪的队伍,他们也没有什么枪。他们听国民党的指挥,不让我们过,拦着我们,我们就和他们打,冲开一条血路。”
现在,人们都知道长征是艰苦卓绝的,女同志吃的苦比男同志更多。王老说:“那时都不知道苦了,有再大的困难我们也要冲出一条路,无路可退。我们想的,就是打开一条路,唯一目的就是为了和其他部队会合。男女没有什么区别,打仗时不是说女的留下男的打,而是大家一起打。”但是,她承认:“过草地很艰苦,仗打得也很苦。草地没有路,敌人多,我们人少,我们就是想尽一切办法打,打得好就赢了,打得不好,人就没了。可是,打了胜仗以后,剧团要去慰问我们的战士,我们去唱唱歌,跳跳舞,欢迎归来的战士,他们就不想战斗的事了,忘记战斗的苦了。”
1935年6月,红一方面军的中央机关和四方面军总部在懋功会合,在庆祝红一、红四两大主力红军胜利会师的联欢大会上,王老第一次见到了毛泽东、周恩来、朱德、王稼祥、刘伯承等中央领导人。
王定国随剧团经过毛儿盖来到卓克基,为过雪山做准备。就是在这里,王老与谢觉哉偶然相遇,后来结成了终身伴侣。仓德山是红军战士们翻越的第四座雪山。在那之前,战士们已经翻过了夹金山、梦笔山、长板山。雪山上空气稀薄,气候变化无常。上山时,还是阳光明媚,爬到半山腰就云遮雾罩,寒气袭人。等爬到山顶时,气温更是急转直下。爬上来时刚出了一身大汗,紧接着被冷风一吹,顿觉腰背冰凉。战士们的双手被冻得僵直,几乎抓不住木棍,耳朵也仿佛是要被冻掉一般。就是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下,王定国和剧团的战友们仍然坚持着为同志们鼓劲,他们用自己的歌声和呼喊唤起同志们的斗志。
过草地时,王定国的体重仅有50多斤。说起那段经历,王老笑着说:“要是胖的话,哪里过得来啊!踩到泥潭里就要陷下了。”是的,在过草地时,有多少战友就在身边陷进了沼泽,没能再爬出来。过草地时,最可怕的还是饥饿。绵延两万五千里的长征,红军战士们没有充备的口粮供给,能够果腹的仅仅只有野菜和草根。但是,即便是野菜和草根也不可能支撑那么多的队伍一次次地采集,更何况有的“野菜”和“草根”是有毒的,长征的途中,就有许多战士因为误食了有毒的“野菜”,而永远地留在了草地中。
长征路上,王定国一直非常幸运,她熬过了饥饿,躲过了敌人的子弹,走过了随时可能吞噬人生命的草地。但是就在1936年,她的身上留下了永久性的创伤。当时,他们要翻越的雪山海拔都在4000米以上,空气稀薄,终年积雪,在雪山顶上,她的一根脚趾永远留在了那里。近年来,有人采访王老,问到她长征期间“丢”了个脚趾,她是这样轻描淡写地说的:“在雪山上,晚上睡着了。人多被子少,盖不着,脚冻僵了。一摸,就断了,冻掉了嘛!”作为一个年轻的红军女战士,她没有为自己的这根脚趾掉一滴眼泪。问她伤心不伤心,她回答说:“没什么伤心的,死活都说不准了,伤心?又不是我一个人,那么多的人,伤心什么?我们是穿着单衣服,一边走一边嘴里嚼着辣椒翻过雪山的。”我们总说革命者的情怀,王老以极平常的语气所说的往事,是不是最感人的情怀呢?
虽然,长征的道路是异常的艰苦和曲折,但是,王老记得更多的是艰苦中的快乐。她以轻松的口吻,说起和毛泽东主席过草地的往事:那时,毛主席和战士们一起行军,也不骑马,徒步前行,还一路用浓重的湘潭口音给大家鼓劲儿。主席爱抽烟,长征途中没烟叶,小战士们就主动帮毛主席一个小忙:“我们是在同一条路上啊。他一路要抽烟,没的抽啊!我们就找没有毒的树叶子,采下来,背在背上晾干,然后给毛主席,他弄弄就抽。”毛主席一路上抽着战士们为他卷的树叶香烟,和战士们说笑着,主席的乐观也同样感染了王定国,让她更加坚定地战胜这艰险的征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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