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安年文 黄安年的博客/2021年6月9日发布(第27737篇)
1951-1954年,我就读于上海复兴中学(时校址在上海四川北路虹口路底,旁边是山阴路鲁迅先生故居),这是一所上海市重点高级中学,绝大多数同学走读,只有极少数同学家在崇明太远住校,高三毕业班教师都是一些极富有教学经验的名师。当时没有文理分科一说,只是在高三第二学期的后半段,由任课教师作各个科目的综合梳理和辅导,为综合总复习,并无押题之说,当时我们使用的教材并无什么统编教材之说,更没有听说有什么考试大纲,全凭教师的指导和个人平时积累和临场发挥。今天看来好像不规划,然而恰是这种不规划却能真正检验出更加符合实际的学业水平,而学生的高中三年阶段的成绩单在哥哥高校录取时时重要的参考,并非一锤定音。
1954年我被学校表扬为三好学生、优秀团员、优秀毕业生。在高考统一招生前,学校考虑让陈敦行(同班同学,时任校团委委员)和我到虹口区团区委工作,说不要参加高考了,后来又改变决定让我们接受高等教育,参加统一高考。与此同时,还让我和张冠生等同学报考哈军工,我因严格的体检未过关(血压偏高)而作罢。临高考报名前,我赶紧报名准备应对高考,这时又遇我牙周病发作,要到同班陈琪芸同学的父亲所开的私人牙科诊所治疗几次,这样比起其他同学来实际上准备时间少了不少,也给高考时高水平发挥带来一定影响。
当时报考是可以文理兼报的。我选报第一志愿是理科的北京地质学院勘探专业,幻想当个地质勘探工作者,为国家找到稀有矿藏,第二志愿则是文科的北京师范大学历史系,希望厘清许多历史真相,对于历史的兴趣也受影响于历史任课老师宗震益。由于体检中查出有疑似色盲的原因,我未被地质学院录取,感到很遗憾,而以第二志愿考上了北京师范大学历史学系,我也感到很高兴。
在家中我是第一个考大学的学生,哥哥高中毕业就参加工作。高考时家里让我吃得比平日好些,当时的而记事本记录了每天的菜谱和付息内容也包含七月上旬考试的科目等,很可惜的是这些记事本在上大学前寄放在一位同学家中后来丢失了。现在很难准确回忆当时的细节了,倒是西红柿蛋炒饭,和西红柿鸡蛋汤的印象很深。要说高考社会上有什么特别的关照,说实在的没有留下什么深刻印象。
有一点与今不同,当年考大学人数不多。高考录取最先是通过上海新闻日报发榜的,我最先是在上海新闻日报上看到被录取到北京师范大学历史系的,其他录取同学也全部可以在报纸上找到。拿到报纸我们都在找自己和同学的名字发表在那所录取的高校里。
时隔67年,弹指一挥,换了人间。正反两方面事实比较能够说明问题,在高中阶段不分文理的确很重要。对基础教育和高考导向人才培养影响的评估是不能只看短期效应的,还要中期的而甚至长期的反复检验。从短期三五年看,文理分科“改革”也许有理,但从中期看,从三五十年后看,从67年来看,高中文理不分科比文理分科要好得多,这样的中学生在打基础阶段就会,既关注科学精神又重视人文情怀,两者相得益彰。
当时复兴中学的同学们自愿北上的不多,多数在上海为中心的华东地区,考入北京的大学同学,还有上海考入北京师范大学的新生不是很多,报纸上一目了然。我们考上北师大的一行数人(有北师大数学系和生物系的)是乘坐同一趟京沪列车由上海来到北京的。路过长江时,要在浦口等待火车通过渡船摆渡过江,从上海到北京需要二十多小时,几乎已整天时间。
记得8月底,我们到达老北京站那天,北京站广场上到处是首都各大学来接待新生的旗帜,简直成了红色青年的广场,热闹非凡。我被历史系三年级老大哥们接到了北师大北校,即原辅仁大学校址(护国寺定埠大街)。第一顿午餐有松软的蛋糕,给我印象深刻,第二天我还选这色彩诱人的“糕”,不过已经换成了玉米糕。这一学年我就读并住在北师大北校。在辅仁大学楼内一楼教室和原恭王府大厅(称十四教室)上课,食堂、晚自习都在原恭王府,历史系的教研组也在原恭王府内。女生宿舍则在原恭王府的九十九间半,男生宿舍在原辅仁大学对面的宿舍楼地下室内,七人一间。我们七人中年龄最大的冯荫芳(33岁唐山开滦煤矿矿工,来自工农速中),老二是文锡满(30岁,印尼华侨,来自华侨补习学校),老三是李祖龙(来自四川山台的民盟盟员),我年龄最小18岁,在双人床中我睡上铺。
我在想,67年前高中文理不分班,高考文理不分科。如今科学发展日新月异,文理交叉,自然科学、人文社会科学,以至艺术学科知识交替,高中学生开始试行学分制,既然如此我们的高考改革方向,取消文理分科当在情理之中、历史必然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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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忘复兴高中
已有 6008 次阅读 2007-9-6 07:31 |个人分类:教育改革思考(07-11)
难忘复兴高中
黄安年文 发表:2007年9月6日
1951-1954年我在上海复兴高级中学就读,复兴在我心目中的印象始终是难忘的,它不仅给我丰富的知识,而且教我怎样做人,求真是复兴的校训,她始终是我遵循的生活准则。复兴的老师们是我的楷模,我还记得当时的老书记(当时是党支部书记,后来任校长)姚晶先生教我们三角课,我的几何成绩并不好,但是三角却是满分。我们的历史老师宗震益先生的教学深深感染了我。在复兴,同学们选我担任做团支部书记,为同学服务,我被学校评为三好生、优秀团员和优秀毕业生。高三毕业时我志愿报考北师大历史系,立志献身于教育和历史研究事业。复兴的同学们是好样的,复兴校友会、同学会迄今仍很活跃,几年前姚晶老校长来北京开会,我们复兴校友在北京的同学相聚北大,畅谈当年的复兴高中的难忘情景。复兴校友中有些是全国知名人士如曾任中科院院长的路甬祥、IT专家倪光南、电影演员祝希娟等。复兴的许多老师在上海的中学界堪称一流,复兴的强项在理工科,许多毕业生报考全国的著名理工科大学,北大、清华就有不少复兴的毕业生,他们能上北大、清华自然要感谢老师们的辛勤教导。复兴毕业生中报考文科相对的要少些,报师范不是很多,记得在当时我们高三丙班报师范的只有四人,我上了北师大,董阳敏、邹兆玲、陈敦行同学上了上海师范学院(后改名为上海师大),董阳敏后来回到复兴任教,现在是我们班上的联系人,邹兆玲则任上海闸北区教师进修学院的院长,也是我们班的联系人之一,陈敦行在上海师大任教,可惜英年早逝。
2003年我回上海时到复兴新校址参观,见到姚晶校长和陆佩兰教导主任十分高兴,十分感谢他们对我们的辛勤培养。新校址比原来在四川北路底虹口路的老校址要大得多,设备是全新的,是上海市安排的每区一所改革示范学校之一。别说新校址我不认识,就是老校址也变得快认不出来了。那次我们班同学约会在老校址高三丙班见面,事前和董阳敏约好,不过和自1954年后没有见过面,有50年了。在快到四川北路终点站时车上没有几个人,我看到一位风度翩翩的老师模样的妇女有点脸熟,她似乎也看我一眼,但谁也没有作声。快下车了,她拿出一张大票请售票员找钱,售票员说没法找,这时我说,我有零钱找,这样大家就下车了。下车后我们都一前往复兴学校大门方向走,走不到10步,她突然转身问我:“侬阿是黄安年?”,我立即答到“侬是董阳敏?”于是两人哈哈大笑。岂止弹指一挥,一晃半个世纪过去了,我们都饱经风霜,还是走到一起来了,走到了曾经培育我们的复兴中学,走到了我们的老师的身边,感谢老师和学校的培育之恩。
去年是复兴建校60周年,学校举行校庆活动。老同学又聚会在一起了,可惜我人在美国,无法与会,那次聚会有董阳敏的详细报道,附在文后,作为对复兴的怀念。
附录:
1.在复兴新校址和老校长姚晶、教导主任陆佩兰合影,左二为邹兆玲,右一为董阳敏。
2.在复兴新校址和邹兆玲,董阳敏合影。
3.我们高三丙班在校园里种的一课樟树。
4.复兴新校园的体育馆。
5.校庆60周年时部分老校友合影。
6.笔者珍藏的复兴校友训纪念石。
7-8.2006年6月16日董阳敏报道60年校庆盛况。
http://blog.sciencenet.cn/blog-415-6938.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