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苗圃行动于1992年在香港注册成立,是一个非宗教、非政治、非牟利的慈善机构。20年的爱心坚持让苗圃成为了今天香港人心目中最有影响力的公益组织之一。香港苗圃行动透过“实地考察、直接资助、长期跟进”的工作守则,使善款有效地运用,其口号是“治贫须治本,基础在教育”,而背后的信念是内地的进步在于将人口包袱发展成智力资源。因步行具有最好的象征意义,所以近些年他们常常采取参加徒步行路的办法来筹集善款。
志愿者们轮流上台在地图上插上小红旗。
1992年,三个香港年轻人在参加了一个到山区考察教育情况及助学的旅程,感受到内地落后地区教育资源严重不足后,他们成立了“香港苗圃行动”。“苗”是代表学生、“圃”是代表学校,而“行动”则表示身体力行,用实际的行动来帮助中国贫困山区的儿童,使他们能重返校园,并资助重建危校,好让他们能有一个安全的学习环境,并有计划地提高师资。
从成立之初,每年举行“行路上广州”活动,到2007年开始的徒步茶马古道,香港苗圃行动志愿者用脚丈量着土地的同时,还为山区孩子带去了上千万的爱心捐款,改变着山区的教育和每一个受益的家庭。
20年来的行走历程,苗圃行动经过成立之初疯狂募款,也面临着当前募款减少问题。教育理念得到认同曾为组织带来了成就感,但也曾因政策改变有过迷失。20年,苗圃行动在得与失中前行,而未来,还有很多的困难和挑战需要苗圃行动去面对。
收获-----教育可以改变人的一生
今年是黄铭基最后一次做茶马古道筹委会主席,从2007年开始接触苗圃行动,到连续三年参加到苗圃行动的具体执行。五年的时间内,黄铭基认为苗圃行动最大的收获便是“教育可以改变人的一生”这种理念受到了普遍的认同。时间回到1992年,当时的三个年轻人,在感受到山区教育落后导致人的贫穷后,发起了苗圃行动。他们希望教育可以改变人的一生、改变山区这种理念,能够深入到每一个香港市民心中,然后激励香港市民用行动去帮助山区的孩子。
对此,他们组织了“行路上广州”、“助学长征”、“茶马古道”等行动,让参加者去到贫困山区,去感受落后教育给人的一生所带来的影响,然后通过自己的行动去改变。这种徒步活动得到了很多年龄较大的人的支持,“因为这些老年人有过类似的经历,对这种模式很赞同。”黄铭基说,老人的认同带动了他们身边的子女朋友,很多人都慢慢加入其中。
从起初三名志愿者创办,到现在每年都有几千名义工参加活动,每年还能募集到上千万善款,香港人对大陆山区的教育现状越来越了解。苗圃行动所倡导的教育可以改变人的一生的理念,获得了香港人的认同。认同所带来的是行走,是改变。
失去-----迷失阶段不知所措
1999年,苗圃行动开始在云南开展助学工作。经过考察,苗圃行动发现,云南本地的学校硬件设施差,学生因为学费贵选择放弃上学。因此当时的主要工作是通过筹款为山区建希望小学,改善硬件设备,以及为学生提供上学补助。2001年,中央财政开始对农村义务教育阶段的贫困家庭学生实行“两免一补”,即免除杂费、免除书本费、补助寄宿生生活费。而从2001年此后的两三年时间,在黄铭基看来,是苗圃行动的“迷失阶段”。
“以前我们给学生补助,给学校建房子,但是2001年之后,中央加大了投入,这些地方我们要做的很少了,所以有段时间都不知道做什么。”黄铭基说,2001年后的一段时间,筹款部的筹款交给国内善款执行部,但是执行部却不知道该如何去做,“感觉不需要我们做什么了”。
除此之外,物价上涨也给募款带来了困难。“随着物价的上涨,以前盖一所学校只要20万,现在要40万,资金在转移。”黄铭基举例道,刚开始捐一所希望小学只要20万,但是随着物价的上涨,需要40万。有愿意用20万捐希望小学的人,可能会选择转去给山区捐一个水窖,“同样也是为山区服务,但是善款转移了,我们的募款也就减少了。”
黄铭基曾和老一辈资深志愿者聊起募款,他说,在上世纪90年代末,募款很疯狂,苗圃行动的义工一天可以在香港街头募集到200多万的善款,在当时的香港创造了历史。而这几年,每次上街募款最多也只能募集到20到30万港币,与投入的人力物力并不能成正比,所以街头募款都在减少。
问题------义工主导致使效率低下
苗圃行动从成立之初到现在,一直坚持行政成本单独募集。为了减少运作费用,利用好有限的行政成本,苗圃行动在香港只聘请了11名专职志愿者,他们负责包括募款、活动组织、善款使用等各种工作。而其他很多事情,则由苗圃行动的义工来完成。20年义工帮助模式,在节省了行政成本的同时,也同时面临着办事效率低下的问题。
义工江少云从三个月前开始对苗圃行动的每一个部门进行调研,通过和各个部门负责人谈话,找出各个部门的问题所在,然后制定出一个解决方案。现在调研基本上已经结束,而在他的调研报告上,义工主导导致效率低下,是目前最大的问题。“因为很多义工是抽下班时间来做苗圃行动的工作,他们很多时候完成一件事情所消耗的时间很长,加上各个义工之间没有对接,使得很多时候在做重复的工作。”
江少云介绍,以每年走茶马古道为例,虽然每年走的路段不一样,但是活动的介绍、表格等信息其实没有多大的差别,但是每一年都会重新制作表格,“因为每一年都由不同的义工来负责,他们之间没有任何沟通,所以很多时间在重复。”除了重复,义工义务服务的性质,就算他们做错了事情,苗圃行动也没有严格的批评,只是提醒。而这种提醒也许没有将问题的核心指出来,义工在改正的过程中,也没有理会核心,导致第二次还是有错误,最后反反复复,一件事情办下来,花费的时间将很久。
而效率低下所衍生出来的问题还遍及募款减少、活动组织不力等从上到下各方面。虽然,义工主导导致了效率低下等问题,但是并不代表苗圃行动将要增加更多的专职人员,“成本有限,现在计划建一个内网,让每一个义工将自己所做的事情及资料放在上面,便于沟通。”江少云已经有了初步的打算,在内网建好之后,各个义工和各个部门之间将实现资料共享,皆是很多事情将避免重复,效率将有所提升。
“当这批志愿者逝去之后,我们的接班人在哪里?”黄铭基时常考虑这个问题,目前苗圃行动的志愿者以中老年为主,已经出现了青年志愿者断层。“老年志愿者有过类似的经历,所以参加的人多,青年志愿者受到经历、经济条件的限制,加入的很少。”黄铭基介绍,年轻人工作忙,就算休假,也可能选择去著名的旅游景点,而不是山区。
未来------发展青年志愿者 注重软件建设
走过20年,苗圃行动在助学方面已经充满了经验,而随着政策、经济不断的发展,苗圃行动的战略也将做出调整。20年前,国家处于改革初期,教育资源匮乏,苗圃行动根据现状捐资学校,让学生从危房中脱困;资助贫困学童学费,使学生家庭再无经济后顾之忧。20年过去了,国家经济发展,学生读书基本获得保障,教育资源的需要和分配格局也发生了变化。
对此,苗圃行动决定从过去支持学校硬件建设,转向师资的素质培养和教学知识的装备,让学生不在限于物资的匮乏。苗圃行动(香港)董事局主席程淑莹在9月22日徒步志愿者会师行动中也提到:过去20年,苗圃行动在内地的资助范围已经遍布16个省、市、自治区,246个县区;已资助重建的中、小学校校舍近一千间、培训一万三千名老师、累计资助28万人次中、小学生及230名大学生,总资助金额超过3亿6千万港元。在谈及展望未来的资助方向时,她说:苗圃行动下一步将重点资助有一定规模、有扩大发展趋势、对周边较弱学校具有辐射性的学校。同时,硬件的资助可转向配套设施,更新师资培训的教学模式,加强与苗圃行动学校的联系,把苗圃行动精神融入校园中。
“组织学校的老师,去大城市进行培训,给学校配高科技的教学设备。”黄铭基说,提供老师培训,改变老师的视野,培养的学生视野也将有所拓展。而高科技的设备,能使山区的孩子接触外界,眼光不再局限于山区。而针对目前志愿者出现断层的现象,香港苗圃行动接下来将会着手进香港的高校宣传,争取逐步使志愿者队伍呈阶梯状,后继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