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2日,英国政府接受了药品和医疗保健产品监管署(MHRA)批准辉瑞/BioNTech的Covid-19疫苗的建议。这是辉瑞/BioNTech的新冠疫苗在全球首次得到了一个国家的批准,即将投入使用。
英国抢先在全球率先批准疫苗的动因的非常现实。由于第二波疫情肆虐,英国政府不得不于11月再度实施封锁令。英国财政大臣Rishi Sunak警告称,由于新冠疫情,英国将遭遇300多年来最严重的衰退,预计失业率将高达7.5%。正如英国首相约翰逊发推特所称:“疫苗的保护,将使我们重启生活,恢复经济发展。”
英国批准辉瑞/BioNTech的疫苗投入使用,同时也打响了全球疫苗竞争的发令枪——多国和地区都会先后批准疫苗使用,全球将会突然涌现对疫苗的巨大需求。由于疫苗生产能力与需求之间存在巨大差异,各国为了获得疫苗肯定会使出浑身解数。回想今年较早前,当新冠疫情在全球蔓延时,PPE(个人防护用品)与呼吸机等用品奇缺,各国为了满足本国需要而相互扣留或争抢PPE用品,过去彬彬有礼的绅士一下子变成了赤裸裸的“恶棍”。
现在全球多个国家仍然深陷疫情,而疫苗承载了逃脱疫情的希望,各国是否会为了争夺疫苗而上演过去的一幕呢?在我们看来,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性。即使争夺的方式不那么简单粗暴,但激烈程度也不会低,在极端情况下,很可能会变成一场没有硝烟的“疫苗战争”。
安邦智库(ANBOUND)的研究人员估计,全球疫苗竞争可能表现为不同的情况:
一种是疫苗研发与生产国与非生产国之间的激烈竞争。这是最明显的一种竞争方式。全球虽然有上百个疫苗研制计划,但能够较快研发并生产疫苗的国家毕竟是少数。各疫苗生产国肯定会优先满足本国的疫苗需求,而非生产国尽管有同样的需求,在疫苗供应上也会排在后面。作为美国的亲密盟友和近邻,加拿大也面临缺乏疫苗供应的问题。加拿大总理特鲁多曾警告,加拿大国民等待疫苗将需要一段时间,因为首批面世的疫苗很可能会率先让生产国的人民接种,估计加拿大最快要到2021年头数个月才能获得疫苗。面对国内的批评,特鲁多表示,美国、英国及德国均拥有大规模生产疫苗的设施,但加拿大没有这样的生产能力。
二是发达国家与发展中国家之间的疫苗竞争。国家之间的经济差异,不仅在疫苗研发和生产上有明显体现,在疫苗分发、供应和购买上也会有明显的差异。大部分的疫苗研发和生产集中在发达国家,发展中国家中只有俄罗斯、中国、印度等少数国家能够研发并大量生产疫苗。相当一大批发展中国家只能依靠世界卫生组织(WHO)的全球新冠疫苗实施计划(COVAX)来获得疫苗。毫无疑问,由国际组织协调的带有人道意义的疫苗分发,将难以排在最先批次的供应计划中。尤其是考虑到部分发展中国家人口众多,疫苗需求巨大,在疫苗供应上将处于靠后满足需求的位置。
三是全球疫苗研发和实施计划中难以避免地缘政治因素影响。COVAX计划拟于2021年底前,向全球提供20亿剂新冠肺炎疫苗,供应给那些“自费经济体”和“受资助经济体”。本质上,疫情救助中的人道主义没有国界,无关政治。实际上,在疫苗的研发、生产、标准、使用许可、出售与分发等方面,除了因为研发生产水平导致的差异外,还会出现明显的地缘政治阵营。可以肯定,中国与俄罗斯的疫苗几乎不太可能进入欧美发达国家的市场,中俄也可能会设置一些相应的门槛来保护自己的疫苗生产和利用。这种地缘政治因素的影响,将在一定程度上影响COVAX计划的落实。
四是疫苗使用中的巨大供需差异,会加剧“疫苗战争”的烈度。从需求来看,(1)美国政府通过疫苗计划“曲速行动”(Operation Warp Speed),保证美国2021年6月前可获得超过3亿剂疫苗,确保所有想注射的美国人都可获供应。2020年12月底前有4000万剂疫苗,可让2000万美国人接种。(2)欧盟已与莫德纳(Moderna)公司达成协议,欧盟可采购多达1.6亿剂该公司疫苗;欧盟还将从辉瑞/BioNTech采购2亿剂,并有权选择额外采购1亿剂。(3)英国目前已经订购了 4000 万剂疫苗,足以为 2000 万人接种。(4)日本计划从辉瑞、阿斯利康和Moderna这3家公司合计采购可供1.45亿人接种的疫苗。如果每人2剂,总需求将达2.9亿剂。(5)Novavax将向澳大利亚交付4000万剂疫苗。(6)沙特将通过COVAX计划购买新冠疫苗,以满足该国20%人口(约650万人)的接种需求。(7)中国台湾已经签约采购1000万剂疫苗,迄今共掌握1500万剂货源。以上7类国家和地区在明年的疫苗需求就超过11亿剂。(8)中国、俄罗斯、印度及其他发展中国家人口众多,疫苗需求将比发达国家更大。即使只有一半人口注射疫苗,发展中国家明年的疫苗需求应该超过30亿剂。
从疫苗生产能力看,辉瑞表示2021年可在全球供应15亿剂疫苗;Moderna预期明年产量介乎5亿至10亿剂;阿斯利康公司的疫苗年总生产能力为20亿剂;Novavax与印度血清研究所每年的疫苗生产能力大约在20亿剂2021年将达到10亿剂以上。中国与俄罗斯在2021年的疫苗产能都达到约10亿剂。粗略加总,上述主要国家的疫苗产能达80亿剂左右,可满足约40亿人的需要。这意味着,全球明年仍有约一半人口不能得到疫苗。
最终分析结论(Final Analysis Conclusion):
疫苗成功给全球摆脱新冠疫情带来了希望,但多种原因之下,全球疫苗购买和分发将充满竞争,不排除在极端情况下演化为一场席卷全球的“疫苗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