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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拉里“准连任”态势已成?

——进入决选阶段后的11个关键问题

业已形成的选举格局是否仍存变数?

谢韬:我不认为共和党代表大会提名唐纳德·特朗普的决定还存在任何变数。共和党内部对特朗普不满的人确实很多,但他们已经无法动摇党的决议。即便否定了特朗普,共和党没有替代人选可以推出,也来不及这样做了,最好的时机已经过去。

刁大明:8月8日,美国众议院共和党党团前政策事务主任、中央情报局前反恐官员艾文·麦克马林(Evan McMullin)宣布以独立候选人身份参选总统。这个消息令人匪夷所思,甚至有猜测说这是民主党人为分流特朗普的基层选票而通过在中情局的关系策动的,但这仅是个传闻。麦克马林在行政经验和选举政治经验方面毫无积累,基本上是“零知名度”,而且26个州的候选人登记已经截止,甚至都不一定有资格参加总统候选人辩论,号召力极可能仅限于其家乡州犹他州,也可能产生特朗普在犹他州这样一个保守州受阻击的机会,但不会对选情构成实质性影响。

特朗普民调支持率为何能一度“全面碾压”希拉里

刁大明:7月24日CNN/ORC发布的全国民调显示,特朗普以48%的支持率领先希拉里·克林顿45%的支持率。但不到半个月后,RCP网站所做的民调显示,希拉里的支持率迅速回升,甚至把相对特朗普的优势扩大到7.7个百分点。另一项由伊普索(IPSOS)和路透社所做的最新民调则表明有19%的共和党人希望特朗普退出竞选。

特朗普支持率在共和党全国代表大会后的提高主要得益于美国媒体对他的全面聚焦,连续四天“霸屏”。民主党党代会一开,希拉里便反超了,而且是以近八个百分点的优势。应该说,民主党党代会开得较成功,演讲者激情饱满,议题和演讲人安排也十分注意在政治精英与普通民众之间把握平衡,有力烘托了希拉里

观察本届大选不能过度看重民调。2016大选的一个特点是,对决在“史上最不受欢迎的两个候选人”之间进行,希拉里特朗普在各自党内外的反对者都很多。一方面,目前共和党阵营内部一些激烈反对特朗普的人有“战略投票”(strategic voting)倾向,也即为阻止特朗普当选而支持希拉里。但更多的情况是,中间选民在民调中选择支持一方只是因为他们极其反感另一方,而持这种立场的选民在投票日可能选择不出门投票,事实上也就降低了民调的可信度。

如果按议题分类,迄今为止的民调并不能在希拉里特朗普之间分出高低。目前在治安与打击犯罪、移民、经济、就业问题上,希拉里特朗普各自政策的吸引力差不多,民众对特朗普的期待并不比对希拉里的低。在所谓“改变华盛顿”方面,特朗普被更多期待,而在外交和“谁更能领导这个国家”等问题上,希拉里仍是压倒特朗普的。

另一个值得注意的现象是,希拉里的“个人满意度”民调结果在她正式宣布参选前后呈现交叉变化。2015年4月前,民众对希拉里的满意度很高,甚至超过奥巴马,但她宣布参选后,数据立刻掉了下去。恐怕就是那些中间选民的态度在起作用,再具体些讲就是立场温和的共和党人在表明好恶。希拉里没参选时,他们不觉得她是威胁,对其持无所谓的态度,希拉里一旦宣布参选,他们就要表明态度。而在各项民调中,公众对特朗普的“不满意度”始终超过“满意度”。

谢韬:一般来讲民调结果会有3-4个百分点的误差范围,共和党大会后特朗普仅超出希拉里三个百分点,在正常范围内,而目前希拉里取得了领先特朗普八个百分点的优势,这基本上是误差范围之外了,说明共和党内一些选民还在左右摇摆,也预示着“战略投票”现象将会影响本次大选选情。

特朗普在散播什么理念?

谢韬:特朗普看上去像一个反自由贸易者。6月下旬他在宾夕法尼亚州一个铝合金加工厂举行竞选活动时谈了一旦当政在经贸领域将会采取的七个措施,其中包括退出《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TPP)、重新谈判《北美自由贸易区协定》(NAFTA)、宣布中国为首要的汇率操纵国。特朗普7月19日在共和党全国代表大会上的演讲谈了减税、法律与秩序等符合该党传统的内容,但主要宣扬的还是贸易保护主义和反移民那一套。显而易见的是,他在竭力保持自己的连贯性,避免给选民留下为了赢得初选鼓吹一套、赢了初选之后又宣扬另一套的不足信印象。

特朗普的一些政策主张基本上是拉选票的噱头,很多是自相矛盾的,就算成功当选也不大可能真的付诸实施,比如他誓言要把美国的企业税率减到15%,同时又承诺不压缩社会福利开支,真要这样做,得新增多少企业才能保证整个国家的税收总量不明显下滑?

特朗普在共和党内不受欢迎是众所周知的。在推举他的党代会上,现身的党内重量级人物只有前纽约市长朱利安尼、前新泽西州州长克里斯蒂、威斯康星州州长沃克,其他大老悉数缺席。小布什前总统在接受访谈还说了一句玩笑话,“我担心自己将是最后一位共和党出身的总统”。出现这种抵制,相当程度上是因为特朗普的贸易“筑墙”立场激起了那些代表金融资本、工业资本的党内高层人士的担忧。特朗普的“筑墙”言论听起来荒谬,但对那些并未从经济复苏和全球化中分享到好处的底层民众却是入脑入心的。我们观察美国可能更多受到其精英阶层话语的影响,忽略了底层民众的态度。他们不愿看到更多非法移民进入美国,希望自己的工作机会得到保障,特朗普迎合了他们的心态。

特朗普尚未找到能连接共和党精英层和中低层民众的纽带。过去相当长时间,能把穷人和富人连在一起的纽带就是堕胎、同性权益等道德议题,但经过2008、2012年大选,这些话题难再做大文章,特朗普只能猛打下层牌了。在美国选举史上,靠偏激立场赢得党内提名却最终输了大选的先例不是没有。

希拉里的长项在政策层面,但到目前为止尚未表现得明显高于特朗普,尽管各项数据摆得很足,但也不能说她就可以为美国摆脱困境提供清晰的解决方案。希拉里讲得比较系统的仍是外交议题——这是她的长项,在经贸、特别是TPP问题上则表现得模棱两可,只强调已达成的协议谈得不好,并没有说她上台后将会怎样。

刁大明:共和党主流派接受特朗普的过程,也是特朗普被主流派改造的过程。他的竞选主张将会越来越在其个人特点和共和党主流意识形态之间犹豫、摇摆。特朗普也会越来越面临一个两难困境:如果不断反映共和党建制派的观点,就可能失去在初选中支持他的那些选民。所以党代会一结束,他明显回到了初选中那个状态,大嘴巴四处放炮,一些内容前后矛盾。8月8日,特朗普在底特律发表经济政策演讲,宣布了以减税为核心内容的经济政策。在这个演讲中,他本来想聚焦经济,结果扯到别的问题上去了,媒体报道的焦点也被那些政策之外的东西所吸引。

民粹主义会否左右本次大选?

刁大明:2016美国大选是一场以“民怨”为最大背景的选举。美国公众对现状的不满和怨恨情绪是分散的,有的针对治安、控枪问题,有的针对“华盛顿无法回应民意”和“黑箱政治”,有的针对移民政策和族裔冲突,有的指向经济复苏效果、财富分配公平性和社保问题,也就导致本次大选没有明显的核心议题,候选人只能广泛关注。

这样的背景并不意味着特朗普必然从中渔利。特朗普的民调支持率曾在2015年11月巴黎恐袭事件发生后出现一次上扬,但到了今年六七月份,奥兰多、达拉斯枪击和路易斯安纳州杀警等极端事件接连发生,加上英国公投决定脱欧,对特朗普的民意支持度却没有产生明显的拉抬作用。

一个可能的解释是:很多公众的确对那些事心生恐慌,但并不相信特朗普能够提供解决方案,更有一些人回过味儿来,意识到特朗普的极端政策主张只会加剧矛盾,远不是问题的解决方案,反而是问题本身。另一解释是,巴黎恐袭事件发生在初选期间,当时的民调主要在共和党支持者当中进行,现在则拿到了全美这个大盘子里,恶性事件对特朗普选情的短暂刺激迅速被庞大的人口基数稀释。[page]

互联网在本次大选中作用几何?

刁大明:回顾美国选举史,曾有个名词“显像管民主”,说的是从上世纪五六十年代起电视取代现场竞选活动在大选中发挥最重要的媒质作用。典型例子是1980年大选,69岁的里根利用电视传播手段进行竞选,通过在直播镜头前戴牛仔帽等肢体语言,拉近与公众的距离,也成功转移了民众尤其是女性选民对自己年龄偏大的过度关注。

现在,“互联网选举”时代真正到来了。2004、2008年大选初步具备了“互联网选举”的特点,奥巴马团队利用IOS(网际互连优化操作)系统竞选,加分不少。这次大选步入“移动互联网选举”或“智能手机选举”新阶段。希拉里团队在民主党党代会前推出APP供支持者下载,与选民直接互动,效果不错。

以个性化的网络终端接近选民,指向性很强,对于精英色彩鲜明的民主党是有利的。传统上讲,民主党人和自由派人士更愿意主动收看电视新闻、浏览政治网站,手机APP的使用有助于提高投票率。而特朗普面向的低层民众更多使用推特蛊惑支持者。有调查显示,在推特用户中,特朗普的“死忠粉”有十多万,希拉里的不到六万。

研究表明,使用互联网接触政治的美国选民往往只浏览自己支持的候选人的信息,而不会了解其他信息。这就意味着,对一名候选人来说,互联网竞选并不太能变不支持者为支持者,只会更深地动员那些原本就支持她(他)的人,调动他们出门投票,这就在加固基本盘的同时,加速了美国的政治极化现象。

如何看希拉里的选情?

刁大明:随着特朗普非传统竞选奇效的逐渐消耗,我们似乎可以回归那个判断了:这是一场希拉里“准连任”的竞选。这个概念是从“连任者优势”衍生出来的,大意是民主党总统已连续执政两任,接下来又选出一位民主党总统。1900年以来,美国有20位总统谋求连任,只有五位失败,“在任者连任”概率高达75%。希拉里虽不是在任总统,但拥有民主党的执政资源,加上她的丰富履历和在奥巴马政府内任国务卿的资质,现也已具备这种“准连任优势”。

最近,美国民众对奥巴马的执政满意度上升,回到了2012年他刚刚连任时的水平。事实上,奥巴马的经济政策还是显效的,民众认可度并不低,但也存在希望经济持续好转的期待。特朗普尚未拿出更有吸引力、说服力的经济政策,民主党的政敌不断抨击的主要是奥巴马在外交上的“软弱”和“维护美国全球领导地位不力”。两党对决呈现一个怪圈:特朗普批评奥巴马,希拉里批评特朗普却又不支持奥巴马的某些政策,奥巴马在明明清楚希拉里反对的情况下又要支持希拉里。目前美国经济形势中的不确定因素重新增多,在18至34岁的年轻人当中仍与父母同住者首次超过了单独居住者,说明复苏还是比较艰难。今后两三个月,如果美国经济复苏的势头明显跌回去了,会对选举结果产生直接影响。

谢韬:本次大选开锣以来特朗普制造的种种“意外”告诉我们,我们长期以来高估了自己对美国民众心态的了解度。这确实是一次充满怨气的选举,但是仍没有足够的迹象表明美国选民在三个月后就一定不为客观信息所动,会为发泄而草率投票。也许初选阶段人们的情绪得到了宣泄,到了最后关头理性又会重新占上风。的确,到目前为止,任性的、非传统的因素起了很大作用,但传统因素并没有失效。更清晰的预测还要看三场总统候选人和一场副总统候选人电视辩论的效果才能做出。

“维基揭秘”影响几何?

谢韬:七月发生的披露民主党高层操纵党内初选的“维基解密”事件伤了一些桑德斯支持者的心,会对民主党的投票率造成损失,但很难说将促使一些民主党阵营的人转投共和党。这个判断是有大量研究支撑的。据说针对民主党的“维基解密”还有第二波、第三波。不过截至目前,它并不是希拉里的私德丑闻,而是揭示民主党全国委员会运用潜规则、工作团队纪律疏松的负面消息。真正属于希拉里个人的丑闻是“1.0版”,也就是在初选阶段困扰她但现已基本翻篇的“公邮私用”事件。当然,在“2.0”、“3.0”版的丑闻中,希拉里对手下人的行为不规范负有管束责任。所以,“维基解密”事件的影响到底会有多大,还要看,也许不会像有些人想象或期望的那么大。

刁大明:“维基解密”事件提出两个问题。一是桑德斯的粉丝们还会不会听桑德斯的话,把对他的支持转给希拉里。二是会不会造成一些人对民主党失望,从而降低该党的投票率。总体看,“维基解密”的火力要比当初的邮件门事件弱,其影响可能逐渐消减。目前真正属于希拉里个人的丑闻并不明显,人们猜测她滥用竞选经费,质疑克林顿基金会为她个人竞选进行政治洗钱,但也还拿不出确凿的证据。值得继续关注的是针对克林顿基金会资金来源合法性的调查,这件事还在发展。另外,即便真的飞出“黑天鹅”,特朗普目前这种竞选水平,也未必能有效利用,因为当下美国的政治氛围主要是反政治正确,公众非常反感政客利用一件不好的事互相抹黑,对此种现象的忍耐已达极限。

本次大选竞选双方对摇摆州的争夺将有多激烈?

刁大明:2016美国大选有七个摇摆州,分别是内华达、科罗拉多、艾奥瓦、俄亥俄、佛罗里达、新罕布什尔、宾夕法尼亚,总共85张选举人票。目前态势对民主党候选人有利。一般来讲,在其他稳赢州(“蓝州”)不出意外的情况下,希拉里只要在这七个摇摆州中拿下三个就肯定当选了。如果特朗普输掉了佛罗里达的29张选举人票(2004、2008大选奥巴马都拿下了佛州),就肯定败选了。还有一种情况,如果共和党输掉俄亥俄州的18张选举人票,就必须全部拿下其他六个摇摆州才能保证胜选,但这难度太大了。另一种说法,佐治亚州和犹他州是共和党传统地盘,这次希拉里不是没有可能改变它们的颜色。

目前态势反映出什么样的代际规律?

谢韬:我比较关注民主、共和两党的“党建”问题。民主党在1954年到1994年间控制众院长达40年,长期的多数党地位使得这个党忽略了自身改革和建设。共和党从2010年开始控制国会众议院,六年来两党在国会激烈缠斗,严重削弱华盛顿的政治效能,美国民众已忍无可忍,这对共和党绝非正资产。但它为了夺回白宫,这些年比民主党更重视党内建设,积极吸纳新党员,今年上半年涉及17人的内部初选就搞得比民主党有声势,几乎可以说是前所未有的,而且这17个人有男有女、有非洲裔有拉美裔,多元色彩强烈,实际上也是对共和党人才储备的一次集中展示,还是有一定潜力的。不过从前几年的“茶党现象”,到今年的“特朗普奇迹”,以极端方式回应社会变革的那一套算是玩到顶了,特朗普这次实际上宣布了1860年以来那个传统意义上的共和党的基本“消亡”,秉持新理念的新共和党已经开始缔造,今后几年会有什么状况出现值得密切关注。

刁大明:共和党的“党建”不是没有动作,社会招募搞得很热闹,也展示了人才储备多元化的趋势。事实上在奥巴马还没有正式就任的时候,共和党全国委员会就迎来了首位非洲裔主席,近年女性、少数裔面孔的共和党人也更多出现在州长和国会议员岗位上。

2008年金融危机以来,无论在经济议题还是社会议题上,美国都面临很多新挑战、新问题,在加强自身整合重组和理念创新以应新的时代要求方面,共和党的压力要比民主党大。当年共和党选择非主流的里根竞选总统获得成功(在那次选举中南方州一些保守的民主党人投了里根的票),反向促成民主党完成了一次自我更新,那时有人管在改革中获新生的民主党叫“里根民主党”。如果这次希拉里获胜,谁知道会不会促成“克林顿共和党”的诞生呢?

从民主党这边看,美国领导层的代际规律在八年前奥巴马当选时就已被打乱。本来,上世纪40年代成长起来的一代人相继执政之后,该轮到50年代出生的一代人接掌白宫,结果却在美国金融危机、伊拉克战争等特殊背景下被“60后”奥巴马插了队,党内四五十岁左右的政治新人本该披上的政治光环被奥巴马遮蔽得失去了颜色,也失去了机会。唯一够得上资历的是前马里兰州州长马丁·奥马利(52岁),但他地方执政口碑不佳。结果就导致这次大选难以推出新人,只能聚焦两位老者——68岁的希拉里和74岁的桑德斯。为了转移人们对这两人身体健康状况的疑虑,民主党只好极力渲染他们富有政治经验的一面。

反观共和党,倒是年富力强的新人辈出,比如参加了本次总统初选的得克萨斯州国会参议员泰德·克鲁兹和佛罗里达州国会参议员马尔科·鲁比奥都是“70后”。如果所谓的“代际规律”仍在起作用,那么一个大胆的预测是,假若希拉里成功当选,那么她极可能是所谓的“一任总统”,2020年大选势将极具悬念。

如果特朗普当选会给美国对外政策带来什么样的变化?

谢韬:将会“重心下移”,“往里收”,或者说可能发生大规模的“内向化”。最新的一个信号是特朗普在谈到美国与北约的关系时抱怨,一些北约成员不执行北约关于成员国军费开支必须占GDP至少2%的规定,扬言如果继续这样做美国将拒绝履行保护它们的责任。

这样的谈话严重偏离共和党乃至美国的外交政策,是改变国家意志的倾向。国际上不少媒体和学者把特朗普的外交政策称作“新孤立主义”,问题是他同时又声称美国在面临极其重大威胁时不会吝惜使用武力。在很多人看来,“新孤立主义”与“军事冒险主义”相结合是十分危险的,将给世界带来混乱。我接触过的几乎所有美国学者都对特朗普的倾向忧心忡忡,认为他一旦当选,前景“不堪设想”。

刁大明:日本人很关注特朗普,这是个有趣的现象。特朗普不喜欢日本,情绪和成见很大,可能与他上世纪90年代经商濒于破产时刚好赶上日本对美国的“收购潮”有关。特朗普的外交政策无异于鼓励日本脱离美日同盟单干,应当引起我们警觉。

中国为什么要关注美国大选?

刁大明:中国人关注美国大选,实际是在关注这个国家的走向,而美国的走向又关乎整个世界,当然也包括我们中国的战略安全环境和经济发展环境。中美关系已经站在新的门槛上,未来两国是竞争还是合作,亦或在竞争中合作、合作中竞争,双方都不能仅从自己的角度看问题,如何客观看待美国正在发生的变化,是我们制订成熟对美政策面临的一大考验,而美国大选是一个充满信息量的角度。

谢韬:美国作为世界上最重要的国家之一,这几年遇到很多问题,正在苦心寻找解决方案,四年一度的大选是候选人向民众展示选项的重要平台。中美互为最重要的贸易伙伴,相互依赖度高,人文交往密切,美国正在和即将发生的变化直接影响中国的利益和选择,无论是在战略还是经济、政治、文化层面上,我们当然要密切关注美国大选。我们也要通过观察美国大选,更深入地了解这个国家从地方到联邦层面是怎样运作和治理的,有什么问题,作出了哪些改进和调整,发生着什么样的摇摆或倒退,进而在比较研究的基础上思考中国如何做得比它更文明、更进步。

注:

2016年7月,作为总统选举的必经程序,美国共和、民主两党全国代表大会相继召开。初选阶段一度出现的混乱局面逐渐走向清晰,选民们将在特朗普/彭斯组合与希拉里/卡因组合之间作选择,美国则站到了精英政治与民粹政治对决的舞台上。8月11日,本刊举行第三次圆桌访谈,特邀北京外国语大学英语学院教授谢韬、中国社会科学院美国研究所助理研究员刁大明围绕本次美国大选的基本特点为读者作出新的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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