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使闺阁昭传”的伟大名著,《红楼梦》里的女性,多是瑕不掩瑜的,而作者对于这些女子更是怀有一颗慈悲之心,即便是批判之辞也极尽委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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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凡事无绝对,有几位女子在曹雪芹的笔下却异常丑陋,其丑行怪事层出不穷,无不令人厌恶作呕,譬如夏金桂、秋桐及宝蟾,而赵姨娘也是最引人注目的一位。
赵姨娘初次登场,扭曲猥琐的气质便扑面而来。
在第二十回,贾环在梨香院输钱后耍赖,被莺儿奚落“不像个爷”,贾宝玉亦是数落了他几句。回到屋里后赵姨娘也不问青红皂白,上来就啐了一口,骂其:
“谁叫你上高台盘去了?下流没脸的东西!那里顽不得?谁叫你跑了去讨没意思!”
言语粗鄙,自怨自艾,挑拨是非,这就是赵姨娘,这就是贾环的生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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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赵姨娘仅仅生了探春,就不会威胁到贾宝玉的利益,王夫人等人或许会宽待她一些,而赵姨娘也不会成天算计筹谋,欲图让贾环取宝玉而代之,为此变得狠毒,也因此遭到众人孤立和打压。
为了让荣府的家产将来都落入贾环手里,赵姨娘没少做歹毒的事,最著名的一次便是联合马道婆对王熙凤和贾宝玉下咒,两人差点因此丧命。
又有第三十三回,贾环在贾政面前点眼,称贾宝玉“淫辱母婢”导致对方跳井身亡,贾政听后暴跳如雷,对贾宝玉一顿板子伺候,若不是贾母赶到,贾宝玉也该去见阎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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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姨娘母子从未放弃过谋害贾宝玉的念头和举动,正因此,在贾环用灯油烫伤宝玉后,王夫人才怒斥道:
“养出这样黑心不知道理下流种子来,也不管管!几番几次我都不理论,你们得了意了,越发上来了!”
几番几次,可知王夫人这边对赵姨娘的意图也是看在眼里的。
除了心术不正、手段阴狠,赵姨娘素日行止,亦是不值得人尊敬的。
譬如探春理家时,论理,自己亲生女儿被重用,凡有点眼色的,自然不会凑上去给女儿添乱。可这老赵不一样,因为自己弟弟的死了,探春没额外多给二十两,她便感觉遭到了抛弃,受尽了侮辱,一阵风跑到议事厅,鼻涕一把泪一把和女儿纠缠起来。探春本身就因为庶出身份耿耿于怀,赵姨娘这么一闹,别提多让她恶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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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让人眼镜大跌的是,赵姨娘为了一包擦脸的粉,竟然问罪芳官,责骂之辞不堪入耳,一时惹怒众小优伶,纷纷加入芳官阵仗,与赵姨娘撕打起来。哦买嘎,好歹这是在国公府啊,一个姨娘和小丫头打群架,真真是闻所未闻。
这就是赵姨娘,一个阴狠毒辣、心理扭曲、粗鄙不堪的人物。因此,虽然是姨娘,虽然诞下一儿一女,虽然女儿探春被众人尊重,但赵姨娘还是不被旁人接受,凡属热闹场合,她却只能独自向隅。
可是,让人疑惑的是,这么一个“妙人”,对贾政竟然有着无限的吸引力。
贾宝玉被魔魇后,几日昏迷不醒,众人哭的死去活来,第四日时,一直昏迷不醒的贾宝玉忽然开口,称:“我可不在你家了,快收拾打发我走罢”。贾母一听如被摘去了心肝啊,正哭着,得意忘形的赵姨娘却来劝,称哥儿已经不中用了啊,赶紧给他穿衣服送他走吧,这样子他也不安生啊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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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母一听不得了,赵姨娘的脸就啐了一口,指着她开始恨骂。这时,一旁的贾政看到,赶紧喝退了赵姨娘,继而安慰贾母。
贾政为啥要“喝”退赵姨娘?自然是为了不让局面愈演愈烈,到时更不好收场,而赵姨娘被骂只有闭嘴听的份,没有允许不能离开,所以贾政这是在帮老赵呢。
再有一次,贾环和贾政私下打贾宝玉的小报告时,谈到赵姨娘称呼的是“我母亲”,注意,根据旧时宗法制,庶子都得称呼嫡母为“母亲”,而称自己生母为“姨娘”譬如探春就称呼王子腾为“舅舅”,而对于赵姨娘的弟弟直呼其名。
所以,贾环这个称呼,是严重地违背了宗法制,可是贾政这么一个守旧古板的人,绝对拥趸封建礼教的人,竟然对贾环出格之举视若无睹,这很明显是在纵容小老婆的儿子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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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政对赵姨娘的宽容和喜爱,可知其与赵姨娘相处最密,其虽有一妻两妾,但素日里他都只在赵姨娘屋里歇息。所以王夫人屋里的彩霞因不满被许配给旺儿儿子,试图求贾政开恩时,是让妹妹小霞求赵姨娘而非王夫人,果然,当晚贾政又在赵姨娘屋里歇息。
然而,“为人谦恭厚道,大有祖父遗风,非膏粱轻薄仕宦之流”的贾政,怎么会迷恋一个粗鄙卑贱的女人呢?关于这个问题,王夫人曾透露过答案。
撵走晴雯后,王夫人才来和贾母先斩后奏,除了对晴雯一番构陷,还顺带提了袭人的种种优点,意在让袭人取晴雯而代之。其道:
虽说贤妻美妾,然也要性情和顺举止沉重的更好些。
“贤妻美妾”,是旧时大户人家择偶的标准,娶妻娶贤,纳妾看貌,妻子有家世根基,贤惠得体即可,而小妾主要取悦丈夫,需要美色。王夫人这么脱口而出,可知其对赵姨娘的“美”是念兹在兹的,所以,王夫人这句话虽然是在说袭人的事,但何尝不是在酸赵姨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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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位要有意见了,为何贾环那么丑啊?其实文中丝毫没提到贾环的样貌,仅提过一句“形容畏琐”,意思是不大方,小家子气,气质不好,和五官没有任何关系。
故,贾政之所以长往赵姨娘屋里钻,乃流连其美色之故。毕竟当年贾政可是“诗酒放诞之人”啊,至于其为何能忍受赵姨娘的粗鄙,这倒不用担心,因为政老爷也是曾当众讲过“喝老婆洗脚水”这种恶俗笑话的主,他与赵姨娘,可是登对得紧呢。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