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次中美全面经济对话于美国东部时间19日展开,中国国务院副总理汪洋与美国财长姆努钦、商务部长罗斯将共同主持对话。这是中美两国元首4月份海湖庄园会后达成的四个高级别对话之一,也是对中美“百日计划”谈判成果的一次总结。对此,美方的评价是一场“最高级别双边经济论坛”。
从两国元首会到“百日计划”谈判,从构建四个新对话机制到本次中美全面对话启动,再到中美企业家坐在一起用“智慧和专业”为中美之间的贸易提供“建设性的意见”,凸显中美经贸关系可以找到更深的利益契合点。
在中美两国的结构性矛盾中,虽然在奥巴马时代演化为中美两国在亚太区域特别是西太平洋地区的地缘政治之争。特朗普时代,追求“美国优先”,特别看重主要贸易伙伴带给美国的“不公平”,同时要打破美国和一些国家和地区签订的多边贸易协议,希望各个突破,重新谈判符合“美国优先”的双边贸易协议。特朗普的贸易观,并非针对中国,也针对日本和德国这两个贸易大国。
中美互为重要的贸易伙伴,而且两国是世界上第二和第一大的经济体,贸易利益不完全趋同并不令人惊奇。按照今年5月底中国商务部发布的《关于中美经贸关系的研究报告》,美方关注美对华贸易逆差、人民币汇率、产能过剩、市场开放、知识产权保护,而中方则关注履行《中国加入世贸组织议定书》第15条义务、美对华出口管制、中国企业赴美投资公平待遇问题、美方滥用贸易救济措施。
两国贸易利益诉求的不同,自然会在两国贸易时发生碰撞和冲突。但也构成了中美深度利益攸关的经贸关系。最典型的就是,中国对美贸易顺差,又以购买美国国债的方式,解决了美国的“钱紧”难题。这在过去8年多的经济危机中,表现得特别明显。
因而,特朗普总统竞选前、候任期和执政后的对华贸易立场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商人总统出身的特朗普,在和中国打交道时,在中美贸易上采取了相对务实的立场。4月份的“习特会”,两国找到了更深层次的利益契合点,达成了“百日计划”这样的务实解决方案。“百日计划”达成的10点初步共识,以清单的方式列明了美国得到了“利益”和中国获得的“好处”,而且两国高效谈判,迅速落实。于是,美国牛肉时隔14年后再次进入中国市场,美国液化天然气也开始进入中国,今年前5个月中国自美进口天然气已达40万吨,而去年同期为0。同时,中方加快对美国农业转基因产品的科学评审及进口许可,对美国开放部分金融服务业,并为美方信用评级公司及电子支付服务提供市场准入等。值得一提的是,美方也开始支持中国的“一带一路”倡议等。
按照美国中国商务的评价,“百日计划”所列清单内容,已经超过90%得到了落实。更重要的是,两国元首达成的四个高级别对华机制也开始启动,首先是外交安全对话,现在又开始全面经济对话,随后将是执法及网络安全对话和社会和人文对话。由此观之,中美两国进入了从大处着眼和小处着手的务实新阶段,两国深知双方经贸层面的原则立场,短时间内也无法破解这个结构性难题,但是可以通过将大难题分解为小目标和具化为清单的方式予以解决。就像“百日计划”达成的初步成果那样。
对此,汪洋副总理强调,通过100天的密集接触,双方经济团队建立了互信,初步摸索出相互尊重,合作共赢的沟通方式。
此论点中了中美经贸关系的关键。追求“美国优先”的特朗普,即使在贸易问题上非常强势和蛮不讲理,但只要建立互信,也能找到双方利益的交际。特朗普重视双边贸易谈判,就使中美关系从奥巴马时代的复杂转为现在的单纯和务实。值得一提的是,在美国建制派、北美和欧洲的盟友都将特朗普视为反全球化的“反面角色”时,特朗普也希望中美两国在双边贸易上的成果来证明自己。因而,中美两国在贸易上就找到了妥协共赢的利益契合点。
本次中美全面经济对话,重点在“对话”而非“谈判”。但肯定的是,双方会对“百日谈判”的成果进行评估,而且会有更加开放的承诺。两国政治家会有足够的智慧,将深挖两国的利益契合点,用合作共赢的方案,逐步破解中美两国贸易的结构性矛盾。
在两国政府举行首次中美全面经济对话的时候,首次中美企业家峰会也在美国举行。峰会的中方发起人、曾和特朗普总统“相见欢”的阿里巴巴集团董事局主席马云表示,“不要为了昨天的问题制裁明天”。这是两国企业家的共识,也为中美全面经济对话提供了建设性意见。
新经济周期已经启幕,特朗普需要通过大规模的减税计划以及更大规模的基础设施建设,来重振美国的制造业以使美国“再次伟大”。在此方面,中国的经验值得美国借鉴,中国企业,如阿里巴巴的电商模式,也会为美国中西部农民提供更多就业机会。就此而言,中美两国的经贸关系会有更广阔的发展空间。制约两国经贸关系的一些沉疴痼疾,也会在两国深化经贸合作中悄然消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