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文词别集。二十卷。纳兰性德撰。初刊康熙三十年(1691年),由其汉文老师徐乾学编纂而成。
纳兰性德,原名成德,因避太子讳,改为性德,字容若,号楞伽山人。生于清顺治十二年(1655年),卒于康熙二十四年(1685年)。属满洲正黄旗人,其父明珠,累官至大学士、太傅,为康熙初期权相之一。性德十七岁补诸生,贡入太学,次年举顺天乡试。康熙三等侍卫,寻晋一等侍卫主传宣之职,与南书房主拟制者对掌枢机,出入扈从,深得康熙隆遇。他天资聪颖,深受汉文化的薰陶,能诗擅词,精于书画;鄙视宦海倾轧,追求清狂通脱的生活。因爱妻早逝,感情更加悲凉,仅三十岁即逝。
《通志堂集》,二十卷,包括赋一卷,诗、词、文、《渌水亭杂说》各四卷,杂文一卷,附录二卷。赋,收录五篇,如《金山赋》、《五色蝴蝶赋》、《自鸣钟赋》等;诗收三百二十余首,古近体诗皆备,如《曹子建七哀》、《和友人饮酒》、《拟古四十首》、《新晴》、《岁晚感书》、《即日又赋》、《古北口》等;文四卷中,《经解序》有三卷六十七篇,如《子夏易传序》、《吴氏易图说序》、《文公易说序》等,一卷是序、记、书等内容,有十篇;卷十四收杂文十六篇;卷十五至卷十八为《渌水亭杂识》;卷十九至卷二十,主要是哀词、诔、祭文、挽诗、挽词等一百三十篇。其中文学成就最高者是纳兰性德的词。集中卷六至卷九共收有词三百首。词集初名为《侧帽》,增补后又取名为《饮水词》。
《饮水词》中以悼亡词数量最多,明标“悼亡”的有七阕,未标题的怀念之作近四十首,是历来文人悼亡作品之最。据记载,纳兰与其妻相爱极深,爱妻的早亡严重创伤了词人的心灵,心境为之剧变。他的《青衫湿遍》、《沁园春》、《金缕曲·亡妇忌日有感》、《南乡子·为亡妇题照》等词,赤诚淳厚,情真意挚。纳词中还有一些边塞行吟之作。他曾多次随康熙出巡边塞,写下了一首首苍凉清怨的边塞诗篇,以其独特的笔触描绘了北国满族发祥地的辽阔、壮美。如《禾桑子·塞上咏雪花》、《长相思》、《如梦令》、《沁园春》、《蝶恋花·出塞》等,这些边塞词与他的悼亡词,都是纳兰性德词中的精华之作。他的小令也颇具特色,如《金缕衣·赠顾梁汾》、《梦江南》、《金缕曲·慰西溟》等均情辞兼备,超迈有神。
纳词在艺术上最大的特色就是感情真率,在信笔挥洒中流露出天然的美。嘉庆词人杨芳灿曾评曰:国朝“词坛月旦,咸推朱(彝尊)、陈(维崧)二家为最。同时能与之角立者,其惟成容若先生乎?……其词则哀怨骚屑,类憔悴失耻者所为”、“骚情古调,侠肠俊骨,隐隐奕奕,流露于毫楮间,斯岂他人所能摹拟乎?”(《纳兰词·原序》)王国维云:“纳兰容若以自然之眼观物,以自然之舌言情。此初入中原未染汉人风气,故能真切如此。北宋以来,一人而已”。不仅指出了他在中国词坛上的文学地位,而且概括了他的个人风格。
性德之赋今存五首,或呈沉雄之皇威,或抒轻捷之性灵。性德诗,一部分属借古发端,如《傚江醴陵杂拟古体诗二十首》中含“班婕妤怨歌”、“王仲宣从军”、“刘公干公宴”、“曹子建七哀”等,借拟古人之诗而表达艾怨、豪迈、蔑俗、归隐等多种情感。同类的又如《效齐梁乐府十首》、《拟古四十首》等。另一较多的是题赠诗,情义真挚,再就是咏物诗、山水诗等,风格同其词,清新婉丽、重于性灵,感情细腻、复杂、深邃。文的部分,三卷《经解序》是性德为其所刊经书作的序,每书一序,“叙其大义”,当也足见平生之抱负和博识。四卷《渌水亭杂识》为性德平时披读经史之心得,所涉面也较广,多有警见。
《通志堂集》,有康熙年间刻本。上海古籍出版社曾根据康熙三十年(1691年)的刻本于一九七九年首次影印出版。分线装、平装两种,平装二册,线装四册。《饮水词》和《侧帽词》,经清代汪珊渔整理后,合编为《纳兰词》,共收入三百五十首词,一九五四年文学古籍刊行社曾出版。另外,上海图书馆于一九六二年影印出版了《词人纳兰容若手简》一书,收有新发现的三十六篇他的信札,对研究纳兰词有着重要的研究价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