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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德恒:和藩针的公主之揽月宫之聚

如玉阁那一段人仰马翻的混乱,足够劫后余生的当事人整理成故事,在往后的有生之年把口水光明正大喷向任何一个有好奇心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直到对方眼里写上“崇拜”两字、因紧张而绞碎衣角为止。

当然,有可能喷口水的人中,绝对没有下面两位,也是事件的主角:光帅李玉,定国侯苏虹天。

“嗯哼。”李玉半卧在他的“龙榻”,将身体交给他的御医摆弄。脸上两道浓眉挤作一堆,差点要打上一架争个你死我活。略薄的唇紧紧抿住,泛白的色泽证明这当口它主人真的不好过。高挺的鼻子偶尔嗯哼嗯哼,暗示正在动手的那位:轻点!会痛的!

老实说,上午如玉阁的缠斗至今心有余悸。不是因为自身生命受到最严重的威胁,而是刺客“自杀”式的狠毒让人惊骇。不能想像,到底是什么样的信念,可以让一个人付出生命,只为成就某一个可能成功、亦可能失败的事业?

古有荆柯刺秦,流传千古。依此类推,今天的三人,完全有万年不朽的资格。

不由自主,李玉又忆起当时的场面。显然,阁内三个刺客是首脑人物,待阁外扮成侍卫的甲乙丙丁一发现三人丧命,即刻斗志全无,被众侍卫拿下。经过这一战,带来的四十名侍卫仅余数人,连大唐国送亲护卫也死伤十数人--总算明白这些侍卫的服色为何与寻常不同了--由此可见,这批刺客人数不多,却全是精英人物。如果不是千均一发之时身负重望的老大居然出致命意外,他这个登基两月的光帅,恐怕非“驾薨”不可了。匆匆关押重伤未死的四名刺客后,他和苏虹天便火速回宫,以防有变。

“揽月宫”是他寝殿,此刻殿内人影交错,御医五六个宫女太监八九个侍卫两步一个,以及卧榻就医的他和苏虹天。闷热的空气呈白热化状态,御医们焦头烂额小心谨慎,就怕圣上侯爷的金体在原伤之外再少两根寒毛,那真真匹夫有责死不足惜了。宫女太监们扭毛巾递伤药来来回回走走停停,就怕慢了一步害主子多痛两分。而人数最为壮观的侍卫--早噤若寒蝉,就怕再有一批刺客闯入宫中,唉!那可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呀!于是一时间,平日幽静的揽月宫硬是好生“热闹”起来。

“嗯哼!”长了山羊胡子的御医处理肩膀,手劲不似刚才白脸皮那个温柔,李玉吃痛,暗示可就明显多了。“臣该死!臣该死!”山羊胡子极是“俊杰”,上下唇开始打架,要不是碍于手中扯住的纱布有一半缠在“龙臂”上,早腿一软跪下了。

李玉干脆闭目,很是懊恼:受伤的经验早就非常丰富,只是该死的--为什么每一次都这么疼?

至于定国侯苏虹天,当然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平卧在另一张软榻上,痛得一会儿咬牙一会儿抽气外加眼皮跳眉毛拧,身上大伤小伤死不了人,却可以痛晕人。再加上天生怕闻苦苦的药材味,这会要是有人问他感受,回答绝对是:生不如死。

“大帅,内府侍卫总督风关灵求见。”梅公公接到小太监通报,不得不打扰李玉的“闭目”。如玉阁外他梅公公凭着身手敏捷,在混战开始时如愿找到避战地,安然捡得一条老命。这会风平浪静了,心里便小鼓乱敲:大帅英明,您切切不要记得老臣没有“以身护驾”啊!于是做事格外卖劲,一听侍卫总督求见,立马往上报--紧要关头,有别的什么吸引大帅注意力,那当然最好不过了。

“快传。”李玉忙睁了眼,提起精神。刺客无论生死,都由风关灵带回处置。要想得到他急欲知道的事情,提供者,自然非风关灵莫属。

一人急奔入殿,凭第一眼就能概括他的形象:能干!脸上线条冷硬,可见此君属百年一笑型。身材瘦长高挑,表明此君不愿多长半两肉。步子急而不乱,并且毫无声响,很是教人心定。总之,不用想也知道,他会是谁了。

“微臣叩见大帅。”风关灵伏身跪下,目光炯炯。从李玉十八岁起,风关灵便随侍在侧,用通俗点的词来说,他是光帅“心腹”之一。今天如玉阁一役,差点教他心神涣散--大帅危急,他这侍卫总督居然鞭长莫急!虽大帅宽宏大量不予追究,但,无论如何,他失职了。

“免礼。”纵然心中焦急,李玉仍是不露声色:“可有查出刺客身份?”

“回大俗爱,臣无能,不知。”风关灵有些无奈:“四个刺客在回宫途中咬舌自尽。”

“哦?”也就是说,现在已经没有活口了。“那么,朕要你特别留意的那具尸体可有发现?”没有活口不算太意外,毕竟更惨烈的“自杀”已经上演过。身份可以慢慢查,甚至,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他和苏虹天已经可以断定是谁所为。他们更想知道的,是另一件事。

“回皇上,”风关灵的神色有些迷惑和不确定:“有。”

不用说,所谓“那具尸体”自然是指暴毙的那一具。而风关灵的回答,是“有”。

“哦?!”不止李玉,连生不如死的苏虹天也发出惊奇一哦,可见这件事的魅力何等摄人。

刺客腰间、小腿各有一处枪伤,但不致命。肤色、指甲、七窍一切正常,无中毒迹像。”风关灵顿了一顿,可见接下来就是谜底了:“后微臣仔细翻检,发现--刺客心脉有一针尖冒出。”

心脉有针?难道--刺客中针而死?!

李玉苏虹天对望,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不可能”三个字。本来就是嘛!按他们当时的情况,三个刺客忙着杀他们,大唐国三个女的手无缚鸡之力,头顶没有天窗,四周一团混战,从哪儿掉根针帮他们杀人?再说了--这才是最主要的--小小一根针,要什么样的神仙,才能让它“隔空”穿入人体,并且正中“红心”?

世上暗器无数,暗器高手也无数,但想来,没有人会去用这最吃力又最不讨好的“针”吧?

种种、种种加起,结论便是:不可能。

“风总督,护驾不及并不是你的错,你不要太紧张。”这次的突发事件,苏虹天深感罪不可恕--要不是他怂恿,李玉便不会出宫,更不会遭受危险--以已之心相度,认定风关灵肯定也是因为自责过度,搞得脑筋不清醒了,才报上这等“奇谈”。同病相怜,于是出言相慰。唉,人好就没办法。

“谢侯爷关心。”风关灵施礼,转向李玉,坚持已见:“不过据微臣所知,大唐国十五年前确有此异人,号称‘神针’,一手飞针出神入化,可以在十步之内以针夺人性命。”

“神针?”苏虹天忘了伤痛,精神大振,嘿,听起来,还真有那么一点神:“十五年前...那他现在人呢?”

风关灵略一迟疑,似是困顿:“不知。”

“真的可以杀人?”

风关灵略一思索,不愿下结论:“据说。”

“那,你能说,他今天上午就在如玉阁?”苏虹天步步紧逼。

风关灵略一犹豫,一叹,终是:“不能。”

“哈,那我们拒绝相信你的‘针尖’说法。”苏虹天自封推理家了。

那...也未必。李玉心思一转,忽又忆起被泽世王追杀的那一夜。朦胧月色下,一个纤瘦的女子拼尽全力将他架入树林,用针,帮他止血止痛--没看见,但他可以打赌那女子用的是针。

针,又是针。他摸摸下巴,作如下设问:针既可救人,为什么就不能杀人?

其实,“可救人”与“能杀人”间哪怕用八辈子的时间去架桥铺路,也搭不上一点因果关系。可是因为忆起那天的月色,月色下的女子,他莫名地、蛮横地相信:针,或许是神奇的。

于是他朝着苏虹天一笑:“虹天,本帅接受。”

苏虹天愣住,怀疑自己是不是遗漏了某些片段:“大帅接受什么?”

“针。”

一个字。

一个让朱侯爷内伤的字。

唉!难道殿里太热,他们兄弟之间的默契跑到大树下乘凉去了?

既然最大的那个“接受”,那么这个话题就算告一段落了。堆在塌前的御医们终于完成使命,再次替两具尊体翻检,确定包扎完美到无懈可击,便忙跪退下去。李玉挥挥手,将看着碍事的宫女太监也遣退,这揽月宫,才总算有了点清静。

“风总督,按朝中定律,给丧命的侍卫家属发放安抚费。若是大唐国侍卫,另增一半。加紧追查刺客身份,以及--”李玉眼睛里的浓厚兴趣,和他懒散的卧姿相隔万里:“设法找到用针人。”

“是!微臣领命。”风关灵垂首接旨,眸中却有疑惑闪过:可能吗?可能是她吗?

好,杂事都处理过了,该轮到定国侯苏虹天了。苏虹天艰难挪动身子,剧痛立刻从四肢百骸钻出。要命哦!狠一咬牙,扑通!成功掉在地上。深吸口气拼上全力,嗯,成功“跪”起来了。整个过程大概历时两个眨眼,却教苏虹天怀疑经历了“死去活来”之长。

“虹天?”这回轮到李玉想念两人间的默契:“你干什么?”

“请大帅降罪。”苏虹天全身上下都找不到一丝玩笑的意味,神色凝重:“臣率意妄为说服大帅出宫,给刺客可乘之机,罪不可恕。”

他的表三哥是君,而他,是臣。不论情谊如何,牵涉到“君”的安全便责无旁贷。在李玉身为太子之时,两人也经常私下出宫,但那时是“太子”呀,身份远不如现在重要,“刺客”出现的可能少去百倍不止。今日是李玉即位两月后的第一次行动,没有意识到其中厉害关系,防范不足,结果--险情状况大出特出。

往年夏日,避暑庄是“无为太子”李玉的留连之地,停驻的日子与宫中恰好一半一半。这批刺客,必是算好李玉会有此一行,早就潜伏在内伺机行动的。而他苏虹天,居然就这样让人家“正中下怀”了。

那种负罪感,非当事人不能体会。

“哼,原来你也知道有罪?”李玉脸色一板,想起他们确实有一笔帐要算。

平日嬉闹惯了,两人熟到发焦,李玉这一板脸,还是教苏虹天心中打了个突。“臣知罪。”就等着李玉发落,或是削俸或是降级甚至是仗打五十大板。

“念你态度尚可,本帅便从宽发落。”想到待会苏虹天将有的精彩表情,李玉那一张脸却是再板不起来了:“定国侯苏虹天陷本帅于险地,罪不可恕,罚你此后再不得以能力有限为借口,推托公事。又,定国侯苏虹天救驾有功,本帅特赐封你为辅政王。”呵呵,他可绝对是“赏罚分明”的:“钦此。”

这,才是他们之间要算的“帐”。泽世王是朝中元老,人脉深且广。他的叛变,直接导致朝中大量栋梁之材流失。朝庭正是用人之际,而苏虹天这个大人才玩心太重,硬是仗着“定国有功”,对公事敬而远之,留他光帅一人焦头烂额。嗯哼,这罪,绝不可恕!

啊?

啊!

愣了一愣,苏虹天方反应过来:这是,这是哪一门子罚?哪一门子赏?归根到底,还不就是对他苏虹天的清闲心生嫉妒,趁火打劫?

眼皮跳了两跳,苏虹天真切感受到“奄奄一息”是什么了。可以预见,未来的日子将有更多“生不如死”。有道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罢,他苏虹天就奉旨而“死”吧!身子一歪依在榻侧,再没力气和心思去维持“跪”这个高难度动作:“臣,遵旨。”

唉,等生了孩子,他一定要留下这么一条训诫:一失足,便成千古恨啊。以及:最亲近的人,往往是最危险的人!

切记,切记!

“辅政王听令!”话出口,说的十分严肃。苏虹天深切感到,再嬉笑也不可能了,不由得一脸的懊恼。那一大卷一大卷的奏章,可是真难对付的难题,难道就不能让自己歇息几天在去看那劳什子?

“着辅政王劝导玉妃,以针救人和以针杀人之术,不可轻易显露。”

天!原来竟然是那貌不惊人的大唐国和亲来的妃子两次以神针救驾。苏虹天脱口而出,“原来是她,三哥,你还早知道了!”

“万物之中,珍贵莫如玉。玉妃列在皇后之下,众妃之上。还有,本帅命她日夜随侍左右,不得有误!”

苏虹天转了转眼珠,说道:“如若她要钓鱼呢?”

“你以为本帅不会钓鱼,她若钓鱼,本帅和她比试,也未必就输给她。”

“哈哈哈……”苏虹天畅快地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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