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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子兵法》第十八讲:火攻篇,非危不战

俗话说,水火无情。每一次火战,场面都极为惊心动魄,其结果也都极其惨烈。因此,作为军事理论家的孙子,一再强调慎战。在《火攻篇》当中,孙子再次提出:“非危不战。”只有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才选择战争,否则,能避免的战争,尽量避免。因为战争实在是太残酷了。尤其是火战,会给人带来极大的心理阴影。

孙子曰:凡火攻有五:一曰火人,二曰火积,三曰火辎,四曰火库,五曰火队。行火必有因,烟火必素具。

“火人”,火攻的目标是对方的人马。

“火积”,火攻的目标是对方的粮草等物资。

“火辎”,火攻的目标是对方的辎重。

“火库”,火攻的目标是对方的仓库。

“火队”,火攻的目标是对方的行军通道或者运输设施。

“行火必有因”,是说实施火攻,必须有火攻的各种条件。比如天气、地理环境等条件。如果是潮湿天气,或者风向不对,火攻就无法实施。

“烟火必素具”,引火的器材平时必须有备。因为火攻的使用频率很高,所以,火战的各种器材也应该成为一种常用军备。

孙子接着讲了实施火攻的最重要的两个天气条件,一个是燥,一个是风。孙子说:

发火有时,起火有日。时者,天之燥也;日者,月在箕、壁、翼、轸也。凡此四宿者,风起之日也。

“发火有时”的时主要指的是季节,也就是天气干燥的季节。因此火攻的最佳季节是秋冬季,比如赤壁大战就发生在冬季。“起火有日”的“日”指具体的时间点。孙子认为,最佳的时间点是月处在“箕、壁、翼、轸”这四个位置的时候。原因是,月亮处于这个四个位置的时间点,起风的几率高。

古代的天文学和星占术密切相关,所以二十八宿不仅是一个天文学的概念,而且是一个占卜预测学的概念。

古人把天球分为四个大的区域,分别是东青龙,西白虎,南朱雀,北玄武,每一个区域有七组恒星。加在一起,一共是二十八座星宿。

箕是东方七宿之一,壁是北方七宿之一,而翼、轸属于南方七宿。在四宿当中,唯一没有西方七宿。

那么,当月亮运行到这四座星宿附近的时候,是不是真的多风呢?我们既没有证伪的证据,也没有证实的证据。因此我们无法确认,这种说法是否有道理。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我们不能武断地下结论,或者认为这是一种迷信,或者认为这是一种科学的阐述。

不管怎么说,至少孙子认为,这种方式有道理。

之后,孙子又讲了具体的几种火攻的情况。孙子说:

火攻,必因五火之变而应之。火发于内,则早应之于外。火发兵静者,待而勿攻,极其火力,可从而从之,不可从而止。火可发于外,无待于内,以时发之。火发上风,无攻下风。昼风久,夜风止。凡军必知有五火之变,以数守之。

凡是火攻,必须根据五种不同的火攻情况,而采取不同的应变策略。

第一种,火从敌人内部点燃,等火势起来的时候,一定要在敌人的外围有应对策略。

第二种,大火着起来以后,敌人很安静,并没有显现出慌乱。也许是敌方的士兵训练有素,也许是敌方将领早有防范措施,也许是其他的情况。等到火势达到极盛,能攻则攻,不能攻就停止。

第三种,大火如果从敌人的外围开始烧,则无需等待内应,只要机会恰当,就可以实施火攻

第四种,火攻要选择好风向。根据当时的风向,我方要处于上风,而使敌方处于下风。火借风势,向敌人的方向燃烧,我方军队顺着火势的方向打击敌人。

第五种,如果白天风刮了很久,那么晚上很可能就不会持续。所以是否运用火攻要慎重。

指挥军队,必须根据不同的情况,采取不同的策略。所谓“以数守之”,意思是严格遵守各种规律,包括天气节律、地理环境,敌我双方军队的情况,以及当时的各种主客观条件,等等。

……

在《火攻篇》的最后,鉴于火攻的残酷性,孙子提出了“非危不战”的主张。

夫战胜攻取,而不修其功者凶,命曰费留。故曰:明主虑之,良将修之。非利不动,非得不用,非危不战。主不可以怒而兴师,将不可以愠而致战;合于利而动,不合于利而止。怒可以复喜,愠可以复悦;亡国不可以复存,死者不可以复生。故明君慎之,良将警之,此安国全军之道也。

孙子认为,通过战争的胜利,攻取了敌人的土地或者城池,如果不能修其功,反倒是一件坏事,这种状况叫作“费留”。 “费留”就是等于白费,早晚胜利的成果还会溜走。那么,如何修其功呢?也就是对占领地做好治理,修当地的民生,修自己在当地的人缘。比如,刘邦在攻取关中后,撤军到城外,与当地的父老约法三章。这就是修功。

孙子说,这个问题贤明的君主会慎重考虑,当作重要的大事,而作为一名优秀的将领,则要去完成这样的修功。不过,吴军在攻克楚国的都城之后,没有这样的明主和良将,所以,吴国的军队很快被赶出了楚国的都城。

接着孙子点出了这一篇的主题:“非利不动,非得不用,非危不战。”如果无利可图,不会有所收获,不要轻易用兵,不是到了一种危险的境地,不要轻启战端。

作为一国之主,不能因为愤怒而兴师出兵;作为三军统帅,不能因为生气而率军作战。符合我方利益就行动,不符合我方利益,就停下来。

为什么?因为战争不是儿戏。愤怒了,可以转怒为喜;生气了,可以重新找回快乐。但是如果打仗打败了,“亡国不可以复存,死者不可以复生”。国家没了,就没了;人死了,就死了。不再有挽回的机会。所以,作为贤明的君主,要慎之又慎,作为优秀的统帅,要保持高度的警惕。这才是安定国家、保全军队的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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