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汉“华南海鲜市场”流出来的一张图,事实上几乎都是农业频道常讲的特种养殖产品
进入2020 ,武汉爆发了新冠肺炎,引发恐慌的同时,也发引发了全国上下对“吃野味”、“食野生动物”的疯狂批判,甚至有人借此机会,疯狂批评政府和体制。
作为生物多样性保护工作者,虽然很多人感情充沛,心急如焚,但在国难当头之时,我想其他事情应该为治病救人让一让,不能把舆论吵得满天飞,“牵制”管理者或与某些心术不正之人一起发难管理者。在合适的时间做合适的事,理解中国的社会环境,才能真正促进保护工作。只要用力得当,政府效率出奇的高。(如我在“趁乱打劫”:关注中缅野生动植物贸易一文中介绍,我们如何建议政府,关闭了口岸野生动物贸易。以及后来一些与政府的合作,颇让人得意。)
武汉新冠肺炎出来后,网上对禁止一切野味,禁止任何形式的野生动物贸易呼声高涨,大有水漫金山之势。事实上,这些人都是些脑残,一不了解野生动物保护的实际情况;二不了解“野味”的含义与法律边界;三不了解野生动物保护传播的学问。
新冠肺炎之前,我和一师弟还讨论过“野味”的定义。这对立法来说是非常重要的。据我所知,民众所理解的“野味”,包括不熟悉的一切陆生动物,如特种养殖的竹鼠,豪猪等。虽是人工养殖,但都算作野味,然而公众脑海里的野味肯定不包括“海鲜”(海洋野生鱼类)。如果禁了野味,那么我估计大多数人都不同意。此外,中国超级发达的特种养殖市场,是全所未有的强大,虽然不是鸡鸭鱼,但已经彻底人工市场化成熟,当然应该正规化管理,为人民服务。保护的重要价值之一,就是要有所用,否则长远来看是不可持续的。
“保护”呼声高涨之时,当初我就预测,从“野味”肺炎事件发展事态看,估计会波及动物繁育回归,展示教育,动物园等保护延伸事业。中国现阶段急需通过合理的,专业人士与社会公司合作的方式,来推动人工扩繁,尽快攻关一些种群极少濒危动物的繁殖问题,否则就太晚了。白鲟灭亡就是个教训!
着实令人没想到的是,一些公园竟然会猎杀水禽,老百姓竟然把猫狗丢弃或杀死,很多人见蝙蝠就杀,禁野味,禁野生动物贸易的呼声,很快变成了别杀水鸟、猫狗和蝙蝠的呼唤。除了对国人、对政府和对那些人的鄙视,我们保护工作者和管理者需要更应该冷静的自省。简单粗暴的保护,伤害最大的是中国扶贫推广的特种养殖和海鲜养殖,正在发展的宠物业,以及动物园和环境教育系统等等,就像大象公会《不要让华农兄弟成为查禁野味受害者》里写的,“不要让他们承担你不白就里的义愤”。
控制不好的不好的话,简单粗暴的“保护呼吁”,整天把病毒和野生动物关联,会把公众推到“野生动物”的对立面去,最终反而害了野生动物保护事业。
禁止野生动物竟然演变成“毒杀野鸭子”等
网友戏嘲动物“保护”的两面
野生动植物保护事业,以前国内叫“保护”,后来慢慢学港台叫“保育”。二者有何差异?保育就是要人工繁育,要人为帮助它,通过人工辅助来完成数量扩增。我们今天热论的穿山甲保护,第一要务也是要人工扩繁,然后逐步回归,恢复野外种群。
现在很多搞动物保护的,既不准饲养使用,又不去实干实操,一天叨逼叨叨逼叨,蹭点热点发点文章,根本没啥作用。要我说还不如商业养殖的老百姓。中华鲟,大胡子鱼,竹鼠,豪猪,梅花鹿。。。算起来,那个不是人家商业养殖的搞成功的?人工养殖或者商业养殖虽然有点问题,但终究是管理问题,动物的数量多了,也不至于像白鲟一样直接走上灭亡之路。
植物亦同理。版纳植物园80年代开始谈生物多样性保护,真正成功的案例屈指可数;反而是六七十年代蔡老资源植物利用,扩繁了一些木材,药物和油料植物,到处推广,成功保护了它们。我和潇洒哥最近一篇龙脑香科总结性文章,就是说利用也是好的保护策略。很多动物,如穿山甲,绿孔雀,陆生乌龟等等,我觉得必须尽快人工扩大繁殖。养绿孔雀不就如同养鸡,有多少困难?与其一天天嗷嗷叫,不如撸起袖子去干扩繁和回归!做动物研究和保护的,到底从死亡线上成功救回来了那几个物种?谁来和我说说。都是扯球蛋而已。
我觉得中国做保护需要一种适合变革的方式,不能死抄西方路子再死板地走下去。结合中国国情,综合的来考量保护与社会发展的问题,或许还能做点实事,否则很多动物都得完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