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5年,日本关东军代表土肥原贤二请人带着《春明外史》和《金粉世家》两部小说去找张恨水,请张“赐予题签,籍留纪念,以慰景仰大家之忱”。张见信后,留下了土肥原送来的两本书,取来一本宣传抗战的《啼笑姻缘续集》,在扉页上写下:“土肥原先生嘱赠,作者时旅燕京。”张写“嘱赠”,指自己并不情愿赠书,是土肥原索要,落款不写名字,说明自己不愿与之为伍。来人大惊,劝说张不要触怒土肥原,免得家人遭殃,张笑道:“土肥原有来恳我题签之雅量,即有任我题何签、赠何书之雅量。否则,王莽谦恭下士之状未成,而反为天下读书人笑也。”土肥原拿到书后,极为恼火,但又不得不表示出大度状,向张致谢,赞其书“描写生动如画,真神笔也!”
日本人矢原谦吉热爱中国。一次,张恨水邀其出游,请他到海甸吃“凯旋餐”。张向矢原解释,29军演习期间,海甸人多,北平某饭庄于是搭起席棚,大卖“凯旋餐”。这“凯旋餐”以韭黄、韭菜、肉丝,加少许花生米炒在一起,然后盛在放有荷包蛋的盘中。韭黄、韭菜为二韭(九),花生米为长生果,长生与常胜同音,荷包蛋意味着日本国旗,蛋在二韭与花生米之下,表示二十九军必胜,日本必败。矢原听罢,哈哈大笑。
张恨水常在《立报》发表杂谈,创刊第二天,他在《人·旗》一文中说:“九月十八日,国耻纪念下半旗;九月二十一日,朱执信先生殉难纪念,又下半旗;九月二十二日,谭故院长逝世,又得下半旗。非但做中国人民忙,连做中国的旗子也升不起来。”不久,他在《隔夜小评》中讽刺日本道:“在国画展览会里‘偷’一幅《江山无尽图》,落一个‘贼’的名称,不免到巡捕房里吃官司。索性去抢人家的‘无尽江山’,那又怎样?”
张恨水参加北平人民抗日动员集会时,被闻讯赶来的反动军警抓上囚车。张的同乡、汉奸侯少福见后,忙将张从车上拽下,打了张两个耳光,斥道:“他妈的,你这个迂夫子,也来瞎凑热闹,滚回去!”侯此举虽救了张,但张却并不感激侯,反而对其甘于下水深为厌恶。抗战爆发后,张回到家乡潜山,在应县抗日动员委员会之请作的宣传抗日的演讲中,谈及此事,痛斥侯卖国求荣的行为。不久之后,侯带着夫人衣锦还乡,一时民怨沸腾,县政府碍于舆论,拘捕了侯,结果发现他此次返乡实际是受伪政府指派到潜山组织维持会的。县政府当即处决了侯,没收其财产作为抗日经费。
抗战期间,张恨水在重庆《新民报》任编辑,当时《新民报》的办报方针为“居中偏左,遇礁则避”,他们宣传抗日,同情共产党,与中共的《新华日报》关系交好,相互交流稿件。当时陈立夫便因张恨水给《新华日报》写稿,痛斥国民党宣传部的人道:“像张恨水这样有影响的作家,怎么也被《新华日报》拉去了?!”
1939年6月12日,国民党杀害新四军指战员的“平江惨案”发生后,张恨水收到中共驻重庆代表董必武发来的讣告,提笔写下挽联:
[1] [2]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