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25日,中国社会科学院于建嵘教授开通了微博“随手拍照解救乞讨儿童”,期望借助博友的力量,为寻找被拐儿童提供线索。截至目前,该微博的粉丝已经超过16万。与此同时,“微博打拐”话题在春节期间不断升温。微博上关注解救乞讨儿童的话题已经超过46万条,各地网友上传乞讨儿童照片超过2500张。目前,有六个孩子被成功找到。在网友的推动下,公安、社会组织与机构、媒体、明星微博也纷纷行动起来,共同参与解救行动。
这几乎是前所未有的各地公安部门与网民相互配合的典型案例。一直参与打拐的博友、《凤凰周刊》记者邓飞说,公安系统一直在主导打拐,未有缺席。民间应合力支持和协助公安打拐,并延展到其他配套工作的反思和改变,努力系统解决贩卖儿童问题。贩卖儿童自古有之,也从来都是一个治安的难题,常常存在一些民间的阻力。如果仅仅依靠公安部门的力量,打拐必然受到诸多的局限性,而且,打拐关键需要有力的线索,需要民间相应力量的高效配合。微博打拐的成效给予人们一种启示:如果政府机构与民间有机配合,是否可以从根本上化解某些长期存在的难题?
马上给出答案为时尚早,但至少“微博打拐”所展现出来的官民协动是一种有益尝试。作为一种新鲜的互动网络工具,微博的特点是个体性、短消息、及时性以及超高的分享性,很多信息通过微博能够迅速传递和发酵,在短时间内被广泛传播。目前,各地公安部门纷纷开设微博,对微博上关于拐卖儿童的信息也进行了关注和甄别。公安部打拐办主任陈士渠在微博上表示,对网友提供的每一条线索,公安部打拐办都会部署核查。此外,他还把拐卖犯罪在逃人员吴正莲的通缉令放在微博上,得到大量转发。从这个意义上,公安部门的打拐工作迫切需要民间的大力配合,微博技术的运用也使得公安部门的工作可以更高效、更有目的性和更具实效。
让儿童行乞在我国现行法律范畴内是不被允许的,儿童理应在学校里读书,而不是流落街头,从小接受人们的同情和施舍。或许有人会质疑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但儿童的行乞权在法律上并不存在,不但不存在,根据现行义务教育法,让儿童接受义务教育是国家的责任,也是家长的责任。每一个儿童都应当有一个明亮的课堂,即使做不到,也需要给出做不到的理由,让社会来检验是否真的做不到。一旦真的做不到的时候,也就是政府救济体系、社会救济力量比如NGO组织出场的时机了。
乞讨是一种自主救济行为,如果一个社会连流浪的权利都没有,这个社会当然是恐惧的,但流浪的权利也是有底线的,不能把儿童拿来当作行乞的工具。拐卖儿童的犯罪嫌疑人没有这个权利,家长也没有这个权利。那些依靠拐卖儿童、残害儿童而牟利的犯罪行为,更是人神共愤。打击这种犯罪行为,或许会伤害一些人的行乞权,但这些人的行乞权本身也是有问题的,尤其是让未成年人行乞更是违法行为。因此,当犯罪行为所带来的恶劣性远远超过违法行乞而带来的个体性好处时,“两害相权取其轻”,亦是不得不为之的选择。为了保护成年人的行乞权而让儿童行乞,这才是真正的“站着说话不腰疼”。有谁真正尊重过儿童的意愿?是不是贫困儿童非得行乞才有出路?
微博打拐掀起了太多的争论,但打击拐卖儿童行为,保护儿童的正当教育权却基本上成为共识。政府需要进一步发动民间打拐热情,让每一个儿童都能够享受他们应当享受的基本权利。民间亦应积极行动,使人民打拐运动长期化、科学化、制度化。双方首先取得打拐的共识,在此基础上探讨打拐之后的儿童教育问题、出路问题,一步步地来解决这个社会曾经长期存在的恶疾。
儿童需要出路,被拐卖子女的家长需要出路。出路,就在我们理性、善良和责任的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