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中、俄、韩、日就朝鲜核野心展开谈判的所谓六方会谈时断时续,这常常被奉为多边外交的实例。其实,在营造环环相扣、相互关联的区域双边环境过程中,各国正依托六方会谈解决朝鲜核问题等诸多问题。
尤其对中国人而言,六方会谈是对邻国增进了解的好机会,而且无疑有益于中美关系。但中韩关系或许是六方会谈机制强化的最重要的双边关系。六月底韩国新总统朴槿惠访问北京会晤中国新任主席习近平充分表明会谈惠及中韩关系。
中韩两国当然并不陌生——东亚地区背负着沉重的历史包袱。但得益于六方会谈创造的官方合作模式,中韩关系即将发生变化。逐渐疏远朝鲜的中国需要新的支点,这个支点就是首尔。归根结底,中国需要与相邻的朝鲜半岛发展可持续关系。
由于韩国大型工业集团积极开拓中国市场,近几十年来中韩双边关系日趋密切。今天,中朝贸易较之中韩贸易相形见绌。但中韩关系从政治层面看一直不甚活跃。鉴于中朝关系密切,中国领导人从未热心与无论左翼还是右翼的韩国民选政府改善关系。
但中国即将面临新的情况:那就是以朴槿惠为代表的韩国软实力。朴槿惠代表中右翼政治联盟,但却与常规的政治标签不符。其实,支持她当选的是一股异乎寻常的混合力量:包括支持曾于1961到1971年铁腕治国的其父朴正熙的右翼势力,还有期望改变老式韩国政客蓝西服、白衬衫刻板印象的其他韩国民众,包括某些左翼人士。
朴槿惠在国家安全方面态度强硬,但却以前所未有的智慧和平静探讨新的议题。她认真倾听,仔细考虑后再加以回复。此外,有传言说她正考虑用普通话在北京演讲。这样的表现很可能引发中国领袖和普通民众的共鸣。
韩国的软实力当之无愧、遍布亚洲。其文化科学成就在世界各地影响越来越显著。即便韩日关系困难,但日本游客仍然蜂拥到首尔购物,参观韩国热播剧的制作工作室。朴槿惠访华将为韩国软实力配上人性化的面孔。
朴访华期间不太可能有新协议或其他外交突破。如果朝鲜仍坚持目前的孤立路线,中国人可能会仔细观察她,并暗中对韩国这个近邻做出评估。
中国人知道朴槿惠重视韩美关系,但也清楚她和多数成熟韩国领导人一样希望在相互尊重基础(和过去几个世纪不同)上拥有坚实的对华关系。中国领导人也希望了解她在日本问题上的立场,尤其鉴于其父的政治倾向,二战期间朴正熙曾在日本帝国陆军担任军官职务。
朴槿惠访华时中国新领导人正试图解决各种远近问题。不管举措多么明显,中国不情愿地疏远朝鲜都不应被当作既成事实;此外,中国对朝策略也不能单纯地用对朝鲜男孩领袖金正恩幼稚行为的一时不满来解释。
几百年来,中国人对王朝临近崩溃的状态已经略知一二。中国自己的发展事后评估起来也远比今天更加容易。而且如果韩国近代史具有任何指导作用,那么中国经济转型引发的政治和社会变化很可能同样具有戏剧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