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特想认认真真地在这里写下一些关于内心的文字,无奈想法多得就像深海的水藻纠缠不清一样,又宛如只要用力地挖掘,分布身体的脉络都会随之而起喷血四方,那么我就会必死无疑,而且很惨烈。于是我需要郑重的告诉自己,如果真的想让那些虚空沉淀于空白文档,就必须先深呼吸,否则会走火入魔。好了,当我把气息调至均匀,终于不再浮躁的时候,窗外已经是我再熟悉不过的黑夜,寒冬的风不停地刮着,一位同事在淘宝两位同事在看湖南卫视跨年演唱会,而我则在榕树下准备将我的记忆之门在新年的第一天打开,让风把那些原本落进尘埃的往事吹得飞扬。
我很佩服我们学校的主任,因为他拥有的记忆是从两岁时开始的,至少知道当时周围的人都在做些什么事情,我踢着一袋子猪蹄跟在他后面无不惋惜地说,我的记忆是零散的。不知道风有没有把这句话吹近他的耳朵,总之我们都没有再说话。所以我就像个玩拼图很失败的人,缺了那么多,一眼回望,斑斓无比,低头细数,破碎不堪。不过靠着我那些零碎的时光记忆片段,我不能忘却的有那疼爱我却过早去世的爷爷。印象中的老人,时常穿戴干净的藏蓝色外套,然后选择一个美好的晴朗日子拉着我到处的走,我们去爬青翠逼人的大山,走到很远的地方探望亲戚,当然还有很多的路,我们一起走过,而其他的孙子,没我这样被宠的待遇。可惜好景不长,读五年级的一个晚上,爸爸轻轻地摇醒我,用泛着泪水的明亮眼睛望着我说:“爷爷死了。”语气里面有哽咽,听得出来当时的爸爸是多么地难过的把这件事所带来的悲痛情绪压抑住。而我很白痴很奇怪地盯着他那双近乎绝望的眼睛,好像完全不懂死了是什么意思一样,很久之后我站在爷爷以前带我来看风景的山上面对他的坟墓,再回头去看表姐表哥们,我突然就明白了爷爷去世后,再也没有哪个会像他那样地疼我了,虽然他厚厚的手掌很粗糙,胡渣吻我的时候很刺人。我不记得爷爷最后和我说话是什么时候了,但是我记得在他去世前他很痛苦,他说嗓子很痛,我看到电视里面的金嗓子在打广告,就对爷爷说,我去买金嗓子给你吃就不会痛了,然后我就向爸爸要钱去买了。结果第二天奶奶无力地告诉我说,爷爷昨天吃了金嗓子后,气都喘不过来,第一次,我害怕失去爷爷,害怕每人会再疼我。
世界是公平的,就是因为小时候被宠溺着,当那个宠溺你的人离开后,你就会觉得你往后的世界,变得异常的寒冷,再也没有一只大手拉着小手的那种温暖。
是这许多年来我继续在自己的世界用冰冷取暖,可是很多个静谧得有些诡异的夜晚,在自己被莫名其妙的孤寂占据着的时候,我好像被下了咒语,一个不开心的咒语,因为我不知道是什么令我如此的不开心,所以我那段时间就会躲避我的朋友们,不想让他们感觉到我有什么异样,而代价就是他们觉得是我自己主动的疏远他们,不错是我主动的,但是我不能让他们看到我颓废的样子,在朋友面前我永远都是欢笑最多疯疯癫癫的那一个,我不想让他们失望,不想让他们问我怎么了,因为我真的没有办法把自己的情绪很有条理地说出来,我已经没有了说话的能力。于是我只好看你们欢笑,于是我知道了,没有我你们依然过得很开心。一个人在夜晚睡不着,就会想起一些平时不想的人,比如在这样的时刻,我会想起你,我的爷爷,我多想你回到你的怀里获取你散发朴质衣味的温暖,我多想离你一厘米的距离再次的给小脸蛋给你用胡渣刺刺,我想让你现在就在我的身边,那么我或许可以什么话都不用说却能无比心安的面对着你,我会告诉你我在学校里认识的朋友们,会把我的学习成绩,不管好与不好,都说给你听,给你表扬也好,听你唠叨也好,怎么样我都欢喜,只要你还在就好。我很没用,没办法让自己振作,白天精神不振,夜晚难以入眠,我担心哪天我被寂寞给慢慢的谋杀至死,我担心哪天我会把那些班上戏弄我的人杀死然后自杀,总之最后的结果都是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可惜我很没有勇气和决心,而且对于我这种生不能精彩死不能利落干脆的人,连我自己都感到恶心。我曾有很多遥不可及的梦想,它们像是一只只遥遥领先的天使,抛下很多幻想给我,最后那些幻想就像气球被一个个地戳破,爆炸出来的威力,可能就是导致我孤寂感极为强烈的来源之一。
如今我已经很好了,生活很平淡,波澜不惊的,可是我还是希望我的身边还有我夜夜思念的爷爷,我想要告诉他,我把书读完了,已经工作了,那么他应该会很欣慰的。