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20日，红25军老战士李天忠在武汉家中接受采访。新华社记者孙彦新/摄。
远离中央孤军长征的红25军，其3位主要领导人程子华、吴焕先、徐海东，在长征路上一死两伤。92岁(2006年)的李天忠回忆起那段岁月双眼含泪。
红25军是4支长征队伍中人数最少的，1934年11月16日从河南罗山何家冲出发时全军只有2900余人。然而，在艰苦长征路上他们越打越强，吸引了大量国民党军的围追堵截，有力策应了中央红军的行动，1935年9月到达陕北时部队增加到3400余人。
“出发前，全体人员面对面站成两排，一排把包袱打开，另一排进行检查。凡是打土豪所得的贵重物品全部没收，分给老百姓。但鞋子是不收的，不论有多少双，因为部队毕竟要常常走路呀!”李天忠回忆说，“我们越过平(北平)汉(武汉)铁路后，很快进入桐柏山区。由于敌人的围追堵截，我们常常前进几百里又绕回原地，有时整整走了一夜不停脚，第二天又回到出发地点。”
当时，李天忠是红25军军部警卫排战士，先后给3位军领导当过勤务兵和传令兵。
“军长程子华当时29岁，军政委吴焕先27岁，副军长徐海东年岁稍大，也不过34岁。各团、营、连的领导，也都是些20岁上下的毛头小伙子。首长和战士一样，有福同享，有苦同受。”李天忠回忆说。
1935年8月21日，政委吴焕先在甘肃泾川四坡村的战斗中牺牲，这成为李天忠记忆中最黑暗的一天。
“我喂养的一头大黑骡子非常厉害：可以驮两大袋粮食，再骑上一个人。在陕南大山一段右边是峭壁左边是深渊的山路，很多牲口滚下山去，徐海东的枣红色小川马也掉下去了。我的大黑骡轻快灵活地走了过去。”李天忠清晰地记得，吴焕先牺牲的前一天，大黑骡被敌人打死了，“吴政委很痛心对徐副军长说，我感觉很不好，好像要出事。徐海东说，你是共产党员还迷信?吴政委没说什么。”
“吴政委是全军上下都爱戴的一个人，他经常拿着大刀冲在最前面，没有人不佩服他。”老人回忆说，21日，部队过河时洪水突涨，军部机关直属队和后卫部队被阻，虽然最后打退了敌人进攻，政委吴焕先却不幸中弹牺牲。
“卫生院长钱信忠赶紧跑过来，命令用白布将吴政委包裹起来，放在马上，钱院长会游泳，由他拉着马游过去。吴政委牺牲的消息传开，全军上下全哭了。过河后，我们用棺材装殓了吴政委遗体并埋葬在大河滩上，继续向陕北进发。”忆及此处，李天忠沉默许久。
吴焕先牺牲时，军长程子华在长征中双手贯通伤(双手拿望远镜观察敌情时被飞来子弹贯穿)尚未痊愈。不久，徐海东在一次战斗中从马上摔下也负伤了。他躺在担架上指挥战斗，一直到陕北。
那时，李天忠又担任了徐海东的警卫与勤务。“我们和徐副军长同吃一锅饭，同睡一个炕。小鬼们晚上甚至枕在首长大腿上睡觉。”
虽然没有电台，但红25军一直想方设法获得中央红军的消息。“每天我们都派人搜集报纸，访问客商，极力探询中央红军动向。后来，敌军日益逼近，伤病员难以安置，省委和军领导决定立即北上与陕甘红军会师。”李天忠回忆说，沿陕甘边界行军时，部队的粮食吃完了，有的同志走着走着就昏倒在地。干部便把自己的马杀掉，给大伙儿充饥。
1935年9月15日，红25军到达陕西延川永坪镇，成为第一支到达陕北的长征队伍，为中央红军落脚陕北做出重要贡献。后来，徐海东还被毛泽东评价为“对中国革命有大功的人”。
从1932年红25军组建，到长征结束的几年中，历任军长、政委、省委书记的9人中，有2人早逝、3人壮烈牺牲、3人负过重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