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1980年代中国发生性革命以来,到21世纪,最显著的变化就是“性的快乐主义”的兴起。
2013年5月,在福特基金会的支持下,中国与外国的20位研究者齐聚一堂,专门讨论“性快乐”的问题,取得了极大的成功。
但是我却觉得意犹未尽。如果我们仅仅从自己的生活经验出发,仅仅呈现个人感受,仅仅发表自己的体会,那么任何一位公民都可以做得很好,还需要我们这些研究者做什么?
我们还是需要从理论的层次上,从普适性的角度,提出一些问题,进行深入的思考。
第一,是性快乐,而不是所谓的“性愉悦”
性愉悦是一种投降主义的说法。性,本来就是人类最激情、最深刻、无可替代的生命体验;是如颠似狂、物我两忘、浴火重生。如果用一个轻飘飘、软绵绵的“愉悦”来表达,那么离“精神禁欲”也就不远了。
第二,性快乐与性高潮是什么关系?
性快乐,包括不包括性高潮?
如果不包括,那么它与中国传统中的“为后(为了生儿育女),非为色(性高潮)也”还有什么区别?
如果包括,那么性高潮是基础?还是中心?还是目标?
我倾向于是基础。性快乐至少应该是朝向性高潮的,否则“性”与其他活动就无法区分了。
从理论上来说,社会建构论不可以走向“生物因素取消论”。
第三,“性快乐”跟什么对话?
传统上,中国没有肉体禁欲主义,只有精神禁欲主义。
现实中,中国没有“Sex=Sin(性即罪恶)”的文化,没有通奸罪,也没有“性技巧罪”(口交、肛交);只有“脏”和“乐极生悲”的“因果报应”式的压抑。
中国没有“性成瘾”的概念,只有“劳色伤身”;把对于性的控制落实在“身体健康”上。
因此目前,不是性的信仰在冲突,而是没有性的哲学的问题。
我认为,我们应该与儒家和中医对话,而不是针对犹太-基督教的原教旨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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