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辩证的思维来看,苦难是一把双刃剑,它能让强者更强,练就出色而几近完美的人格,但是同时它也能够将弱者一剑刺伤,从此倒下。
曾有这样一个“倒霉蛋”,他是个农民,做过木匠,干过泥瓦工,收过破烂,卖过煤球,在感情上受到过致命的欺骗,还打过一场3年之久的麻烦官司。他曾经独自闯荡在一个又一个城市里,做着各种各样的活计,居无定所,四处漂泊,生活上也没有任何保障。看起来仍然像一个农民,但是他与乡里的农民有些不同,他虽然也日出而作,但是不日落而息——他热爱文学,写下了许多清澈纯净的诗歌。每每读到他的诗歌,都让人们为之感动,同时为之惊叹。
“你这么复杂的经历怎么会写出这么纯净的作品呢?”他的一个朋友这么问他,“有时候我读你的作品总有一种感觉,觉得只有初恋的人才能写得出。”
“那你认为我该写出什么样的作品呢?《罪与罚》吗?”他笑。
“起码应当比这些作品更沉重和黯淡些。”
他笑了,说:“我是在农村长大的,农村家家都储粪种庄稼。小时候,每当碰到别人往地里送粪时,我都会掩鼻而过。那时我觉得很奇怪,这么臭这么脏的东西,怎么就能使庄稼长得更壮实呢?后来,经历了这么多事,我却发现自己并没有学坏,也没有堕落,甚至连麻木也没有,就完全明白了粪和庄稼的关系。”
“粪便是脏臭的,如果你把它一直储在粪池里,它就会一直这么脏臭下去。但是一旦它遇到土地,它就和深厚的土地结合,就成了一种有益的肥料。对于一个人,苦难也是这样。如果把苦难只视为苦难,那它真的就只是苦难。但是如果你让它与你精神世界里最广阔的那片土地去结合,它就会成为一种宝贵的营养,让你在苦难中如凤凰涅槃,体会到特别的甘甜和美好。”
土地转化了粪便的性质,人的心灵则可以转化苦难的流向。在这转化中,每一次沧桑都成了他唇间的美酒,每一道沟坎都成了他诗句的源泉。他文字里那些明亮的妩媚原来是那么深情、隽永,因为其间的一笔一画都是他踏破苦难的履痕。
苦难是把双刃剑,它会割伤你,但也会帮助你。
帕格尼尼,意大利著名小提琴家。他是一位在苦难的琴弦下把生命之歌演奏到极致的人。
4岁时经历了一场麻疹和强直性昏厥症,7岁患上严重肺炎,只得大量放血治疗。46岁因牙床长满脓疮,拔掉了大部分牙齿,其后又染上了可怕的眼疾。50岁后,关节炎、喉癌、肠道炎等疾病折磨着他的身体与心灵,后来声带也坏了。他仅活到57岁,就口吐鲜血而亡。
身体的创伤不仅仅是他苦难的全部。他从13岁起,就在世界各地过着流浪的生活。他曾一度将自己禁闭,每天疯狂地练琴,几乎忘记了饥饿和死亡。
像这样的一个人,这样一个悲惨的生命,却在琴弦上奏出了最美妙的音符。3岁学琴,12岁举办首场个人音乐会。他令无数人陶醉,令无数人疯狂!
乐评家称他是“操琴弓的魔术师”。歌德评价他:“在琴弦上展现了火一样的灵魂。”李斯特大喊:“天哪,在这四根琴弦中包含着多少苦难、痛苦与受到残害的生灵啊!”苦难净化心灵,悲剧使人崇高。也许上帝成就天才的方式,就是让他在苦难这所大学中进修。
弥尔顿、贝多芬、帕格尼尼,世界文艺史上的三大怪杰,最后一个成了瞎子,一个成了聋子,一个成了哑巴!这就是最好的例证。
苦难,在这些不屈的人面前,会化为一种礼物,一种人格上的成熟与伟岸,一种意志上的顽强和坚韧,一种对人生和生活的深刻认识。然而,对更多人来说,苦难是噩梦,是灾难,甚至是毁灭性的打击。
其实对于每一个人,苦难都可以成为礼物或是灾难。你无需祈求上帝保佑,菩萨显灵。选择权就在你自己手里。一个人的尊严,就是不轻易被苦难压倒,不轻易因苦难放弃希望,不轻易让苦难磨灭自己蓬勃向上的心灵。
用你的坚韧和不屈,把灾难般的苦难变成人生的礼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