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女儿当年在法国里昂第三大学读研究生的时候，曾经陆续给我寄来了20余篇随笔，今天重新翻出来读一读，与当时有一种别样的感受。这不当当是因为这些文章写得好，而是人生路上我陪女儿走了一程，对自已，对女儿都更加的深沉了。 一一一安娜的爸爸 作者埃多安娜在法国马赛【原创】地中海，天边那块蓝宝石 作者：埃多安娜这世界上快乐的事莫过于一个人出门旅行，这次一个人的马赛之行，是我终生难忘的美好记忆，尽管旅途劳累，但仍禁不住内心的激动与喜悦。这是我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背包行。三天的马赛之旅，有担心，有疲惫，有幸运也有遗憾，更有着震撼和感叹，我把它记录下来，虽然只是平凡的锁事，但都是真实的！ 马赛在法国，不光是第二大城市，第一大港口，而且法国国歌也是以她命名的，在大革命时期，勇士们从马赛出发，高唱激昂的歌曲，往巴黎进军，后来这首歌成为法国国歌。 3月21日早晨七点半，我便坐上了开往马赛的火车，4个小时后才到达马赛火车站。马赛火车站有点像巴塞罗那火车站，高大空旷，火车直接开进了车站里，那气势要比里昂火车站雄伟不少，车站对面有一个旅游咨询中心，我到那里取了一本马赛的旅游介绍和一张旅游图。马赛火车站是在一个小山包上，一时没搞清楚方向，找了半天才找到下山的楼梯。火车站附近有好几家旅店，我选了一家住下，老板很热情，不厌其烦地让我看各种房间，而且价格也不算贵。于是我要了一个单人间，双人床，带卫生间，但不能洗澡，休息了一会，吃了点饼干，就背着小包出门了。 第一天，我沿着马赛最繁华的商业大街到旧港。 旧港是马赛的发源地，也是马赛最著名的景点，我以此作为游览马赛的起点。旧港区是马赛的中心和精华，不仅因为这里是马赛的起源地，也因为纯粹的马赛风情只有在此地才能一览无遗。港口沿岸分布着许多海鲜餐饮店，早上的鱼市场景观更是独具特色。港口最早的开发者属公元前600年在此登陆的希腊人，今天的码头则是在LouisⅩⅡ和LouisⅩⅢ时所建，而直到19世纪之前这儿一直是法国海军主要基地，为了防卫此港，在入口处南北两面还建有城堡作为防御（北边是St. Jean堡，南边是St. Nicolas堡）。＂旧港＂事实上并不旧，它是第二次世界大战后才重建，但当地人还是以＂旧港＂称呼它，除了习惯，应该是有一份历史情感在其中。旧港每天上午都有鱼市场，我到那里刚十二点，鱼市还没有结束，看到鱼老板的货摊上摆放着各种鱼，有大的金枪鱼，大匾脑袋鱼（我不知道叫啥），也有很多五颜六色，奇形怪状的小鱼，有像蛇一样细长的可能是带鱼，有软乎乎的铺开成一片枫叶的可能是海星或章鱼，还有张牙舞爪的大龙虾。大小摊位后面，就是大海，蓝色的，泊满了各种极富生活气息的小船，随海水的波动而上下起伏着。有几艘小鱼船上还放着湿漉漉的网，或许渔民们刚打鱼回来，海风吹过，你能闻到一股淡淡的海腥味。这一片是大陆海岸线往里凹进来的，形成一个天然的避风港，后来船只大了，停不下了，才在另外一处人工开辟了新的港口。然而，人们对旧港总是念念不忘，眷睐有加，因为这里才是几百年来马赛的灵魂，我闭上眼睛，使劲的吸进她的气息，想象着那一排排整齐的桅杆之后曾经发生过的波澜壮阔或是柔情蜜意的故事。放眼望去，港口狭长，港内停满了几千艘各式各样的小艇，周围遍布餐馆和咖啡店，出海口处是从前拱卫港口的城堡。我来到贾尔德圣母教堂，圣母教堂，建于十九世纪，是一座罗马拜占庭式的教堂。它由各色大理石砌出美丽的外貌，并在钟楼上矗立一尊用来保护航海安全的金色圣母像，但此教堂最为著名的是居高临下所见的马赛港区景观，由此可清楚看到马赛湾内各个小岛、蔚蓝海岸、古老市区景观、旧港中的船楫和远方的山峦。常言道：依山傍水，山和水总是人们寄予美景的称谓。马赛已经有了美得令人窒息的地中海，而老天的眷顾显然不止于此，不但给了她平面的无限广度，还给了她海拔上的高低起伏，立体的马赛，才是真正丰满的马赛，而当我到达圣母院的时候，我才真正惊异于马赛的美丽了。我花了近40分钟的时间从旧港爬到教堂，虽然天气不热，可是已累得满头大汗，但是望着远处茫茫地中海，脚下密密麻麻的房屋，我激动得没来得及喝口水歇一歇，急忙拿出摄像机，想把眼前这座美丽的城市记录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法国的屋顶大多是红色的，里昂和 croix-rousse 的房屋都是斜顶红色的。从这望下去也是一片红色。从这里远望旧港，可以更清楚地看到她的全貌。在教堂正对面的是地中海，海面不远处有三座白色的小岛，最小的那座便是伊夫岛，这个我在后面会作介绍。 从外面看教堂，的确是非常高大，特别是金色的圣母像感觉已经耸入云霄了。但走进教堂之后，其实里面很小，是我迄今为止见过的空间最小的教堂。与一般的高大空旷的教堂迥然不同，他的屋顶很矮，像一个防空洞，里面的椅子也不多，大概只能容纳五六十人。在椅子上静静地坐了会，旁边的老头一直在抹眼泪，看他提着一个ED （法国最便宜的超市）的大袋子，想必他很穷吧！或许正在为自己艰难孤苦的生活而祈祷。看着这有点让我心酸，所以便走出了教堂。下楼梯的时候一个人和我搭话了，看似他是个小神父或者职位比较低的神职人员。由于他长着一副亚洲人的相貌，所以感觉要亲切很多。我告诉他我是来马赛旅游的，他很热情地带着我绕教堂一圈，把整个马赛市都给我介绍了一通，告诉我旧城区很值得一看；拉丁区很危险，最好别去，有很多黑人和阿拉伯人，抢包和照相机；新城区有体育馆，那边是富人区；还给我介绍了一个教堂和皇家公园。他说他在里昂待过6个月，那是个很美的城市，而马赛却很乱，特别从六月末开始，就有很多很多的游人，教堂这里也会有很多人来。后来他还请我进教堂的另一个大厅去参观，那里有很多海船的模型。我在那里又休息了会，最后向他道谢告别，甩着大步开始下山了！再次回到旧港，感觉时间还早，便沿着旧港往古大教堂方向走去。 古大教堂建于十二世纪，属于罗马式的建筑，大教堂庄严宏伟，华丽典雅，是19世纪罗马拜占庭式建筑瑰宝，，今天所见是重建后的结果，但内部仍有收藏1122年意大利艺术家Luca della Robbia所造的一个祭坛，和15世纪一座献给圣经人物撒拉路的祭坛。此外，教堂里还有一座令人尊敬的主教之墓。这位名为Xavier de Belsunce的主教，曾在18世纪瘟疫大流行时坚持与信徒共渡灾难而终至牺牲生命。其实我不太喜欢这个教堂，从外面看，他确实很高大宏伟，比刚才的圣母教堂要大很多，但是在里面却感觉很阴冷。方形的高大的大理石柱，石柱上斜插着各色旗帜，可能是一些市徽和市旗。教堂纵深进去很宽敞，空间很大，游人却很少。镶着马赛克的地板透着一丝寒气，我只待了一会便离开了。出来想在外边照几张相，却找不到一个人，等了一会，见一位先生匆匆地从眼前而过，我急忙叫住他，请他帮我照相，而这时他却很有耐心，努力想办法把整个教堂框进来，而且横着竖着照了好几张，我想他正赶时间吧，却被我耽误了好长时间，真感谢这个热心的马赛人。待和他告别后我又自己照了两张，转过身来，却发现他已经走到了好远好远的海港那头，真让我吃一惊，难道是飞毛腿吗？铺开地图找到了火车站的位置，然后确定路线准备回旅馆了。一路穿大街走小巷，在快到火车站的那段路上，感觉马赛真是很乱，有很多阿拉伯人，咖啡馆里坐着的，大街边站着的，等公共汽车的，家门口站着的，总之给人一种很不安全的感觉。有一些人还会冲着你叫喊，我看都不敢看，埋着头往前冲。四点半左右回到旅馆，付了店钱便上楼休息了，老板很热情地问，你现在就要睡觉了？我笑笑说，我太累了。他说好吧，如果你想看电视就到楼下来。我回屋后把书桌和椅子搬到门后抵着，洗漱一下，吃了点东西便躺床上了。这才想起来临走前Jacques 叫我到了马赛找到旅馆后告诉他一声，于是赶快给他发了条短信，他很幽默地告诉我，其实一个人旅行并不是件笑话，只要注意安全就行了。在床上躺了不知多少个小时还是睡不着，因为感觉这旅店里就住着我一个人，所以特别害怕。终于熬到了天亮，我收拾好东西去了不太远的另一家旅店。这是一栋 Résidence ，好像是一家法国人开的，妈妈是老板，儿子帮忙看店，虽然价格比昨晚那家贵了一百多人民币，但感觉很安全，店里住的都是些法国人，楼下是间小餐厅，我住的是双人间，一张双人大床，厚厚的被子，不像昨晚就一床破毯子，还可以洗澡，有电视机。所以感觉不错，就立刻付了钱。还是那样，把大包放卧室里，背者小包，交了钥匙，又出门行走去了。对了，这里住旅店很奇怪，当你出去的时候，要把房门钥匙交给老板或挂在门口的小木箱里，回来的时候再来取。而且离店的时候只用把钥匙挂到门口就行了，店主也不会去检查房间，可能他觉得他房间里也没什么东西值得你偷的吧！第二天我来到皇家公园，由于这个公园在马赛北边，离火车站也不远，而且我想早上公园空气会好些，所以就先去了那里。公园正大门确实比较壮观，高大的石雕像，四只健壮的公牛，呈半圆形的走廊，确实给人一种皇家的大气，只是现在喷泉没有水，干枯了，要不然我想气势会更宏大。沿着楼梯登到上面就没什么可看了，一个普通的花园而已，大多数是一些来晨跑锻炼的人。有一个父亲带着小孩来跑步的；有两个年轻人，大概是搞建筑设计的；有一对情侣，盘腿坐在长椅上一直不停地接吻；有一群学生，大概是来玩的；还有一个帅哥，我实在想不通，又没有太阳，可他却戴着一幅太阳镜跑步，真奇怪，不过倒是挺酷！我请一个来锻炼的人帮我照相，他很热心，也很搞笑，他要我先试试角度和距离，自己当模特在那边摆出各种姿势，还一边叫着：＂你别照哦，千万别照哦！＂然后叫我站到刚才他的位置，这才帮我照。真是很好玩！从皇家公园出来，我便往旧港方向走去，途中又去了一个大教堂，和 Place de Castellane 。总的说来都没什么意思，看教堂已经审美疲劳了，而 Place de Castellane 就更没有看头，简单说就是十字路中心的一个很高的雕塑，到那请警察帮我照了张像，然后绕了一圈就结束了，还让我顶着烈日走得很辛苦。其实我今天的主要目标是去伊夫岛或伊夫堡 。伊夫堡位于马赛西南方2公里外的小岛，于1524年由Francoise一世下令兴建，原为供炮兵驻守，但是一直未成为军事用地。在17世纪时被用作监狱，为囚禁重要的政治犯，曾在此入狱的包括18世纪因鼓吹革命而被判刑的法国政治家ComtedeMirabeau（1749～1791年），和一些16、17世纪的新教徒。传说中路易14的孪生兄弟铁面人即曾囚禁在此地。不过，真正让这个小岛不朽的是大仲马著名小说＂基度山恩仇记＂，这部以马赛为故事发生地的小说，其中的男主角艾得蒙即监禁在此处，所以岛上的监狱还刻意仿故事内容，设计两间相邻的囚室，有一条秘密通道穿过墙壁，导游甚至会煞有其事地告诉您，哪一个是艾得蒙脱逃时的路线。可能是由于这本小说的描写相当逼真，当你站在塔顶，聆听海鸥叫声、呼啸的风声与潮水拍岸的沙沙声响，彷佛重回小说情境，遭受冤狱的男主角郁闷难解的模样与暴风雨之夜俨然历历在目，而监狱里还有电影播放，提醒你所有情节。不幸的是由于这几天岛上在施工维修，所以停止了去岛上的游船，我问港口的人，他们说也许要下周才有船到伊夫岛，然而幸运的是这三天去 Frioul 岛的船是免费的，于是我临时决定去 Frioul ，当时对此岛一点没了解，但是到了那之后，才知道此趟没有白来！在上船前遇到一对来欧洲度蜜月的小夫妇，之所以叫他们小夫妇是因为他俩年龄都比我小，呵呵，自己真是老了！两个人现在都在深圳工作，女的在一家西班牙公司，所以办了商务签证过来，男的曾经在荷兰读过两年书，现有同学在马赛，所以来这里玩，刚从德国过来，下一步准备去意大利。碰巧的是这个男生还是贵州人，所以感觉更亲切些。他们不懂法语，问时间都是我去问的，于是我们便一路同行。乘船二十多分钟就到了 Frioul 岛，中途与伊夫岛擦身而过，上面搭了很多架子，的确在施工。当船驶进一个小湾之后，速度就减慢了下来。我们的船轻轻地停靠到码头边，当我的双脚踏上小岛的那一刻，感到无比的兴奋！或许是来自高原的缘故吧，从小对大海，小岛，港湾总有一种向往和美好的遐想。我们到那儿是14：20，下一班回去的船17：30到，所以我们有三个小时的时间游览这座小岛。岛上的居民不多，都集中在港口附近，沿着港口有一条不长的小街，整条街都是餐厅和咖啡屋，家家门口都摆放着 Menu ，我看了看基本都是海鲜，餐馆大门口也都挂满了各色彩旗，大都以海鲜给自己命名。但里面客人很少，因为现在不是旅游旺季，而且也过吃饭的点儿，想必夏天的时候这里应该很热闹吧！不用两分钟就走到了小街尽头，爬到这排餐馆的背后，就可以看到整片蓝色的海洋，这一面正朝向无边的大海，由于天气还不算太晴，远处的海面似乎有一层薄薄的雾气，海与天相接的地方也有些模糊。风很大，海风卷着海浪猛烈地拍打着岸边洁白的石灰岩，无数海鸥，有的在不远的海面上低空盘旋，发出嗷嗷的叫声，大部分都歇息在小岛上，占满了整个山头。后来我找到了小岛的旅游示意图，小岛呈狭长形，沿着公路往里走还挺大的，而男生想在港边钓鱼，而我也不想当电灯泡，所以我便一个人游岛去了，说好回来再来这找他们。岛上非常的安静，没有什么人，也没有机动车，除了偶尔有海风在耳边呼呼作响，和海鸥的鸣叫之外，就没有任何声音了。我看到指示牌上标着里面有一个海滩，想去那儿看看，所以便沿着大路一直往里走。到了那儿才知道只是一个很小的小港湾，虽然没有我想象的一大片沙滩，但那个小湾风平浪静，水很浅很清澈，可以一直下到海边。有一对年轻夫妇带着他们的孩子在海边捉小虾，那小女孩长得特别可爱，满脸的雀斑，面貌像妈妈，而头发像父亲，金黄色的小卷发。他父亲让我想起了Laurent ， 真是长得很像，高高的个子，特别是那头金色的卷发。后来沙滩上又来了一位中年妇女，她仰面躺在白色的细沙上晒起了太阳，不一会儿可能就睡着了。我也想躺一会，可还是怕会被晒黑，就在旁边一个小棚子里坐了一会，就在那时不幸把腿扭伤。也不知道怎么弄的，只听见咔嚓一声，我的左大腿就站不稳了，一走就巨疼，一瘸一拐地走了两步，又只得靠在大石头上休息一会。好不容易走回到港口，他俩还在那钓鱼，收获还不小，钓起了两条大鱼，三条小鱼。女孩兴奋地拉着我叫道：＂你看，这两条大的都是我钓的！＂我笑着说：＂今晚可有鱼汤喝了！＂男孩说：＂是啊，是啊，我做鱼可是一流！＂在一片欢声笑语中船慢慢驶来了。对了，还有一个小插曲，那天我看到了孪生彩虹，天空飘起了一阵细雨，不知是真的下雨呢还是海风吹起的细浪，在阳光的照射下，天空出现了好大好大的彩虹，而且还是平行的两个，像一对孪生姐妹，一头在岛上，另一头落到远处的马赛市，漂亮极了！回到旅馆已是六点多，我舒舒服服地洗了个热水澡，然后钻到软软的大床上，美美地睡了一觉，那一觉睡得特别安心，特别舒服！第三天去小峡湾 ，所谓Calanque ，其实就是地中海沿岸形成的风景独特的小峡湾，嶙峋的白石，蓝绿相间的海水，在阳光下看来美不胜收。我头一天就在Tourism Information 打听好了去 Calanque 的路线，坐21路公共汽车，在终点站 Luminy下。于是一早就直奔旧港，去那里乘21路汽车。到那儿人去车空，司机也不在，等了一小会儿，来了位老太太，她上了车，我问她这是去 Luminy 的车吗？她说是的，并叫我等会，司机来再向他买票。不一会司机来了，我向他说要去Calanque , 他告诉我终点站下，于是花1。6欧买了张票。刚坐下来就听见司机对车里的乘客嚷嚷，于是为数不多的几个乘客陆续下车了，好像是这车不走了，老太太也嘟囔着下了车。我很纳闷，问司机为什么不走了，我怎么去Luminy ? 司机叫我去坐地铁，我说没有地铁到 Luminy 啊？还好这位司机比较热心，他看我一个外国人，语言又不太懂，于是叫我上车。我还以为他要送我去呢，一阵高兴，急忙又跳上了车。原来他是把我送到了 Castellane, 交给了另外一个司机，叫我跟着他，说他的车要去Luminy ，而他的车今天不允许去那里。我谢过他之后便上了另一辆车，大约30分钟的车程，我们到达了终点站。下了车我非常茫然，因为没有地图也搞不清方向，四面都是山，这就只是个停车场，停着许多小轿车，旁边好像是个度假村一类的酒店。我向一个小快餐店的老板打听了一下，她告诉我顺着她指的方向一直往前走就行了，路上有标示的。于是我抖了抖肩上的背包，开始出发了。 与母亲（左一）在法国不一会身后来了一群旅游的英国学生，和两个法国老夫妇。学生们背着大大的背包，外套系在腰上，穿着小调带，裸露着肩膀和胳膊；老夫妇俩也是穿着薄薄的运动衣，戴着旅行帽，手里还拿着登山用的拐杖。而我比较奇怪，还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因为在那个时候，我还没醒悟过来，这不是来林间散步的，而是一次体力与耐力的考验！今天的天气是这三天来最好的一天，那时是上午11点多，阳光已经很明媚了，我们一行人沿着白石子路一直往里前行，路两旁都是翠绿的松柏，感觉在往上走，离远处白绿相间的山也越来越近了。我越走越热，汗水已经浸湿后背，昨天扭伤的大腿今天好像更疼了，加上体力不支，已经累得气喘吁吁，只好停下来把外衣脱了放背包里。吃牛肉奶酪和吃猪肉大米的就是不一样，人家那体格的，呼呼就往前走了，连那对老夫妇也早已不见踪影，最后只剩下我一个人一瘸一拐地继续前行，山林里静得只听到自己的喘气声和脚踩碎石的咯吱声。走过一段了无趣味的石头路之后，终于，峰回路转，眼前一亮，视野开阔，大海仿佛从地下钻出来一般出现在眼前，却仍然有一部分被山体挡住，犹抱琵琶半遮面，反而让我看呆了。阳光被波动的海水反射，透过来，犹如钻石一般的璀璨。继续前行，到了此时，山势已经不算很陡，基本上是在平面上游走，当拐了一个大弯后，我才发现海更加大方的暴露在面前，而我才意识到已经爬的很高了，因为我已经是在俯瞰大海了。而旁边已经可以看见山与山之间的山谷中有蚂蚁般大小的人在行走，直奔着海边。越往前走，景色越美，越想驻足观看，站在山上俯瞰大海，这是多少年来的梦想啊，今天才算是第一次实现了！我颇不急待地往山崖的最顶点奔去，爬上一段险峻的石梯之后，终于站到了伸向大海的最顶端。仿佛就站在泰坦尼克的船头，张开双臂就可以拥抱整个天空和海洋，那种波澜壮阔的景象深深地印在脑海中，我想这辈子也不会忘记。往右边的山谷俯瞰下去，海水往陆地涌进了一部分，形成一个三角形的小峡湾，海湾里停泊着几十只小艇，岸边居然还有一个小村庄，红红黄黄的屋顶，错落有致的格局，由于我们站的位置实在太高，从这俯视下去，小艇和房屋都如蚂蚁般大小，非常可爱，童话一般。 我拿出相机，怎么照也无法把这壮丽的景象框进来，又拿出摄像机，可还是觉得机器根本捕捉不到这种身临其境的感受。这时来了一个身穿黄色运动服的法国人，请他帮我照了几张相，他也很热情，不但帮我选角度，而且还给我指了去海边的路线，我看看着蜿蜒盘旋的山路扭曲着延伸向很远的海边，远处的路上还有几个芝麻大的人影，估计是那几个英国学生。不禁瞠目结舌，一个劲儿地感叹： ＂太远了＂！ ＂不远！我现在就要去那里，我先走了！＂他说着向我挥手告别，而且是跑步走的，没过两分钟，他就变成了一个小黄点，老外的体力又一次让我折服！算了算时间，咬咬牙还是下海去吧！到了这却不下到海边，将来会后悔的！于是喝了两口水，忍着疼痛一瘸一拐地下山了。正午的阳光格外灿烂，周围的山和脚下的路都是白色，在阳光的照射下更加刺眼。一路上也还遇到一些游人，有老人，有年轻人，有带着小孩来锻炼的，还有带着爱犬来登山的，大家都亲切地相互打招呼：＂你好＂！还有一个老头对我说＂ 加油啊＂！越往海边走，风景越美丽，每转一道弯就是一幅秀丽的图画。到了此时，我才发现自己的形容词实在贫乏，在吐出几个＂太漂亮了＂之后，发现实在有愧于多年的语文功底和老爸的教诲。在一棵歪脖子老松树下遇到一位老大爷，估计六七十岁了吧，居然一个人背着个帐篷来爬山，真让我敬佩不已！他人很亲切，帮我照相还给我介绍Calanque，说了很多，有些我没听明白，好像说那个峡湾以前是军事防御基地，又说大岩石从上面掉下来过三次，临近海边的山路开始陡起来，我不得不四脚四手地往下爬。真真切切的走到了大海边，石头滩，海潮从石头的缝隙中挤上来，拍打在岸边白色的岩石上。有很多游人都躺在洁白的大岩石上晒太阳，这也是中西方的一种差异，白种人总想把自己晒黑来显示自己的地位和生活方式，而中国MM却最怕被晒黑，从春天开始就往脸上涂防晒霜。我当然也不例外，早就有备而来，一歇下来就忙着往脸上擦防晒油，可不幸还是被晒伤了。这样一个地方，应该是来花上一整天的，可由于时间原因，我不可能与海怎么亲密接触了，只能按动快门，记录下这美丽的景致，但这片蓝得如此纯净的天空，这片蓝得如此剔透的海洋，永远深深地烙在我的心中。猛然间，我意识到，是离开马赛的时候了，突然有些伤感，短短的几天，已经深深爱上这样一个地方，却要在最美好的时光中离去，实在太残酷了，然而，是要面对现实的。不知道是否还会来这里，也许不会了，那么，是应该说永别么？就像我在摄像时说的一样，再见了，地中海！ 我会把这颗天边的蓝宝石永远珍藏在心底！ 2006.3.29.法国里昂第三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