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是一个市场经济国家,所以在中国经济学家的有力助推之下,很多人就以为美国人都是经济动物,除了钱之外,就不知道什么了。实际情况刚好相反,美国与中国一样,都是高度政治化的国家,高度政治化的社会。一个很简单的道理,美国是一个试图统治世界的国家,它怎么可能不是高度政治化的社会?只是人们不熟悉,不知道而已。
可是同样是高度政治化的社会,对于政治新闻的处理却是大相径庭的,结果也就导致了社会效果的截然不同。美国的C-SPAN是美国有线电视频道,虽然大家都知道CNN和FOX,其实这两家世界著名的电视台对于美国社会政治生活的影响力,远不如C-SPAN。C-SPAN的全名是有线-卫星公共事务网络(Cable-Satellite Public Affairs Network),创办于1979年3月19日,总部设于美国华盛顿特区,主要探讨政府及公共事务议题,也有转播国情咨文、美国共和党全国代表大会与美国民主党全国代表大会。
C-SPAN实际总共有5个频道,但主要的频道是3个,其中C-SPAN负责转播众议院,C-SPAN2负责转播参议院,C-SPAN3则转播听证会、议员演说、选举辩论等。这三个频道,每天循环播放有关国家和政治的新闻。我们只要简单对比一下,就知道社会效果怎样了,中国也有权威的政治新闻节目,主要集中于中央电视台的新闻联播——30分钟,同样是传递社会政治生活的信息,对于一个13亿人口的国家来说,这简直就是在开玩笑。而且这个玩笑一开就是几十年,改革基本没动静。同样是高度政治化的社会,同样是高度政治化的声音,同样是赋予一定政治特权的新闻媒介,但中央电视台的改革的确迫在眉睫。
现在的中国社会,不从什么时候开始,所谓“主旋律的声音”实际已经演变成为了一场信息争夺战。事实的反复无情,让人们无所适从,只能依靠自己去追踪消息,结果就是消息来源最多也是最混乱的网络世界,反而成为了最主要的声音来源。而且更为重要的是,你让这个声音来源消失也没有用处,因为人们的需求没有改变,社会的需求没有改变,人们依然会想方设法去发明和创造的新的、可能更为复杂的消息来源。所以,真正的问题在于,权威的声音来源,权威的信息来源,事实的信息来源,这些是无可替代的、也是必须具备的信息驱动力。
按说这不是钱的问题,无论在中美两国,这都是理想的问题。美国的有线电视C-SPAN是美国最主要的一家提供公众服务的非营利性的媒体公司,它是由美国有线电视业界联合创立。1977年美国众议院投票通过了对议会里的各种常规辩论,讨论进行录相的议案。1979年,C-SPAN正式开张运营,当时的预算只有区区是48万美元,这个事情就办成了。
事实上,这也不是一个枯燥无味的电视节目。因为C-SPAN不断扩充自己节目报道的范围,逐渐覆盖了听证会,演讲与讲座,并且设立了热线电话节目与选举全程追踪。同时还把节目扩充到了书评与历史节目。现在的C-SPAN还将重点时间转向了智库机构,像CSIS和布鲁金斯的活动,经常是必定要转播的重头戏。这些智库机构,通过C-SPAN扮演了政策解释者的角色,扮演了形势以及趋势介绍者的角色,实际上推动了美国的智库机构深入社会,深入商界,深入全球竞争。他们与华尔街日报一样,其实也是美国商业的重要合作伙伴。
中国的问题当然没有这样简单,中国也需要类似C-SPAN这样的电视节目,这是必然的社会需求,但问题在于钱从哪里来?
我们所讨论的解决方案还是改革,中央电视台可以考虑转化为一个国有基金管理组织。运用若干家电视台,包括社会的、娱乐的、经济的,当然更要包括政治的。如果现在的中央电视台分拆为4家电视台,由国有基金统一管理,那么就可以综合运用资金,更加平衡地对待社会责任与经济责任。
至于未来如何的发展,这显然是一个政治目标。以美国为例,C-SPAN的发起人,现任主席兼CEO布利恩•兰博(Brian Lamb)将他们的任务归纳为:“我们的任务是为我们国家的人民提供一个机会来从头到尾地观察某些重大事情。”除了在参、众两院发生的事情之外,C-SPAN的另一项任务是如实报道各位选举出来或指定的官员,以及其他可以影响公共决策的人物的观点,并且在报道过程中对这些不加任何过滤或者歪曲。C-SPAN是一个很小的媒体公司,但却比CNN,BBC等任何大公司都有特权,他们的摄像人员可以从头至尾跟踪这些影响公共决策的人物,从正式的公开场合到非正式的私人场合。
中央电视台这家国有机构的改革,它必然也会涉及到各种改革的挑战。我们期望看到的是它今后能够变得更有权威,更富有效率。否则,所谓的中央电视台,无非也就是一家拥有特权的、偶尔做做表面文章的实质商业机构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