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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邦智库2月25日战略预测:地缘政治成为世界资本的主导力量

现在的全球金融市场已经远非单纯由市场决定一切,而是深受地缘因素影响。

全球化顺利发展的时代是经济发展的“黄金时代”——回顾数年前,股市、债市、汇市、商品投资、贸易等环节紧密联系在一起,资本自由流动,贸易自由化,多边主义主导全球市场。每遇争议,国家之间可以好好商量,有类似WTO这样的组织和机制来调解贸易争端。过去,地缘政治和其他突发事件也会干扰资本市场,但总体来看,过去的资本市场仍以全球化市场体系和规则为主体,地缘政治事件往往以突发事件的形式来刺激市场,引发资本市场的短期波动。

不过,现在的形势与过去有了本质不同。全球化时代已让位于逆全球化阶段,以市场经济规则为主体的正常市场,开始处于地缘政治因素的长期影响之下——过去作为突发“变量”的地缘政治因素,现在则成为影响市场发展的“常量”。现在的国家经济政策或企业投资决策,如果不考虑到地缘政治背景,很可能会出现误判和决策失误。

地缘政治因素对市场的影响表现无所不在,表现在各个层面。在实体经济层面,美国对众多中国企业发起的制裁和禁限措施,就对全球化之下的产业分工和供应链体系造成了地缘政治扭曲。在资本市场层面,不断增多的地缘政治因素也形成了新的干预,尤其是特朗普政府时期以“国家安全”名义发起的各种“长臂管辖”金融制裁和准入限制,对全球资本市场增加了许多非市场的干预。

随着地缘政治因素增多,企业往往被裹挟其中。以汇丰银行为例,这家发端于香港和上海、业务重心在香港、总部在伦敦的英资银行,近几年在香港陷入地缘政治麻烦之中:一方面,由于被认定在孟晚舟事件中向美国提供不利证据,汇丰银行今后在中国市场和中国社会将会被另眼相看;另一方面,由于在《香港国安法》问题上给出了支持表态,汇丰银行又受到美英等西方国家的杯葛。英国法院不久前判决汇丰银行不必提供文件给孟晚舟的律师团队,让汇丰银行避免陷入更大的麻烦。正如英国《经济学人》副总编辑汤姆•斯丹迪奇(Tom Standage)不久前在欧洲经济论坛冬季场所言,很多企业成为地缘政治冲突的代理战场,这种趋势不会消失。

地缘政治影响资本市场还有另外一个重要表现,即主导资本市场的华尔街正在逐渐丧失影响力。在信息时代,技术狂人创造的比特币的上涨幅度惊人,一度涨至超过5万美元,不仅让华尔街机构放下身段认可对比特币的投资,还引发了美国财政部和美联储的侧目,指责比特币可能引发洗钱。此前出现的“散户革命”显示,在一向由华尔街机构投资主导的美国资本市场,在Reddit论坛上组织起来的散户炒股,竟然能干翻机构,制造华尔街风潮。这些事情,其实都证实了安邦智库(ANBOUND)创始人陈功过去的判断:华尔街的金融家时代正在渐渐失去光泽,资本家说了算的时代过去了,现在的世界都是政治地缘政治说了算。

地缘政治影响的增强,华尔街影响力的减弱,也使得政治家们更加重视地缘因素对经济的影响。我们注意到,布什政府时期的国家安全幕僚、美国智库“外交关系协会”(CFR)资深研究员卜威尔(Robert Blackwill)近期在分析台海局势时,就建议美国政府,应打造可靠的“地缘经济威慑”能力,并维持军事威慑实力。他认为,美国应联手日本等盟国明确表态,若中国大陆攻打台湾,将被逐出以美元为基础的金融和贸易体系;万一中国有意发动战事,“我们希望经济决策者详细说明这么做会有什么代价”。这一表态意味着,美国智库和政策部门已经深刻意识到,地缘经济已经成为一个可以利用的重要政治工具。

事实上,政策行动已经启动了。当地时间2月24日,美国总统拜登签署了一项行政命令,要求美国联邦政府机构在100天内完成对半导体、药品及药物成分、稀土等关键矿物质、高容量电池四类关键产品供应链风险的评估,并提交政策建议报告。行政令还要求在一年内完成对美国六大关键行业的供应链风险评估,包括国防、公共卫生、信息和通信技术、能源、交通以及农产品和食品生产行业。可以相信,美国在评估供应链风险之后,将会在相关产业领域、国家或地区合作、重构供应链、技术转移等方面采取一系列措施。可以确定的是,新的供应链关系将会排斥中国大陆,成为“去中国化”的供应链体系。这意味着,上述调整将带有强烈的地缘意味,是货真价实的地缘经济手段。

当今世界,虽然没有发展到以军事对峙为主的“冷战”时代,但已经是一个带有强烈地缘政治色彩的世界。正如陈功所言,地缘政治已成为世界资本和市场的主导力量。随着美国在战略上将中国列为长期竞争对手,地缘政治将成为影响中国发展的长期背景。我们要强调的是,在地缘政治影响不断强化的时代,中国需要重新思考地缘政治时代的含义,应对“地缘经济”时代的到来。要强调的是,如果各大国真正玩起地缘经济,将会具有非同一般的影响。坦率而言,地缘经济如果盛行,整体上对中国将会非常不利。在具体行事方面,拜登时代的美国政府虽然不会像特朗普政府那样简单粗暴、菜刀板砖齐上阵,但其注重实效的绵密政策可能会有更持久的杀伤力。

最终分析结论(Final Analysis Conclusion):

现在的世界已经进入地缘政治时代,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发达国家将会现实地竞争地缘经济利益。作为一个重要的利益相关者,中国在地缘经济时代将受到重大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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