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尼斯恐袭案具有“独狼”性质,其实美国也不消停。
美国怎么了?继6月12日奥兰多同性恋夜店发生上百人死伤的枪击案后。7月7日晚,美国得克萨斯州北部城市达拉斯又发生袭警案,造成至少5名警察死亡、6名警察受伤。
相比奥巴马总统将奥兰多枪击案定义为“恐怖袭击”、IS(伊斯兰国)出来搅局的情况,达拉斯袭警案锁定了一名军人出身的黑人青年。消息称,这位黑人凶嫌想杀白人警察。这难免让人联想到本次袭警事件,是对美国路易斯安那州及明尼苏达州警察枪杀非洲裔美国人的报复。
近年来,美国暴力事件增多。这种内生的美国式恐怖主义,不是单纯的社会治安事件,给人的感觉是美国社会“变坏了”的新常态。
因为,出了因果直接的社会报复,还掺杂了警民、种族以及宗教冲突。
警民冲突,尤其是白人警察对黑人发生的暴力执法,以及由此导致的黑人袭警报复,可谓美国种族冲突沉疴难解的顽疾。马丁-路德-金的“梦”可以在二十一世纪的美国产生奥巴马这位黑人总统,但是黑人作为整体并未彻底获得和白人的平权待遇。黑与白的社会界限,在社会民生层面,依然存在着泾渭分明的藩篱。黑人在入学、就业等基础生存权和个人成长权利方面,和白人相比是打折的。这种民生权利打折,也导致了黑人社会挣扎在社会边缘不得不铤而走险,从而又拉低了黑人的社会形象。
如此负面循环,黑人社会难免会被贴上负面标签。从反应美国大众文化的影视剧中,即可一窥美国黑人的社会角色定位。
当白人和黑人的社会角色变成社会评价的“黑白分明”,种族冲突就难以避免。当然,美国作为熔炉社会,种族和谐的大环境的主流。但是频发的种族歧视--不仅是“白与黑”,而且还有“白与黄”(白人对亚裔人士的歧视)以及对西班牙语系的南美裔的歧视,对美国社会敲响了警钟--小患不除,大难不已。
更糟糕的是,种族问题在今年的美国大选中,竟然异化为宏大的政治命题,成为右翼政客播弄是非、制造社会分裂和借力民粹提振选情的工具。一路高歌猛进的共和党参选人特朗普,以无厘头的方式炒作性别、移民、宗教和种族问题。他的言论是反传统的,不久前还对一位墨西哥籍法官冷嘲热讽。而且,他还提出要在美墨边境拉起高高的“长城”以阻遏来自墨西哥的移民。这种反主流价值观的移民观点和种族歧视,让特朗普战胜了一众共和党主流政治家,似乎笃定成为代表共和党的总统竞选人。内中意味,值得深思--最起码,在美国民意基础面,存在着一股动摇美国价值观基础的民粹主义潮流。
这种潮流不仅让反建制派的特朗普们有了政治投机的机会,也让美国少数民族和外来移民充满深深的危机感。精英政治家和主流舆论出了言辞批评,却无阻滞特朗普们更好的办法。以希拉里为例,虽然民意支持率超过特朗普,但在社会问题的辩论上,反而跟着特朗普的节奏走。
庸俗化的美国政治文化若为特朗普们所主导,美国还会发生更多的暴力事件。
除了种族冲突,反移民也成为美国内生恐怖主义的土壤。种族问题和移民问题是难以割裂的。从2013年波士顿爆炸案到不久前的奥兰多夜店恐袭案,凶嫌都有伊斯兰背景。这些暴力事件,虽然不能简单地和伊斯兰极端分子联系起来,但也说明美国虽然可以阻止外来的伊斯兰极端分子输入的恐怖袭击,但本国特定人士亦可在美国本土制造恐袭。而这,也可能会被IS所利用--IS将奥兰多恐袭视为“成果”,凸显美国的反恐尴尬。
小布什时代通过阿富汗和伊拉克两场反恐战争,将恐怖袭击阻挡在美国国境线之外。但是奥巴马时代的反恐绥靖主义,特别是中东战略回撤让IS逆势崛起,而且较之基地组织更为可怖。美国在中东领导的反恐战争更造成欧洲的难民危机,也使欧洲和中东频遭恐怖袭击。在美国本土,IS也有相当的影响力,奥兰多夜店恐袭案,让美国人不得不陷入恐怖主义又来了的绝望。
美国内生恐怖还因为美国战略地位的趋势下降而滋生的民生不安。经过危机,美国不再是曾经的美国,虽然美国还是全球唯一超级大国,但是在全球战略和市场话语权上较之危机前孱弱很多。美国民众的幸福体验和自豪感也不如从前,这在宏观上滋生了特朗普的反全球化,在民间层面也让美国人陷入焦虑,因而容易产生极端事件。
内生恐怖是美国社会的新常态,充满争议的控枪议题只是表象。如果美国社会不正视美国长期积累的结构性难题,内生恐怖久难以解决。目前看,这种新常态还是“L”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