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5军团教导大队政委张力雄是带着毛主席“要争取当模范”的叮嘱离开中央苏区,踏上长征路的。
1934年9月底,张力雄接军团长董振堂命令,率800余名学员,在兴国老营盘白云山阻击国民党军。
“打了三天两夜,顶住了兵力是己10多倍敌人的轮番攻击,为红军主力集结转移赢得了时间。”93岁的老将军回忆,“陈毅元帅就是在老营盘战斗中负的重伤。”
这是中央红军长征前的最后一仗。随后,张力雄率部集结到于都河边,从那里踏上漫漫远征路。
在夹金山下,国民党飞机扔下的重磅炸弹落在张力雄和大队长鲁瑞林身边约10米处,炸起的土块和泥沙几乎把他们全部掩埋。
危险接踵而至。“夹金山上,我突然打起了摆子。警卫员赖国标背着我向上爬,一脚没踩稳就滚了下去,幸好被一块大石头挡住了。”张力雄回忆说,在收容队的轮流搀扶下,历经12个小时的艰难跋涉,他终于把“死亡之山”留在了身后。
老将军回忆说,自己的长征,“最艰苦的莫过于受张国焘分裂主义路线的影响而三过草地”。
一、四方面军会师后,红军分左、右两路军,张力雄所在的红5军团改为红5军后随张国焘的左路军行动。
在噶曲河边,张力雄突接通知:“立即出发,南返阿坝!”
一年多后,已是红5军45团政委的张力雄率部第3次过草地。“我们是全军的后卫,承担掩护和收容任务。”
“从第3天开始,掉队的就多了起来,坐着的、躺着的、在地上打滚的,有的喊头痛,有的喊肚子痛,有的腿软得站不起来。”老将军回忆,有时刚把一个倒在地上的扶上马走一程,前面又有个重病号,只得把刚扶上马的人换下来。
草地给张力雄留下的一个永恒记忆,是警卫员赖国标之死。“他随我多年,我们感情很深。那天,当我准备尝一种新找来的野菜时,他抢过去先尝了。没想到,这一尝,就尝掉了他年轻的生命。临终前,他对我说:‘政委,有机会的话,给我家捎个信,告诉我的父母,我也参加了红军长征……’”
“在最艰难的时候,我常常想起毛主席要我当模范的叮嘱,信心和勇气又来了。”老将军说。
1936年10月,张力雄奉命在会宁以南30公里的华家岭阻击胡宗南部,以迎接红军三大主力会师。20日拂晓,战斗打响。他们与6倍于己的敌人激战两天一夜,打退敌人数十次进攻。“副军长罗南辉就牺牲在这次战斗中。”
在张力雄几十年革命生涯中,许多往事随时间流逝慢慢淡忘,但西路军高台血战却永远铭刻心中。
“当时我军弹药奇缺,军长董振堂下令:重机枪、轻机枪、步枪分别在距敌200米、100米和50米内才准开枪,确保一发子弹消灭一个敌人。”69年过去了,老将军对战斗细节还记得十分清楚。
马家军爬上城墙时,张力雄指挥部队用刺刀捅、斧头砍和枪托砸。突然,一发炮弹击中张力雄左腿,警卫员和卫生员把他扶到卫生所包扎。
当张力雄包扎完毕准备返回阵地时,一个老乡神色慌张地说:“红军同志,马匪在反动民团的内应下进城了,正在搜捕红军,你腿上有伤,快到我家里躲一躲!”
第4天,马家军放松搜捕,老乡把张力雄装上马车,上盖一层厚厚的杂草和马猪粪,送他出了城。
当张力雄穿过敌人几道封锁线找到西路军政治部时,才知红5军全军覆没,军长董振堂、政治部主任杨克明、团长叶崇本等牺牲,他们的头颅被割下示众。
“长征要铭记,西征也不能忘却。”作为西路军仍健在的幸存者,老将军希望人们永记那段历史。
解放后,张力雄历任昆明军区副参谋长、云南省军区政委、江西省军区政委等职,1961年被晋升少将军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